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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章

约莫一个小时后,陆一鸣出现在方小倩的家中,落座后,陆一鸣感到很不解,因为他没有看到佳佳,也没有看到林翔,偌大的别墅只有他和方小倩两个人。

“佳佳呢?”陆一鸣问道。

“佳佳去上钢琴课了,过一会就回来。”

陆一鸣注意到,方小倩脸色苍白,精神状态很不好,脸上没有了往日的白里透红,有的只是一脸的倦意,也许,昨天的醉酒伤了她的身子。

“昨天酒吧的事,我很抱歉。”方小倩说着到了一杯茶放到陆一鸣的旁边。

陆一鸣明白,方小倩所说的抱歉是自己所挨得那一巴掌,他看着方小倩攥紧了抽了自己耳光的那只手,很明显,陆一鸣感到了她内心深深的歉意。他憨厚地笑了笑,他能理解方小倩此刻的心情,一个把自己的一切奉献给了家庭的善良女人,在面对来自家庭的困惑和烦恼时,她唯一能做的就是用酒精麻痹自己。

这时,方小倩的手机响起,她接通了电话,电话是一个洗车工打来的,洗车工告诉她,车子里的污物已经清洗干净了,可以取车了。

陆一鸣惊讶地看着方小倩,顿时,他明白了过来,昨晚一定是自己吐到了方小倩的车里了,难道是她送我回的家?

方小倩好像看出了陆一鸣的疑惑,她笑了笑说道:“昨晚我酒醒后,看你和贺飞喝的酩酊大醉,所以顺道就送了你一程,不过,我可不是酒驾啊。”

陆一鸣笑了笑,他用微笑表达了对方小倩的感谢。此刻,他感觉到眼前这个女人不仅温柔、善良,在其美丽端庄的外表下更是一颗体贴入微的心。陆一鸣甚至萌生了以为找对象就要找像方小倩这样知书达理、温柔贤惠的女人,当下,他憧憬着,走了神......

“陆老师......陆老师?”

方小倩那略带嘶哑的声音将陆一鸣拉了回来。

“我载着你转了一圈,突然发现,我并不知道你住在哪里?”方小倩咳嗽了一下,然后说道。

陆一鸣睁大了眼睛:“那你......是怎么送我回的家?”

“我叫不醒你,然后发现你的包里有个应聘教师的应聘表,上边刚好有你的住址。”

陆一鸣知道那张应聘表,那是自己应聘留校任教时所填写的表格,虽然没有成功,但他一直放在包里,目的是用来时刻鞭策自己。

“很冒昧打开了你的包。”方小倩说话间似乎有点尴尬。

“没什么,很感谢你送我回家,遇到那种情况,我也会那么做的。”陆一鸣赶紧解围。

方小倩那尴尬的表情舒缓了下来。

这时,屋外传来汽车的声音,方小倩站起身来,她知道谁回来了,她拿起一只杯子泡了一杯茶,然后向门口走去。

门开了,林翔走了进来,他并没有接方小倩手中的茶杯,而是一脸狐疑地看着沙发上的陆一鸣,陆一鸣心里明白,林翔一定是诧异自己怎么会在今天出现在他的屋里?陆一鸣站起身来,他刚想说明一下,只见方小倩开口了。

“佳佳后天要参加她好朋友的生日聚会,明天还要准备礼物,所以今天就把陆老师请了过来。”

林翔“嗯”了一声,向陆一鸣微笑了一下,陆一鸣注意到,林翔的脸色苍白,一脸的疲态。林翔脱下了西装,方小倩将西装揽入怀中。

“昨晚,怎么一晚都没有回来?”方小倩问林翔的时候,眼睛却盯着自己手里的茶杯。

林翔的脸上露出了不悦,他沉思了一会儿,然后说道:“昨天和朋友谈得很晚,所以就没有回来,都是生意上的事。”

林翔说完,转身走进了卧室,陆一鸣注意到方小倩手中的茶杯泛起了涟漪,她的手在微微的颤抖......片刻,方小倩强打起精神,手拿西装往大厅的衣架走去......就在方小倩走过陆一鸣所坐的沙发处的一刹那,一阵幽魅的香水味扑面而来,凭直觉,陆一鸣断定这种香水味来源于林翔的西装。

这时,大厅的门又打开了,保姆领着佳佳走进了屋内,佳佳脸上挂着灿烂的笑容,她飞快地跑向方小倩,方小倩展开双臂拥抱着佳佳,佳佳先是亲吻了一口她,然后骄傲地拿出了一颗小红星。

“妈妈,今天的钢琴课,老师说我表现的很好,就奖励我了个小红星。”

“佳佳真棒!”

“那我明天可以给好朋友选个贵一点的生日礼物吗?”

“当然可以!”

方小倩说完亲了一口佳佳那稚嫩的脸庞,然后用手指向陆一鸣,瞬间,佳佳的脸露出了高兴的表情,她一边喊着陆老师,一边飞快地跑到了陆一鸣的身边。

陆一鸣站起身来,向着佳佳微笑着。

“陆老师,我们什么时候开始上课呢?”佳佳问道。

陆一鸣看了看方小倩,方小倩笑了笑,然后对着佳佳说道:如果你不嫌累,陆老师随时都可以开始。

“我不累的!”

