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了电梯,我将手里的方案扔进旁边的垃圾桶里:“王琳,这才是我们本该的相对态度,你不用再说什么,以后也别再叫我太太。”
“太……初小姐,傅总他是不想看见你为郑氏做事,被郑国荣利用,所以才急着跟远东集团签了合约。”
“王琳,这样的话,你觉得我会信吗?我跟傅夜擎有仇,不共戴天的仇,他戏弄我,我也想着办法搞垮傅氏,只不过是这局,我输了,没什么好说的。”郑国荣想做什么我又不是不知道,我竟然选择进了郑氏,自然做好了准备,电梯来了,我走了进去。
王琳也跟着进来:“初小姐,你又何必跟傅总较劲儿,当年的事,你完全不清楚情况,你父亲他根本就不是傅总……”
“等一下。”忽然几名女员工踩着高跟鞋也挤进电梯,将王琳后面的话给淹没了,我也没有听清楚。
电梯合上,我朝电梯角落挪了一点,因为人多,王琳没再说话,我也还沉浸在傅夜擎将方案甩我脸上的气愤当中,也没有去想,去问王琳说的什么意思,没有说完的话又是什么。
出了电梯,王琳一路跟着我走到公司大门外面,还在为傅夜擎辩解:“初小姐,你一走就是三年,现在回来了,又有佳佳,不管你心里有什么气,为了佳佳,你也该考虑考虑。”
“考虑什么?”我停下脚步折身看着王琳:“你一直跟着傅夜擎身边,你为他说话,我无话可说,但是我想做什么,怎么做,还轮不到你来教,傅夜擎囚禁我的那段时间,我所有的痛苦你都看在眼里,你觉得我会考虑跟傅夜擎过日子吗?佳佳我会争取,但傅夜擎,我会让他尝到痛苦的滋味,他可是欠我两条人命。”
王琳见我情绪有些激动,沉默了一会儿说:“苏小姐,当初你要走,那一场车祸谁也没有料到,傅总将你禁锢在家里,为的就是怕你出意外。”
我冷嗤了一声:“那还真是很感谢他如此为我着想,王琳,看在你这些年帮忙照顾佳佳的份上,我感激你,容你在我面前说这些话,但我也告诉你,这是第一次,也是最后一次,我不希望再听到你为他辩解,我自己心里有数。”
我捏紧了手提包,走了几步,王琳说:“佳佳现在住在盛世名城,22栋705。”
“谢谢。”我拦了一辆车,没有立刻去王琳说的地方,而是先回了别墅。
而在别墅里等待我的,又是另一番心力交瘁。
踏进大厅便见到家里来了一位贵客,正坐在客厅沙发上喝着茶,都五十多岁的女人了,保养的就像四十刚出头,干练的短发更是减龄。
这是思慕的母亲。
霍母抬了抬眼皮,不冷不热地说:“过来坐会儿吧。”
我已经有几年没见过霍母了,当年我没嫁给傅夜擎,霍母对我还是不错,也拿我当未来儿媳妇对待,但之后发生的一系列事,也怪不得霍母对我有意见了。
我心里有点紧张,尽量保持着微笑走过去,秉承着少说少错的原则,我也就只喊了她一声:“伯母。”便没有说话了。
刘嫂给我也泡了一杯茶过来。霍母上下仔细打量了我一眼:“几年没见,还是长这么漂亮,也难怪将我那儿子迷的晕头转向,你回来蓉城多久了?”
知道霍母会抓住我的话发难,却还是如实回答:“一个半月了。”
“一个半月,你跟思慕在法国订婚,我们二老也完全不知道,现在回来一个多月了,却一次没有去霍家,反而让我这个长辈亲自过来,这就是你们初家的家教?”
