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和尚呼吸平稳,脸色苍白,老头说,性命已无大碍,只不过伤及肺腑,得修养一阵子了。不能一直不吃不喝眼泪汪汪的照顾师兄,桌上的米粥都热了好几次,谁劝也不听,知道师兄已安然无恙可还是放心不下,寸步不离的趴在床头。小萝莉两眼红肿,见到褚欻泪珠泫然欲滴,褚欻一个头两个大,刚刚劝走了一个,这不还有一个,做人难,做男人好难,做一个未成年的男人更难。
小尼姑之前一直对褚欻凶巴巴的,自打油腔滑调不务正业的褚欻在那片尸山血海中挺直了脊梁,带着满身的血迹温柔的安慰自己,毅然赴死的男儿豪情,铁骨铮铮的瘦小背影就刻在了骨子里。小尼姑都不清楚对褚欻的感觉,每次看到他都觉得自己脸颊发热。师兄昏迷未曾苏醒,生龙活虎的褚欻就成了自己最大的依靠。
“姑奶奶,快别哭了,这泪水跟决了堤的洪水,是要淹死这秃驴么”褚欻揉揉女孩的头顶,床上的小和尚倒是挺会享受,幸福的都快打鼾了。
不能拭去脸上的金豆豆,带着哭腔:“呜呜……道七哥哥,你说我师兄还能好起来吗”
“纳尼,你叫我什么?”褚欻使劲掐了下大腿,没做梦啊!
“讨厌,道七哥哥”小萝莉一脸娇羞
褚欻下意识的摸摸小姑娘的额头,没发烧啊,这还是昨天那个张牙舞爪横行霸道的小女土匪么“你……脑残了,哦不,吓糊涂了?”
小萝莉俏生生的翻了个白眼,顺手抓着褚欻,一脸爱慕加崇拜,大大的圆眼里星星乱冒:“道七哥哥,你今天好英武,人家好喜欢你的”
这句话的犹如晴天霹雳,褚欻半响没回过神来。女版霸王龙发情了,小小年纪就这么早熟,长大还了得。小姑娘眼神毫不掩饰的带有侵略性,看向褚欻的眼神就像见着花姑娘的日本鬼子,再也挪不道了。褚欻很清楚以往自己看银子的时候就是这种毫不夸张的神情。一点点沾沾自喜顷刻间化成飞灰,活了两辈子头一次有这种美女,虽然还没长开,但是已经有点倾国倾城的的小萝莉跟自己表白,本来是好事的,可屁股隐隐生疼,昨儿不是被这母霸王踹过好几脚了。
妹妹你坐床头,哥哥我跪着走,恩恩爱爱床板上晃悠悠,小妹妹你坐着吼,哥哥我累成狗,我俩的情我俩的爱,哥哥一听就发抖,我一步一叩首啊,没有别的乞求,只盼妹妹放开哥的手……耳旁依稀传来了那首世人皆知的传世名曲,要是真的和这未成年的姑娘摸摸抓抓,估计这就是以后悲惨的下场了,哦,NO,不,老子要抗争,要自由。
褚欻眼角含泪的摇头不止,拼命的挣脱小尼姑的手。
不能晃了晃白嫩的小手,完了,道七哥哥疯了,好不端端的脸色苍白,面目含泪,难道是内伤发作了。
“道七哥哥,你怎么了,别吓我啊,你要是有个三长两短,我可怎么活啊”小萝莉红肿的眼眶泣不成声。
两小在房里各自哭得伤心欲绝,小乞丐不适合宜的闯了进来,一看两人哭的死去活来,以为小和尚出事儿了,赶忙三步并作两步冲到床前,看着面色逐渐红润的不戒,长呼一口气。面带不悦:“人还没死,哭丧呢?”
褚欻收起戏剧性的眼泪呜咽着回到:“他没死我快死了”
“你?”小乞丐搔头挠耳,围着褚欻转了一圈“死了也好,省得祸害被人”
噗!
褚欻一口逆血:“迟早有一天老子会被你气死”
“咦,小尼姑啊,你又哭什么?”
“我怕你死了”脆生生的童音分外悦耳。
“哦,这还像话,不亏老子拼死救你,知道疼人了,长大了”褚欻说话的神色颇为欣慰,还是自己种的白菜吃起来香。
“我怕你死了,又得花费银两”
同样是软软糯糯的童音怎么听起来这么刺耳,褚欻黑着脸转身就走:“不废话了,既然你来了,那这只野生的萝莉就交给你了,想尽一切办法让她喝了那碗粥,不管你来硬的强行灌进去,还是跪地求爷告奶,喝不完这碗粥,我就拿你那该死的师父下刀子,想来你也不想看见这种画面,这项艰巨而重要的任务交给你,这是组织对你的考验,也是最大的信任,事成之后,老子提拔你当个副班长,去吧,皮卡丘!”
