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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章 最后的童话(2)

我一口气将这封信看完,呆住了。我才发现我好傻好傻,让爱就这样轻而易举地错过了。到这一刻,我才知道自己是多么深爱着英子,只怪我从来不敢正视自己的感情。如果这一切能更改,一切都重新开始,我会毫不犹豫地将英子留下来。

我一直都弄不懂,为什么要在失去以后才懂得后悔,才懂得珍惜。每当夜深人静时,我会坐在窗前,数着星星。想着那个望窗季节,想着与英子的一切。对着飞逝的流星许下我最真诚的心愿,愿早日与英子重逢,将这个故事继续下去,写一个完美的结局。

雨夜的回忆

窗外的雨还在不停地下着,雨打在叶片上像打在我的心上一样,不知道现在他是否和我一样拥有一个不眠的雨夜。

高中入校时我们是同桌,在我的印象中小夏很内向,很怪。他逃课、不学习但并不闹事捣乱;他成绩很差,但能写一手好文章;还有每逢下雨他总会对着窗外发呆等等。对于他,我有太多的疑惑,我想了解他,但又不忍打破彼此的宁静。

那个夏季,雨天仿佛比往年都要多。于是在一个雨夜,小夏又对着窗外发呆的时候我终于忍不住了。

“嗨!你是不是很喜欢雨呀?连名字都叫夏雨|”

“不!我寸艮雨,因为雨寄予了我太多的忧愁;但我又不得不喜欢它,因为它是那样的无忧无虑。”他并没有把视线从窗外移开,只是呓语般地说着。

“你可以把你的心事告诉你的朋友们,就不会这么不快乐了。”

“我没有朋友也不相信朋友。”他木然地说。我会让你相信朋友的!

我递给他一张纸条我要帮助他找回属于我们的那份快乐。

于是,我抽时间给他补课,督促他学习并监督他不逃课;在他不高兴的时候给他讲笑话;有时也会一起看雨,听他那怪怪的“理论”。在我们相处的那段时间里充满了紧张的学习,但也充满了欢乐。我想也许我们会这样直到毕业。但就在期末考试的前两天,小夏给我来了一封信。

雪儿:

你是我的朋友中最关心我的一个。是你的热情抚平了我心中的伤痕;是你的开朗驱走了我心中的阴云;是你的关心改变了我对人世的淡漠;是你的笑容让我感到人生精彩了很多。

本来,我是个蓝天化的男孩,成绩棒,人缘又好,得到老师和家长的宠爱。那是我有生以来最辉煌的一段时光。但就在我13岁那年,家里丢了十元钱,父母恰好在我的房间里发现了我暑假偷偷卖冰糕的本来打算买作文书的十元钱。那个雨夜,爸爸不肯听我解释第一次打了我,我哭着冲进了漆黑的雨夜。

后来,他们对我说错怪了我,我没有怪他们,但从此我变了,变得不爱学习、不爱说话、变得忧虑、变得懒散,并且列入了原来自己最瞧不起的坏学生的行列。父母对我失望了,连我最亲密的朋友也离开了我。我更肆意地放纵自己,逃课,甚至打架。但一静下来,尤其是在雨夜我都会感到无比的空虚、寂寞。

一直想找一个地方,可以让痛苦躲藏;一直想找一种方式可以让伤痕累累的心不再受伤。但,这么久了,我不知道自己的梦想是否安然无恙;这么久了,不知道自己的未来是否还是一片凄凉,有没有一个人可以让我的心不再游荡!现在我找到了,那个地方是你的身旁;那种方式是和你一起学习;那个人就是你!

朋友,你是我第一个真正的朋友!

祝:你我考试成功!!

小夏

看完之后我很震惊,我只知道每个差,J-k的背后都有一个故事,但我没有想到小夏的背后会有这么一个故事。我庆幸自己帮助了他而且很高兴他终于相信了我。我们还像以前那样,但不同的是我们之间多了几分默契。

小夏很聪明,期末考试成绩由期中的84名升到27名。我最大的欣慰莫过于此了。小夏这时也露出了自信的微笑。老师和同学们也对他刮目相看,我相信在那时小夏一定找回了自己的快乐。

但好景不长,不久流言包围了我们。终于有一天班主任叫我去办公室,严肃地说:“雪儿你是个好学生,应该懂得怎样同异性的朋友交往。但你太让我失望了,我希望你能够自重自爱集中精力学习。”看着班主任阴沉的脸我的心凉了一半,冷冷地说:“老师,你信也好,不信也好,我和小夏是真正的朋友。”接着,不顾其他老师惊诧的目光闯出了门。我没有把这件事告诉小夏,我不知道老师是否也叫了他。我们还是一同学习,还是一起看雨,但总觉得少了些什么。

春节返校时小夏的母亲来到学校找我,对我说:“你是雪儿!不管你和我儿子到底怎么样,我希望以后你们最好不再来往了,他已经转学了!”