闻言,我脸上连最基本的笑意几乎维持不住:“伯母,没有上门拜访,是我的不对,改日一定上门赔罪。”
“赔罪就不用了,我怕我那儿子见你受委屈,回头不认我这个当妈的。”霍母将茶杯放在桌上:“我今天也不跟你拐弯抹角,直说了吧,你跟思慕的订婚,我们不认,思慕如此优秀,怎么能娶一个离过婚生过孩子的女人,我们霍家也不会同意,当初你没有嫁人,我拿你当未来媳妇对待,可现在不同了,任哪个母亲都不会让自己的儿子娶一个二婚女人,更别说霍家是蓉城的名门,那不是让霍家成为笑话,这点想必你心里很清楚,所以还请你主动离开。”
“我明白。”霍母的话不算过分,她为了自己的儿子提出这样的要求,很合情理,我看着霍母说:“伯母,不用你说,等时候到了,我也会离开思慕,他是个优秀的男人,我初安的确配不上。”
霍母皱眉:“时候到了?思慕已经三十了,我们二老还等着抱孙子,可不想再让思慕在你的身上浪费时间,你跟思慕也算是从小一起长大,思慕对你的心意,我们都很清楚,除非你主动离开,否则我们是没办法劝说。”
霍母已经很不满了,显然她今天就要我做出一个决定。
离开思慕,我以前也这样想过,可没想到会这么早,也没想耽误思慕的婚姻,我也曾想,若是思慕不介意,他想我陪他过一辈子,我也愿意。
但现在看来,好似不是我想的那么简单。
我的踌躇让霍母没了耐心,她以为我是在等着开条件,从包里面拿出一张卡放在我的面前说:“这里面是一百万,只要你答应离开思慕,我还会再给你一百万,我知道钱对于你来说,不算什么,可我只能这么做,算是补偿你一点,我的态度很明确,你必须离开思慕,我不能看着你毁了思慕一辈子。”
我不是没见过钱,可初家没了之后,我还真是缺钱,霍母说话很有技术性,我思忖了一会儿说:“伯母,给我三天时间,让我考虑考虑。”
“那好,三天后我等你答复。”霍母说:“这钱你先拿着,还有,我不希望思慕知道这件事。”
钱我没收,笑了笑说:“伯母,我只能说思慕那边我不会去说什么,但是他知不知道,那不管我的事,你来这别墅找我,如果我提出解除婚姻,你觉得他会猜不到吗?”
霍母面色一阵难看,起身说:“思慕是我的儿子,就算知道了,也顶多记恨我一段时间,为了儿子的幸福,这些我都无所谓,三天后想好了给我答案,你知道我想要什么答案,若是否定的答案,就不必来找我了。”
我不必去找她,她不一定会不来找我。
霍母离开后,我将已经凉了的茶喝了,揉了揉眉心上楼。
将自己摔进舒软的大床里,迷迷糊糊快要睡着时,思慕急匆匆的推开我的房间,第一次见他如此失态,我朦胧的从床上坐起来,微眯着眼睛看他:“思慕,怎么了?”
“我妈是不是来过了?她都跟你说了什么?”
“你是为这事回来的啊。”我将自己又倒在床上,半裹着被子看着他笑说:“伯母过来兴师问罪呢,我都回来一个多月了,还没去拜访过他们,这不就过来先看我了。”
“没其它的了?”他在我身侧坐下来,把玩着我的头发。
我顺势将脑袋枕在他的腿上,小的时候我就喜欢这么枕着他的腿,后来大了,觉得不好意思了,结婚了,就更不会了,今天也是突然想这么靠着他。
我眯着眼睛说:“没了,思慕,我想睡觉,你让我枕着睡一会儿。”
“好。”他的声音里透着喜悦,这个男人,只要我稍稍给他一点糖,便知足了,耳边响着霍母的话,三天后,我该给她什么答案?
我眯着眼睛没有睡着,中午没吃东西,很饿,想着霍母的话,在看着思慕为我做的事,我心里很是矛盾。
躺了半个小时左右,刘嫂上来叫我们下去吃晚饭,我是实在饿极了,端起饭就吃了起来,思慕给我递过来一碗汤:“慢点吃,别噎着了。”
想起好像还有一个礼拜就开庭了,我跟傅夜擎离婚的案子开庭,我问思慕:“我们有把握把佳佳的抚养权争取过来吗?”
思慕夹菜的动作稍稍停顿,继而说道:“不太可能。”
他的实诚让我差点笑了:“那你之前信誓旦旦的,我差点就信了,那我们有几成的把握?”
“之前只是安慰你的。”他还真是实诚:“如果你跟我马上结婚,有五成的把握。”
思慕这话说的认真,我知道他不是乘人之危,说的是事实,在经济条件上,我不如傅夜擎,如果我想要佳佳的抚养权,最好是结婚,而且还是跟思慕。
我忽然意识到一个问题:“可我跟傅夜擎都没有离婚,这也结不了啊,国外结婚算不算重婚罪?”
我的话让思慕笑了,他莞尔说:“你这是让我乘人之危?”