不理会小乞丐听懂与否,甩手便走,走到院中隐约听到两人的对话。
“百里哥哥,你今天好英武,人家好喜欢你的”
“嗯”
“百里哥哥,这粥好烫,你帮我吹吹吧”
“嗯”
“百里哥哥,好冷”
“嗯?”
……
呸,狗男女!意识到自己表错情,褚欻老脸臊红,暗骂一声逃似得离开院落。
“太阳当空照,花儿对我笑,小鸟说早早早,你为什么背着炸药包,我去找学校,校长不知道,一拉线我就跑,轰隆一声学校不见了”,旭日东升,洛西坐在院中的石凳上摇着那把寸步不离手的折扇,面带异色的捂着耳朵。习惯了早起的褚欻自顾自的练起了嗓子,只是五音不全,实在是不堪入耳,这算是自下山以来睡得最踏实一晚了,精神气高涨的褚欻拉都拉不住,自觉的扯开嗓子。
破锣似得嗓音惊得树上成群麻雀的四下飞散,连带着府内的下人,睡眼惺忪的小乞丐都是郁郁不平,大清早的犯病呢。
只有一个人是例外,老头忙前忙后的瞎殷勤,鼻青脸肿的盯着满头大包谄媚的在一边鼓劲加油。人老成精,何况是不要脸的老头。褚欻是谁,太极观的嫡传弟子,有那个没皮没脸却实力惊人的老道士护着,这小家伙就算上天入地,翻云覆雨,他那个护短的师父怕是拍手叫好,就拿这次来说,幸亏那老东西不在,要是来的人不是武曌而是张三疯,估计昨儿鄞州早地震了。不过这小子也不是什么好东西,昨晚就骗的我老人家喝了一肚子的粥米。这小子也不是什么善主,连熟悉的人都坑,不熟的人,就如段干虎现在还在衙门关着,估计这辈子不是充军就是奴隶了,这还是最轻的,要是这小家伙心狠手辣点,今天不知道会有多少人会掉脑袋。
现在的褚欻在鄞州也算是只手遮天的人物了,只要这小子稍稍漏下手缝,老头子想赚点钱不是跟闹着玩似得吗。自家弟子跟他是生死之交,自己就算有过,功不掩过,也算是能分得一杯羹。不过这些都得这小子点头,没见墨盟玄武,武国公府都得听从这小子摆弄。老头带着淫笑,被揍肿小眼睛幸福的眯成了一条缝,表情要多恶心就多恶心。
褚欻心知肚明,这也是昨晚干下死手坑老头,不这样做,众人消除不了对他的恶感,尤其是大块头,跟着自己出生入死的兄弟死了好几个,本来都是可以避过的,全是因为做事不牢靠的老头造成的,大块头难消这口恶气,看向老头的眼神全是毫不掩饰的杀意。不过经过昨晚一事儿,大伙儿敌意也会减少点吧!毕竟是救命之恩,不说涌泉相报也不能忘恩负义。
还没等吃上早饭,就有人****拜访。
进来禀报的门房一脸崇敬,眼前的这小公子,就是财神爷,好不端端的送了自家一份大礼,官府都****拜访,没见那个胖胖的知府大人恭敬的跟孙子一样,玄武啥时候这么得意过,全是拜道公子所赐。
“来,就来,门外候着”褚欻一脸嫌恶,死胖子,过河拆桥,卸磨杀驴学的倒是挺快,不对,卸磨杀驴,这个比喻不恰当。放马后炮的功夫倒是挺上进的,师姐说过,天虎帮一干帮众早就被州衙关押起来,这死胖子为了乌纱帽倒是下死手,端是好本事。不过褚欻很厌恶这种人,都及不上那头金毛狮子半分,朝堂的人两面三刀溜须拍马的功夫都是相当的炉火纯青。
这下轮到门房呆滞了,一州知府前来拜访,这么大官以前想不都敢想,这不是天大的荣幸吗?这位公子就跟挥苍蝇似得轻描淡写,不见
“恩恩”洛西干咳:“道七,还是见见,人家大老远的来一趟也不容易,就这么拒之门外传出去朝廷的面子没地儿搁,再说以后兄弟们还得在鄞州混饭吃,你就这么拒绝了,难保这死胖子不动什么歪心眼,暗中下绊子”
褚欻也是心头的气话,明白这是推辞不了的。有了洛西的台阶,含糊不清的哼了一声。
洛西微笑着也不拂面,朝门房点点头,示意请知府大人进来。
“要不要出门迎一下”洛西从来没跟官府打过交道,按理来说两者本就是敌对,也不像天虎帮那样,逢年过节,存十进三专门孝敬过这位知府大人,面对鄞州最高长官还是有点紧张。
“切,给他脸了,还”褚欻制止了洛西的举动,看看这位知府大人还有什么颜面来拜访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