不知为什么,我听了之后很平静。只能感叹原本纯洁的友谊在世俗中会如此不堪一击。

我变沉默了许多,只是天天不停地学习,.也许这样生活才够充实。

不知什么时候,眼泪已滑落脸颊,成成的涩涩的。外面的雨还在淅淅沥沥地下着。我想说,小夏,我们并没有错,只不过我们都太年轻了。友谊并不需要承诺,因为我相信我们永远是朋友。我们会再见面的,在黑色七月之后,我们还会一起听雨的,对不对?

朋友,记住!回忆固然美丽,但我们生活的是现在,属于我们的是未来。

十六岁的回忆

望着窗外的牛毛细雨,不免有些伤感(雨给人的感觉总是那样)。就在雨丝钻进房间扑在我脸上的那一瞬间,我的心一阵空虚、悯怅,寂寞的感觉涌上了心头——我又忆起了初中三年的学习生活,忆起了同桌的他。

那年我l6岁。

那年,我初尝了校园中青青的涩果。

余是我们班的一位男孩,一位极普通的男孩。他没有使女孩心动的帅气,没有翩翩的大将风度,更没有骄人的成绩。可笑的是,我竟迷上了他,就因为他一个突如其来、莫名其妙的眼神。

初三上学期,班主任在班级中来了个“乾坤大挪移”。也许是缘分吧,余从我的身后调来和我坐,我们成了无话不说的同桌。但这一切对于一向视学习如命的我,显得十分无所谓。

我们之间很谈得来,淡淡地聊着,谈学校的趣事、谈生活的体会、谈成长的烦恼,有种温馨亲切的感觉在我和余心中流淌,还有一种感动及感动之外的东西在削肖地生长。

可那一天,他令我惶恐。他改变了我,我们之间的关系也从那天起改变了。

那是一堂自习课,气氛与往常并无两样,正当我埋头苦读的时候,忽然有一种奇特的感觉,出于本能我机械地转过去。啊!我的目光竞与余的目光相遇,他的眼神是那样温和,我顿时像触电般失去了知觉,思维一片空白,竞也茫然地望着他。突然,我又猛地清醒过来,急急地从他的目光下逃走了。定神后,我怯怯地回想着刚刚发生的一切,心中说不清是难过还是庆幸。放学了,我没有再像往日那样悠闲地叠着书,而是匆匆地逃出教室。但就在我跨出教室的那一刹那,那种感觉又来了。我没敢回头,一口气中回了家。

那晚,我失眠了,彻底地失眠了。我害个白,我觉得余突如其来的眼光在我们那原本雪一般的友情上增加了点什么(这是在我看来,但也许余并不这么想)。他为什么那样看我?难道他想破坏我们的友情?难道他想改变什么?……我像打倒了五味瓶一样,心里很不是滋味。尽管我尝试过自我安慰:也许是我青春痘长多了,他看着好玩吧,没什么的,别想那么多。可这没用,我整晚都摆脱不了那令人捉摸不透的眼光。

从那之后,我和余不再像以往那样无忧无虑地聊天了,我们之间的交谈少了,即使有,也像隔了一层厚屏障,少了几分“自然”,却多了几分“尴尬”。

渐渐地我发现自己对学习不再全身心投入,似乎有一股不可抗拒的力量在分散着我的注意力,我的脑海不时地浮现出余那天看我的眼神。有好几个晚上我都像那晚一样失眠了。我开始发现我对余动了心,我控制不住自己,削消地品尝着“爱情”的五味果。

有一天,我从书包拿书的时候,发现了一张特别的信笺,没有署名,但当我打开它时,我惊愕了,是他,一定是余。于是,我静静地读了信。

蓉:

我知道那天的事令你不知所措,我十分抱歉,不该那么唐突的。今天写这封信除了向你道歉,我想,我也该向你说明一切了。蓉,在我心目中,你是一个与众不同的女孩,你不像别的女孩那样赶时髦。你很静,又不失活泼。我喜欢这样的女生。和你同桌后,我很珍惜与你相处的每一刻。我经常会偷偷地看你,没想到那次太过表露了。我说这些是希望你能忘掉一切,让我们像以前那样谈天说地,好吗?