我深吸一口气,笑眯眯地说:“思慕,佳佳的抚养权我反正是交给你了,我要看结果,过程至于有多困难,我想也难不倒你。”
思慕笑了笑:“安安,你都这样说了,我敢让你失望?”
“我相信你。”
当晚思慕跟我说,要想争取抚养权,关键得从佳佳下手,也就是建立感情,到时候跟法官打亲情牌。
这一点我没什么把握,佳佳是黏我,可傅夜擎对他真的很好,佳佳对他也很依赖。
想到了什么,吃了饭后,我给嘉音打了一个电话,约了她去酒吧坐会儿,思慕不放心本想陪着我,有些事在思慕面前我不方便说,也就拒绝了,只让他到时来接我就行了。
嘉音速度比我快,我到的时候她已经来了,我没带尾巴,她身后反倒是跟着小尾巴。
汪东骏竟然会陪着嘉音一起来,这点让我很意外。
两人在软座上,嘉音板着一张脸,汪东骏好像是在哄她,这不是意外,简直就是大跌眼镜。
我走过去,嘉音一脚揣开汪东骏:“滚一边去,女人说话的时候,男人靠边去。”
汪东骏有点敢怒不敢言的意思,看了嘉音一眼,默默地走到另一边的软座上去,一个人点了一瓶洋酒。
我瞧着汪东骏跟小媳妇的样子笑了,拿手捅了捅嘉音问:“怎么回事,转性了,被你调教的跟绵羊似的。”
“转什么性,也不知道哪根筋搭错了,这两天殷勤得很。”嘉音冷哼一声:“狗改不了****的德性。”
我笑说:“会不会是上次被你的魅力折服了,我瞧着这认错态度挺好的,不如就给个机会。”
“先观察一段时间再说吧,那个会所叫玲玲的女人还经常找他,然后还有什么乱七八糟的莺莺燕燕,这两天我都不知道接了多少电话。”嘉音看我一眼说:“对了,找我有什么事?这大晚上的来这种地方,你家霍思慕也放心?”
“他有什么不放心的。”酒吧里有点热,我将外套脱了,嘉音在我来之前已经点了洋酒,我说:“我知道你人脉广,找你办件事儿,给我查一个人。”
嘉音来了兴致,我灌了一杯洋酒说:“就是你上次说的那个叫林希的,帮我查查她跟唐潜还有傅夜擎之间的关系。”
嘉音有些不解:“你查这干什么啊,有什么用处?”
“用处我暂时不知道,凭着感觉,我想知道这个女人背后有什么事,今天我去了一趟傅氏,她对我有一种莫名的敌意,仔细一想,又不是女人争风吃醋的那种敌意,好似她之前就认识我,而我见着她也有点莫名的敌意,这种感觉让我有点不安。”
嘉音翘着腿笑道:“不会你们上辈子是情敌吧,说的这么玄乎,林希这个人的背景,汪东骏倒是知道不少,要不把他叫过来问问。”
想着汪东骏跟唐潜的关系,我也就点了头。
嘉音扭头朝喝着闷酒,看着台上女人穿着三块遮羞布跳艳舞的汪东骏大喊了一声:“汪东骏,给我过来。”
汪东骏一听嘉音的声音,立马起身屁颠的过来,这狗腿的样子,简直让人以为他是被什么附体了。
“老婆,有什么事?”
我看了眼嘉音,这短短几日也调教的太好了,老婆都叫上了。
嘉音说:“别给我乱叫,肉麻死了,初安想知道林希的背景情况,你把知道都说了。”
“林希?唐潜的女人?”汪东骏疑惑地看向我:“初安,你要知道林希的情况干什么?莫不是你也以为她跟傅夜擎有一腿?这点你放心,我敢打包票,这两人绝对没有奸情。”
我没去辩解他自以为的事情,只说道:“看来你真对这个女人很了解,那就说说吧。”
“这有什么好说的。”汪东骏挠了一下头:“二十五岁,蓉城本地人,家里有一母亲,得了尿毒症,靠化疗吊着命,还有一个弟弟,十五岁,正在蓉城一中上高一呢,她是三年前大学毕业进了傅夜擎的公司,还有就是唐潜外面的小情人,就这些了。”
听着这些,很普通的家庭,也看不出什么,可为何心里还是觉得哪里不对劲,想起今天在公司里见到她的那副眼神,里面透着的光芒好似我欠了她什么似的。
我问汪东骏:“那她父亲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