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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章 短信

距离这学期开学已经有一段日子了,晓熙再也没有收到苏扬的信息。

夜凉如水。

好几次在夜里醒来,下铺的陆莉已经沉沉入睡,晓熙的眼睛确依旧明亮,她按亮手机屏幕,上面空白一片,只有时间显示着。“嗨,你还在吗?”晓熙动了动嘴唇,对着手机屏幕发出无声的问句。想起暑假里,来自苏扬的信息总是不断地弹出在这块屏幕上,每一条消息弹出的时候,都像是有甜丝丝的味道飘进晓熙的心里。

其实,这真是一段奇怪的感情。到现在晓熙也不知道能否将这当做自己的初恋,它的开始便不是晓熙曾经想象中的任何一种形式。而它的结尾,是否也太过急转直下。

或者,它真的就这样结束了?晓熙不愿意相信。

高中毕业后的暑假里,晓熙和苏扬从家乡的小城一起“消失了”3天。

从自己家里溜出来的这一天清晨,晓熙的爸妈都还在睡梦之中。她留下了一张字条,轻轻地咔哒一声关上了防盗门。她沿着冰冰凉的楼梯快速往下跑着,苏扬站在楼下的大门处等着她。清晨的薄雾中,有些许阳光落到他年轻而明朗的脸上。苏扬并不是什么惊为天人的帅哥,不过总是透出干净明朗的味道,一张脸也挺好看,他嘴角带笑,揉揉她的头发,她拨开他的手,理了理自己被拨乱的头发,有些没好气地看着他。

街道两旁的人行道上还没有什么路人,有几个卖早点的小车已经准备开始做生意,特别的是一个卖花的小店居然早早地拉开了卷帘门,鲜花的清新香味在早晨弥漫开来,让人觉得愉悦。苏扬伸手拦了一辆出租车,让她先坐上后座,然后自己也跟上去坐在她的身边。“师傅,去客运总站。”他对司机说。三十出头的师傅嘴角露出一丝笑意,想必是对这些少男少女的像私奔一样的狗血剧情觉得好笑。而现在的晓熙和苏扬却无暇顾及旁人脸上是什么表情,她看着他,两个人的眼睛里是亮晶晶的,两个人像执行秘密任务的特务,一场未知的冒险之旅就在眼前。

在开往C市的长途汽车上,她靠在苏扬的肩上睡去,苏扬细微地调整了一下姿势,以便她睡得更舒服一些。她闭着的眼睛微微睁开一条缝,她真想看看此刻他脸上的表情,是不是带着关爱和保护的那一种。而晓熙还是选择了闭上眼睛,这一刻像清凉的井水带着甜丝丝的味道,她不忍做出任何动作去搅动这种感觉。

晓熙感受到他的手覆盖到自己的手背上,虽然他的手指温度并不是有多高。而晓熙却惊觉原来男生的手是这样温热、修长而有力。她假装睡得很熟,手心却在微微出汗,还好,他不会知道。

在C市的三天时间里,仿佛是到了另一个架空的世界。他们一起去吃东西,去游乐园,去看电影,开心得忘了自己是谁。夜幕降临,苏扬用一张身份证定下了一家小小旅馆的房间。晓熙9月份才到18岁生日,身上连身份证都没有。苏扬说他是拐卖了未成年少女,晓熙笑,和他一起她什么都不害怕。她拉着苏扬的衬衣袖子,走在小旅馆的地毯上,脚步是居然轻盈的……

后来……晓熙摇了摇自己的脑袋,重现绑了一下自己的马尾。“快点哦,晓熙。”陆莉已经在宿舍的门口等她,她再低头看了一眼手机的屏幕,屏幕依旧平静,像一块小小的湖水。

“尹静静,你确定不去吗?”陆莉对着躺着悠闲地躺在上铺的女孩说。

“恩恩,我已经跟班长打电话请假了。”尹静静躺着床上双手拿着手机,依稀可以看到她白皙修长的手臂。

“我说我大姨妈来了。”尹静静从上铺的半透明垂帘中探出头,长发乱糟糟的,但却不影响她的美,反而多了几分慵懒的性感,不愧是501的“室花”。

尹静静拿着手中的手机:“这部剧真好看……”

