“郡君……”
薛凝云回过神来,急切问道:“怎么样?”
“杜公子说谢过郡君好意,他要和同科进士们一起拜谢主考恩师,所以没法儿来见郡君……”
薛凝云皱了皱眉,面上闪过一丝恼意,挥挥手不耐烦地道:“行了,我知道了,你先下去吧!”
不一时,今科主考官员等都到齐了,傅怀远在前,其他进士们紧随其后,一起拜过恩师,聆听教诲,方散开各自消遣。
傅清扬喜欢这园子春光,便独自从回廊里走开,沿着溪水往下游去,一路上花开灿烂,让人的心情也不由明媚起来。
傅清扬抬手压下枝桠闻了闻,一抬头就看见迎面而来的几人,盛舒爃和盛舒煜并肩走在前面,盛舒煊百无聊赖地跟在后头。
傅清扬想躲开已然来不及,便大大方方地行礼道:“各位殿下安。”
盛舒爃身量不是很高,倒也勉强算得上挺拔,一双浓眉常常皱着,眉心有着深刻的痕迹,面上永远是一幅忠厚谦逊的笑容,只有眼神中偶尔闪过的阴鸷,能稍稍显露出他的内心。
盛舒爃在文武百官面前都是这样的表现,出身卑微,不受恩宠,却忠厚老实,宽宥待人。
正因为他礼贤下士,对门客极其尊重,才在士林中有了好名声,这幅谦逊温厚的相貌其实很得一些迂腐的读书人喜欢。
庄皇后曾说过,大皇子若真如表现得那般卑怯谦和,就不会在府里豢养门客无数,并在朝廷拼命笼络官员。这种带着宽厚面具的人,往往心胸十分狭隘,更何况大皇子一直以出身自卑,为了出人头地什么都干得出来,手段狠戾,不容轻视。
盛舒爃面色不动,皱眉打量了她一番,温和笑道:“清妹妹不必客气,听闻怀远兄弟高中状元,还没去给他道喜呢!”
当年傅怀远作为二皇子伴读在临渊阁学习,和盛舒爃也并不陌生。
傅清扬笑着道:“那我先代哥哥谢过大殿下了!”
盛舒爃笑容加深,一副宽厚兄长的模样摸了摸她的脑袋,意味深长地道:“不用客气!怀远算起来也是我的同窗,妹妹又是母后的侄女,更何况今年春闱还有我帮着操持,不管从哪方面说,怀远和我都十分亲近,怀远的妹妹自然也算我的妹妹!”
傅清扬笑容不变,点头说道:“谁说不是呢!就连大哥也直说巧了,还说若是表哥能够下场一试,他这个状元恐怕就得换人了。表哥有姨母督促学业,和他一起受内阁大学士教诲,名次只有更好的!”
话里话外透露的意思很明白,不管怎么说傅怀远和盛舒煜的关系都比和你的亲近,想拉拢还是别白费力气了!
盛舒爃笑容微僵,眼中闪过一抹狠色,却快得让人不易察觉。
盛舒煜不着痕迹地挪了两步,微微隔开两人,笑着道:“刚刚过来时瞧见那边花开得最好,清妹妹去玩吧。大哥,我们还是快点过去,也别让新科进士们久等了。”
盛舒煊忽然出声道:“琼林宴上的酒向来不错,你们再磨叽下去,可就喝不到了!”
盛舒爃忙露出个歉意的笑来:“是我不对,耽搁了四弟饮酒,那咱们快点过去吧!”
盛舒煊走在最后,擦肩而过的时候忽然大手一伸,狠狠揉了把她的脑袋,险些将她今早费力簪的绢花揉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