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假无事。别人逛街,我逛书店两次,购书若干用款近四百。归途中得句“读到无用方读书”。无事之余,就此句草就一文,聊以自嘲。
——作者题记
先说句废话:好多人都读过书。再说句废话:好多人曾经说自己读书过。
第一句废话,其实是事实,如今社会有几个是“纯文盲”呢?!所以是好多人都读过书。第二句废话,看起来像事实——说自己读书过,表达的是拿到什么什么文凭——其实意指的是人们的一种状态——好多有文凭的人,很久很久之前早就把读书当成过去完成式了。
以上所说的“好多人”,统统都不是读书人,在我看来,读到无用方读书也!(注:此处的“也”系直接从孔乙己所云的“之夫者也”中引渡而来。)
“无用”,有两指,先说第一指。第一指,指的是书的无用。说实话,无用书,在哪个书店有专卖?我不知道,我只知道,什么是有用的书,有用的书在哪里好买到。
有用的书,大体来说,有两类。一类是以考试为核心的书。比如,上学时的课本、复习题集。——这些,学完看完,是要通过考试来检验的。一类是以职业门槛、职业台阶为指归的书。比如,进入某单位,某单位要让你考,这是跨门槛。再比如,你从事某专业,级别要提升,也要考,这是迈台阶。你跨门槛迈台阶要看的书便是第二类有用的书。
社会发展飞速,书的有用范围大大扩展了。我写完有用的书分两类后,又觉不妥,其实应该还有一类。比如某老板发了大财,要长知识,于是参加高价的什么BA班。这班,毕业后虽然也发文凭,但老板学的主要目的不是这文凭,而是其他。这叫镀金。镀金过程中也会有书在手的。这类书,难以归于上面所说的两类,算书之有用的新一类吧。
给“有用的书”一个说法,那么,无用的书,便好寻了。如果你不再为考试不必为跨门槛迈台阶或者说在考试门槛台阶之外,你还有心读点书而需要寻找无用的书,那么你就可以用排除之法,在书店里、在图书馆里,也就是说,在你找有用书的地方,也是可以找到无用的书的。甚至同一本书,也因你的态度变了,也会从“有用的书”一下子就转换成了“无用的书”。顺便要说一句的是,你从前看书,求的可是天天向上,用现在流行的“被”字句,这叫“被读书”。现在读无用的书,状态可以是有心无心不求甚解,就没有上不上下不下的问题了。这才是真读书。如此这般真读书,便近于我所说的——读到无用方读书。
读到无用方读书。这句的“无用”,除了上述指“无用的书”外,还有一指:人的无用或无用的人。有点上瘾,有时发呆,不时冒傻气,偶尔泛酸气,便是无用之人或人之无用的典型症状。读书,尤其是读无用的书,读到人似无用的程度,在我看来,大概算窥见孔子的门庭了吧?!读无用书,读至无用的程度,读书的真味,心中渐起如初春,“草色遥看近却无”。这便是“方读书”了。
“无用之用乃大用”,有读书之人如此给自己、给读书打气。在此,我就不多嘴强辩了。我只想说的是,读书还是有用的,至少会给如今的文化产业做点实实在在的贡献。不然,何以我常去的那家书店老板,每次见到我总是笑脸相迎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