尹静静皮肤白皙,双眼大而明亮,典型的小美女。刚进大学的班里就引人侧目,男生们的眼睛几乎是钉在她身上,就连嫉妒她的女生们也不得不承认她简直一脸明星相,尹静静待人温柔和善,都是笑脸相迎,她们也最多背地里酸溜溜地说她几句。

“你上次请假理由也是大姨妈,班长是脑子进水了吗,果然美女说什么都有人买账。”陆莉依靠在门上叹了口气。

两个人刚刚到宿舍楼下,就看到501室的另一个室友乔梦。她正准备上一辆黑色的轿车,开车的是一个中年男子,从他的长相看来,应该是她的爸爸。

“晓熙,陆莉……”乔梦回过头,露出甜甜的一笑,对她们打招呼。

“乔梦,不去上课吗?”陆莉说道。

“请假了,我要回家一趟。”乔梦吐吐舌头。

“哎,我们宿舍真是特权阶级多。一个绝世美人,一个千金大小姐,就我们这种平民最惨咯。”陆莉咂舌道。

乔梦笑着嗔怪地打了陆莉一下。

大学的体育课,同学们到场的速度都很慢。晓熙穿着T恤和短裤,和大家一起懒洋洋地做着准备活动。今天的太阳光有一点点烈,大家都敷衍着做完,四下散开了。

“去我家吧,在楼下买杯冷饮,再上去看一会儿综艺节目?”陆莉说道。她在学校后门的平房堆里租了一间套二的房子,当然,是跟人合租的。每当早上比较早有课的时候,陆莉就会回宿舍住,如果早上没课呢,她当然就是要在这里睡个

“好啊。”晓熙牵着陆莉的手。她的手凉凉的,即使在这么热的天气里。而陆莉的手却干爽温和,让人觉得舒服。

晓熙觉得自己真是没用啊,不过一个男生而已,就这么让自己恍惚。关于他的回忆像一颗蓝色的粘稠的糖,塞在她的心里,化也化不开,丢也丢不掉。而陆莉呢,陆莉是一个莫名就会快乐的人,在她的眼里,好像男生都是哥们儿一样的存在,晓熙很难想象如果陆莉爱上一个人会是怎样的。

陆莉捏捏晓熙的脸:“好啦,小朋友,不要发呆了,我请你喝柠檬汽水!”

陆莉楼下的柠檬汽水很好喝,在火热的夏天能让你觉得跳进了游泳池。因此排队的人也不少,多是像她们这样两个挽在一起的女生,还有一些是三五成群打完球大汗淋漓的男生。晓熙在学校的朋友不多,她在这个新环境里总不是特别开朗,还好有陆莉陪着她,她总不是孤孤单单的。

“嗨,你们又来喝柠檬汽水啦?”一双手搭上陆莉的肩。说话的是隔壁系的男生小白,小白明明是个北方人,却长得比南方的男孩还要清秀,他正是和陆莉一起合租的室友。

有人说,小白喜欢的是男生。可陆莉非常不屑地声明道如果他真的喜欢男生,自己就把柠檬汽水的杯子一起吃下去。

“哈哈,碰到同居密友,真是缘分呐。”小白身边的鹿哲打量着眼前的情景,嘴角勾起笑容。陆莉白了鹿哲一眼,伸出手作势要打他。鹿哲利用小白的身体挡着自己,两个人围着小白像围着一个树桩一样打闹。

两个追跑的人大叫大脑,小白在中间看着两人笑着。

真是热闹啊,可是热闹的终归是别人的。

晓熙站在这个人气火热的小店里,却感觉到自己与别人之间好像隔着一堵玻璃墙,墙的这面好安静,连一张纸掉到地上的声音都听得见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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