不知为什么,看完余的信后,我放松了许多,至少知道他是喜欢我的,我好开心。那晚我又失眠了。

心中有了余后,我再也顾不上学习了。成绩跌到了前所未有的低谷。我不再像以前那样埋在书堆里,活泼开朗,取而代之的是呆滞、沉默。老师和家长努力地为我找原因,后来,他们不再理我,不再把我放在嘴边,“死党”也因为我的冷漠,不再和我“疯”在一起。渐渐地,我发现我什么都没有了,除了余。我好孤单,终于认识到了人生不能只有感情,友情、亲情,也同样是人生的主旋律。可现在,明白这些或许已太晚了,中考的钟声即将敲响,而我……

我哭了,伤心地哭了,这比我失去余还要伤心。可我真的放不下。就在我伤心欲绝的时候,余出现在我的眼前。他安慰我,那样子像一个成熟的大男孩,他平静地与我交了心。他告诉我,人生的路还很长,但以后的路要怎么走,那是一个人生路上的转折点,他要我振作,和他一起努力,向重点高中奋斗。我答应了。

一个月过去了,发榜的时间到了,我忐忑不安地在榜上寻找着我们的名字。没想到,无情的事实又一次刺痛了我的心。泪水涌了出来,我的心紧紧地揪着,休克似的瘫在石椅上。忽然,一个熟悉的身影站在了我的面前,是余。我毫不犹豫地扑了上去,第一次把脆弱的一面表现在一个男孩面前。他笑了,是苦涩的笑,是无奈地笑。他说,我们离校后,还可以保持联系。我听后,也笑了,那是苦涩的笑,是勉励的笑,好似尝了青苹果后那涩中带甜的滋味儿。

也许,我和余的故事就在毕业后落幕了吧。

窗外的雨继续下着,它总会停的。但我和余,和我l6岁的校园生活,就像一股清泉,静静地流淌着,流淌-一

最后的童话

生命的最后一刻,哥把他一生中惟一的真爱送给了一个同样爱听童话的孩子。长大后才明白,哥那最后的童话是一个即将不存在的生命对另一个生命的爱的象征。

——谨以这几行文字纪念我的哥哥

哥走的那年,我六岁。

哥不是我的亲哥,他是邻居姑姑家惟一的儿子。

我不知道哥是怎么走的,我只知道哥走的那天,阳光本来很灿烂,可到了黄昏,落了好大一场雨,然后就是辆很破的车,把装哥的盒子永远地带走了。当我从大人们的眼神里朦朦胧胧地感觉到哥再也不会回来的时候,我一头扎进了姑姑的怀里,而姑姑早已经哭得发不出声音,我还不萨每己正沉浸在怎样的悲恸中,我只知道,我想见哥,但哥哥却再也不会回来了。

还记得那是个无雪的冬天,我第一次被告知,远远的地方有个城市叫丹麦,那年我五岁。哥哥病了,病中的哥哥耳始给我讲那个卖火柴的小女孩,而那时的我,是那样的着迷于哥哥的童话,每天总要听完哥的童话才肯回家,根本不知道还有打不完的针、吃不完的药在等着哥哥,更不知道病中的哥哥多需要好好地休息一下,而病中的哥哥却总是那样平静地讲着他的童话。也就是那个无雪的冬天,当那本厚厚的童话,快翻到最后一页时,我再也寻不到哥哥忧郁的眸子,再也没听过哥讲的童话……再一次见到哥时,哥已被那辆很破很破的车带走了,而那天,我在姑姑的怀里哭到天黑。早已哭得发出不声音的姑姑,紧紧地搂着我,流着泪,把那本《卖火柴的小女孩》轻轻地放在我的手里。姑姑说,那是哥哥送给我的,哥哥答应过我,六岁生日时,要送我一本《卖火柴的小女孩》,哥还说,我长大了,要学会幂女孩一样的勇敢和坚强。也就是那天,我才知道,为了哥哥的病,姑姑几乎耗尽了所有的积蓄,而那本《卖火柴的小女孩》,竟是懂事的哥哥生日那天,在病榻上向姑姑提出的惟一的要求!

紧紧攥着那本哥留给我的最后的童话,我不懂得什么是生离死别,我只知道,我再也不能和从前一样,从幼儿园回来看哥给我抓的金龟子,再也不能把手伸进哥那温热的口袋找哥从姑姑替我省下的糖块,再也听不到哥童话里那个遥远的丹麦,那个卖着火柴的小女孩……

轻轻捧起哥留给我的那本发了黄的最后的童话,我没有让眼泪掉下来,我知道哥不要我哭,在哥的童话里,卖火柴的小女孩是那样一个再苦再累再疲惫也不掉一滴泪的人,即便在生命的最后一刻,仍坚强乐观地在微弱的火柴光中看到梦想,看到希望,直到被梦中的奶奶带进天堂……我知道,哥要我做那样的人。

我懂,我什么都懂,在生命的最后一刻,哥把他一生中的惟一的珍爱送给了一个同样爱听童话的孩子,在生命的尽头,仍用他珍贵的礼物教会了一个未谙人事的孩子做一个勇敢而坚强的人。

我为哥平凡的伟大流泪了,那本哥哥留给我的最后的童话,是一个从绝望世界送给希望世界最珍贵的礼物,是一个即将不存在的生命对另一个生命的爱的象征!在冬天里,我流了很多的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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