佳佳回答的很干脆,说完便拽着陆一鸣朝自己的作业室走去。

陆一鸣开始了对佳佳的辅导,他讲的很仔细也很生动,佳佳听得很认真,不知不觉中,一个小时就这么过去了。

突然,一阵玻璃的碎裂声传了过来,紧接着传来林翔那愤怒的大喊声,林翔的语速很快、很高,陆一鸣没有完全听清楚他喊得什么,但诸如小三、胡扯之类的话,他倒是听清楚了。林翔的大喊声由初期的愤怒转变成歇底斯里的狂怒,其中夹杂着方小倩凄凄的淬泣声......佳佳惊恐地看着陆一鸣,显然她是有点害怕,她依偎在了陆一鸣的怀里,嘤嘤地哭了起来。

“佳佳不哭啊,没事的。”陆一鸣安慰道。

“爸爸妈妈又吵架了,我不想她们离婚。”

看着佳佳那哭成泪人的样子,陆一鸣抽了一张纸擦拭着她的泪水,凭直觉,他觉得林翔和方小倩绝不是第一次吵架了。

“都怪那个坏女人!”佳佳边说边哽咽着。

陆一鸣正准备给佳佳讲个童话故事,想把她从悲伤的状态中拉出来,突然,只听“哐当”一声,作业室的门被撞开了,满脸泪痕的方小倩抱起佳佳就往门外冲去,谁知,一脸怒气的林翔出现在门口,他挡住了方小倩的去路。

方小倩拉着佳佳本能地后退了几步,她半转身背着林翔,泪水却从脸额上滚落了下来......林翔看着佳佳,他强忍住了心中的怒火。

“小倩,不要带走佳佳,我真的没有......”林翔扬起脖子尽量压低了声音:“我真的没有你所认为的小三!”

方小倩猛地扭过头来,挂满泪痕的脸上掠过一丝不以为然,大约十几秒后,她把目光移向别处,眼中泪水滴落到佳佳的那粉嫩的小手上,佳佳摸了摸手上的眼泪,然后紧紧地抱住方小倩,方小倩的怀里传来佳佳呜呜的哽咽声......

“小倩,我和她真的没有什么,昨晚真是因为工作的关系聊了一晚,我们什么都......都没做!”林翔继续辩解道。

方小倩冷冷一笑,显然她对林翔的解释不屑一顾。

“我们十年的夫妻了,你要相信我,小倩!”

“相信你?”方小倩猛然抬起头来,眼睛喷出了怒火,显然她是爆发了:“这两个月来,你和那个女人频繁约会,整个家都不顾,你让我怎么相信你?”

“不是约会,是谈事!”林翔提高了嗓门。

方小倩的嘴角掠过一丝冷笑,她抱起佳佳就往门外冲去,林翔一把抱住了她,方小倩奋力地挣扎着,她的一只手胡乱地的舞动着,不经意间,她那锋利的指甲在林翔的脸上留下一道深深的血痕,顿时,一股殷红的血柱从他的脸上冒了出来......林翔显然是被激怒了,他用力一推,方小倩和佳佳就像一片纸片被推倒在地,方小倩在落地的一刹那紧紧地抱住了佳佳,自己的后背却重重地撞在地板上。

所有的人都被这一幕惊呆了,包括旁边里的陆一鸣,屋内出现了短暂的安静......林翔惊恐地看着地上的方小倩和佳佳,他的表情严肃、呆若木鸡......片刻,他好像反应过来,一个健步冲向佳佳,方小倩赶紧用身子将佳佳护了起来,两人争夺起佳佳来,佳佳瞬间大哭起来......

“够了!”

突然的一声大喊让林翔和方小倩停住了手,两人的目光齐刷刷地盯向陆一鸣,陆一鸣只觉得自己的额头冒出了阵阵冷汗,他不知道自己是怎么鼓起勇气喊出那两个字的,他最原始的本意是怕大人的动作伤到佳佳,当时,他也顾不得太多了。

林翔冷静了下来,他直起了身子,方小倩和佳佳也从地上爬了起来,陆一鸣适时的扶起了二人。

林翔面容冷峻,他紧盯看着陆一鸣,此刻,他才意识到陆一鸣一直在自己的屋内,自己的生活闯入了一个陌生人。

林翔走进陆一鸣,他掏出一沓钞票甩到陆一鸣的手上,陆一鸣盯着钞票,不知其意。

“这是你的家教费。”林翔冷冷地说道。

“可我还没有教完佳佳啊。”陆一鸣说着将钞票推向林翔。

林翔看都没有看钞票一眼,脸色阴沉:“听不明白是吗?以后不用来了!”

林翔的大喊声让陆一鸣立刻收敛了表情,他转过身子开始收拾自己的东西,方小倩惊讶地看着林翔,片刻,她转过头,脸上露出了无奈的表情;佳佳则拽拉着陆一鸣的衣角,眼神里露出不舍得神情,陆一鸣冲着她笑了笑,背起包向门外走去......

“陆老师!”

陆一鸣转过身,方小倩叫住了他。

“陆老师,我这有个人也需要家教,你可以联系一下。”

方小倩提起笔,飞快地在纸上写了一个电话号码和一段话,然后递给了陆一鸣,陆一鸣接过纸片,转身出了屋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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