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了,放开我吧。”林云溪微挑眉梢看着容让浅浅道。
容让温雅一笑而后缓缓放开双手。
林云溪站直身子,朝着木桌走去,将桌上那一碗熬煮了许久的汤药端了过来。
看着容让,低沉浅淡的声音缓缓响起“来,先把药吃了。”
容让看了看那碗黑漆漆的汤药,心中甚是苦闷,却也没有说些什么,只是淡定的接过来,而后毫不犹豫的一口就喝完。
容让将空碗递给林云溪,然后斜倚在床上的软枕上,雍雅浅笑道“这是第三幕吧。”
林云溪见状,也不藏着掖着,抬起眸子与他对视道“对。”
“依旧是借穆昀苋的手吗?”容让挑了挑眉峰,语气平淡如水。
“不借他的,如何能让穆梁生信大别山有金矿呢?况且这一出戏我可是筹谋了很久的,不让两人铩羽而归,也太对不起我设下的暗桩了。”林云溪伸手端着一杯茶,轻抿了抿而后又道“那暗桩若是不能死的有价值,那么这一场戏,怕是该由我来唱了。”
容让微微一笑,有些无奈道“你惯会用这借刀杀人,也不怕哪天别人也这么对付你吗?”
林云溪闻言淡淡的笑着,声音清亮“这个叫做借势,若是哪天有人要借势灭了我,那也只能怪我时运不济,怨不得别人,毕竟人外有人,天外有天。”
“你就不反抗吗?你可不是个信命的人。”容让看着林云溪,有些好奇的问道。
“像困兽一般的垂死挣扎吗?”林云溪静静凝视着容让,忽而展颜一笑道“如果有威胁到我的,宁杀错不放过,将危险扼杀于摇篮之中,但如果真的到了我命丧黄泉之时,我会亲手了解自己。”林云溪在心中补充了一句:待到大仇得报后。
“如若还真是洒脱的很啊。”容让有些诧异,不过面上不显,依旧淡然若水,深邃的眸子中划过一抹浅浅的笑意,转瞬即逝,他不禁在心中暗想:小野猫的选择倒是出乎意料,毕竟他以为她会隐忍,等到足够反抗时再将伤害她的人一一手刃,却没想到她竟会宁为玉碎不为瓦全,当真是有意思。
“如若,我们回来了,快出来品尝我们新挖的酒。”宋然在院子里坐下,然后大声叫道。
林云溪与容让对视一眼,皆看到了对方眼中的无奈。
推门而出,林云溪扶着容让在院子里的美人榻上躺下,而后看着石桌上摆着的酒坛子,伸手将其中一个酒坛子的泥塞去掉,掀开酒盖,便闻到一股淡淡的梨花香,沁人心脾。
此时宋然也打开了一个酒坛,然酒坛流露出的香气却并不是梨花香,而是一股清冷浓郁,却不让人感到不适的浓香,那股浓香溢出迅速的掩盖住了那淡淡梨花香。
林云溪诧异的挑了挑眉梢,看向宋然道“这是什么酒?”
宋然笑的好不癫狂,花枝乱颤的道“留人醉。”
“留人醉?”林云溪浅笑的看着谢凡道“我可不记得我们当初埋过这个,留人醉。”
谢凡无奈的道“的确没有,这是他自己在后山偷偷摸摸挖的,说不能空手而归,这酒便是他的战利品。”
宋然闻言眼角抽搐了两下“什么偷偷摸摸挖的,小爷我是光明正大挖的好吗?”
林云溪看着宋然问道“这是你埋得酒吗?”
宋然闻言略微有些底气不足道“不是。”
林云溪看着宋然道“这还不算偷偷摸摸啊?”
宋然闻言特别强硬道“不算,这可是我的战利品。”
林云溪看着宋然又好笑又好气“挖了几坛?”
宋然闻言伸出两根手指。
“你一坛,我一坛,就这样,好吗?”林云溪正色道,一本正经的模样,好似在商量什么大事一般。
宋然有心想要反驳反驳,却在看到林云溪的眼神时,怂了。
“行,行,行,你吩咐,我照办。”宋然一脸肉痛的望着另一坛留人醉,好不凄凉的回道。
林云溪闻言略表满意的点了点头,而后朝着自己的房间走去。
其余人皆同情的将宋然望着,宋然受不了这种眼神,愤愤然的起身也朝着自己房间走去。
场面一时有些空旷,谢凡端着那一坛开了封的梨花白,看向百里奚与容让两人,声音轻缓道“不如,我们来喝酒吧。”
百里奚上前坐在石凳上,清冷的声音听不出情绪“好。”
容让卧于美人榻上,从容雍雅,声音清雅撩人“好。”
屋里的人在喝酒,屋外的人也在喝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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深夜,寺院里虫鸣鸟叫声不绝于耳,林云溪朝着空气中做了个手势,不一会便见一名黑衣人,跪在地上,恭敬道“主上。”
林云溪眼神轻轻的将黑二望着,轻轻缓缓的问道“那些药草查的怎么样了。”
黑二头皮发麻的看着面前的少年,恭敬道“属下探查到,东夷皇宫中有一棵梧桐花,但东夷皇宫戒备森严,属下曾多次进入,却都被一股无形的力量阻拦。”
林云溪闻言依旧淡然若水的笑着,看着黑二,继续问道“凤凰血呢?”
“凤凰血,还在探查中。”黑二恭敬道。
林云溪摆了摆手,便躺在床榻上。
林云溪心里暗想:东夷皇宫!这地方可不是个好去处。无形的力量又会是什么呢?真是令人好奇呢。看来今年出使东夷国的使臣,她必须在其中啊。不仅仅是为了梧桐花,还有那个令他好奇的无形的力量。她觉得此番去东夷国,会有意想不到的收获。
而谢凡的房间里,一只黑漆漆的鸟儿,停在窗台上,谢凡上前将藏在鸟儿喙里的密函取了出来。细细展开,往上面涂上一层不知名的液体,瞬间令刚才如白纸一样的纸张浮起字迹,就着烛光,谢凡将上面的消息,一扫而过,而后将纸张放在烛火上点燃,随即纸张熊熊燃烧,片刻化为灰烬。
谢凡心中默念刚才纸张上的内容:梧桐花东夷皇宫,凤凰血北苍山,加快促进林与容的感情。
谢凡望着墨蓝夜幕上的满天繁星,感受山间晚风的凉意,心中掠过一抹酸涩,却不自知。
“看来,东夷皇宫是非去不可了,出使东夷国的使臣团吗?如若我相信你可是一定会去的。”谢凡低声呢喃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