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保罗
我已经学习到要非常小心地使用“不可能”这个字眼。
几年前,我拥有信仰的经历,冲击之大,以至于永远改变我往后看待世界的态度。在那时候,我参加一个专门激发人类潜能,名为“生命源泉”的组织。我和其他五十个同伴共同参与一项为期三个月,探讨领导统御的训练课程。在一次我们固定的星期聚会里,那些负责这次课程的人士带来了一项挑战,我的顿悟于是开始。他们要求我们供应早餐给洛杉矶市区内一千名无家可归的流浪汉。我们另须收集衣物作为捐赠。更重要的是,做这些事,我们不得花费自己半毛钱。
因为我们之中没有人参与过任何的慈善事业,也没有人做过类似的事情,因此我的第一个反应是:“老天,这像是被判了十年徒刑,要安然度过可还真难!”然而,只听到他们又说:“顺便一提,我们要你们这些家伙将所有事情在星期六早上完成。”他们说这话时已经是星期四晚上,所以我很快地改变我的想法——“这——根——本——不——可——能——!”我想和我持同一想法的人绝不只我一个。
环顾四周,我看到五十张像刚洗过的白板一样苍白的脸。事实上,我们对自己该怎么完成任务或该怎么开始,都茫无头绪。然而就在这个节骨眼上,令人惊奇的事情发生了。既然没人愿意承认我们无法接受他们的挑战,我们都只好绷紧了脸说:“是啊!我们当然能够达成任务,没问题!”
然后有个人接着说,“没错,我们需要分成几个小组。一组负责拿到食物,而另一组人负责衣物。”另一个人则说,“我有一部卡车,我们可以用来装载器皿锅盘什么的。”
“太棒了!”我们吱吱喳喳地讨论着。
于是其他人开始热烈响应:“我们需要一组人负责策划团体活动和捐赠衣物的分配。”我则是负责通信联络的那一组。
凌晨两点不到,我们已经拟好了一份该做的清单,分派给适当的小组去执行,然后各自回家补充睡眠。我记得在入睡前我还在想着:“天啊!真不知道我们要怎么完成这件事情,真是一点儿概念也没有……但我们一定会尽力去完成的。”
清晨六点钟,我的闹钟响了。几分钟后,同组的两个伙伴出现。我们三个人有整整二十四小时的时间可以准备,看看是否能够将供给一千名流浪汉温饱的这种梦想化为真实。
我们翻开电话簿,开始打电话给我们认为能够帮忙的每一个人。我第一个电话打给逢的公司总部。在说明了意图后,我被告知必须以书面申请食物,但那过程却要耗掉两个星期的时间。我耐心地解释我们并没有两个礼拜长的时间,我们必须在当天,最好是在傍晚之前,拿到食物。逢的分区经理回答说她在一小时之内便会给我答复。
我打电话给西方圆饼店,说明缘由,店里负责人的回答着实令人高兴:“没问题。”突然间,我们便获得了一千两百份圆饼,接下来,当我和查奇农场搭上线,试图拿到一些鸡和鸡蛋时,我的呼叫器响了。那是某一组的伙伴打电话来说,他路过汉森果汁店,已装满了一卡车他们捐赠的新鲜胡萝卜汁、西瓜汁和其他各式各样的蔬果汁——真是一支漂亮的满分全垒打。
逢的分区经理回电表示,她已经为我们准备了各类的食物,其中还包括了六百条面包!十分钟后有人打电话告诉我说,他们筹备到五百份预备捐赠的墨西哥汤。几乎每十分钟便有人打电话来说他们说动某个人捐赠多少东西!“哇!我心里想着,“我们真的能完成任务吗?”
在十八小时毫无休息的工作之后,我们在温古尔甜甜圈专卖店前,小心地将八百个甜甜圈包装好,堆在我后车箱的其中一边,以便清晨五点时车内还有空间放得下一千二百份的圆饼。
补充了几个小时的睡眠后,我跳进车子,冲到西方圆饼店装载圆饼(我的车子此时闻起来像是一家面包店),然后向着洛杉矶市区前进。那时已是星期六早上了,而我的心正噗通噗通作响。当我在清晨大约五点四十五分开进停车场时,我可以看到小组的成员正在架设巨型的烤肉架。灌气球并摆设烤肉架上的炊具。(该有什么东西,我们都已设想好了)
我很快地跳下车子,开始卸下一袋袋的圆饼和一箱箱的甜甜圈。早上七点钟,停车场大门外已经开始有人在排队。我们提供热烘烘早餐的消息散布到周围邻近极为贫困的地区时,那个队伍开始越来越长,延伸到街道上,横跨整个市区。
早上不到七点四十五分,男人、女人甚至小孩们都排到这支领食物队伍中,他们的盘子上堆满了热烘烘的烤鸡、炒蛋、墨西哥汤、圆饼、甜甜圈和许多其他好吃的食物。在他们后面,是一堆堆折叠整齐的衣服,在餐后必定会被一抢而空。伴随着播音室里喇叭迸发出令人震撼的《四海一家》(WeAretheWorld)的歌声,我一眼望过去,尽是一片满足的脸孔,不分任何肤色或年龄,全都快乐地吞食他们盘中的食物。早上十一点,所有食物都被吃光了,我们也已经供应了一千一百四十个无家可归的流浪汉丰美的一餐。
在那之后,我的组员和那些无家可归的人,很自然地闻歌起舞,愉悦地庆祝这次活动。在舞蹈中,两位无家可归的流浪汉来到我面前说,今天的早餐是他们吃过最丰盛的一餐,而这也是他们参与类似活动中,第一次没有任何打架争食的场面。当他们之中的一人紧握着我的手时,我感到喉头一阵哽咽。我们成功了。我们在不到四十八个小时的时间内提供食物给一千多个无家可归的人。这种感触深深地打动了我的心灵。现在只要有人告诉我,他们想要做某件事情,但却认为不可能完成时,我便会在心里想着,“嘿!我知道你在想什么。我以前也是这么想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