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君庭轩真实的心思却从不曾让人知晓,他被悠悠之口的绑架实在是太久了。
朝廷中事,从不会因为一人的缺席而延缓进度。就好似君庭轩已经很久不曾出现与朝臣的眼中,甚至于皇城之中都无处可寻他的踪迹。
但这内斗是永不止息的。
今日,君凌烨同五皇子两人的内斗可谓是如火如荼,先是因为贪秽而被处死的皇城知府,而后便是户部右侍郎因牵扯刑部案件入狱。
两人势如水火,从之前的兄友弟恭突然变为了剑拔弩张。
“父皇,儿臣有本要参。”金銮殿上,一位皇子,身后有贵妃和一个尚书撑腰的五皇子也开始针对钰清王这个王爷了。
“何事?”皇上并非是老眼昏花重病缠身之人,此时他也算是耳清目明。对于朝廷之事,尤其是这储位空悬,这些儿子便有司马昭之心让他颇为不痛快。
这两人图谋储位一时昭然若揭了,可皇上却并未表态,因为他在观察,他要看清这百官是如何站位的,更要看有几人是忠心于他的。
因为身体越是不济,他便是越担心,有朝一日,皇子会以下犯上,意图谋逆篡位。人无杀虎意虎有害人心,现在,这些老已是长大了,各怀鬼胎,已经不是他昔日舐犊情深的那些孩子了。
“儿臣所提之事正是祁城的兵炮坊。听闻数月之前,祁城外的山中发生爆炸,火光冲天,那其中有数目不详的炮火。父皇,这炮火一直是朝中兵部所掌控的,私设炮坊那可是杀头重罪。”
没想到,那祁城的事情本来已经算是压下去了,这其中,君凌烨因为这件事情,那流水的银子送出去,便是为了能挡住皇帝的耳朵。
毕竟山高皇帝远,祁城那样的小地方,便是有千万张嘴,也是传不到金銮殿的。却不想这事情让五皇子从何处听说了,今日竟然公然在金銮殿上以此挑衅。
“这炮火声震耳欲聋,可不过五个时辰,这大火便被扑灭了?父皇可觉得这其中有蹊跷之处?”五皇子的意图不单单在炮火上,一个炮火,君凌烨若是紧紧以烟花炮竹唯有,那这罪名不过是让他贬职禁足罢了。
可私自养兵,那边是意图谋逆的大醉,若是落实了,只怕君凌烨的下场要比前皇子更为凄惨。这一步棋还时多亏了皇帝身旁的贵妃,能在宫中屹立不倒的女子,可想而知她的眼线要有多广阔。
后宫中的女子到了现如今无不是为了皇帝身后自己的安危着想,贵妃与皇后不睦已久,若是皇帝有朝一日,皇后毕竟是贵为皇后,即便没有亲生的孩子,这后半辈子也是无忧无虑的。
可她不同,若是皇后坐上了太后,她手下有无子女,只怕那皇后定然会让她陪葬的。所以唯有扶持五皇子,他现在从妻室处也是要成贵妃一声姑母的,亲上加亲的关系,便让贵妃拼尽全力扶持五皇子夺位。
“五个时辰?”皇帝难以置信的看着五皇子,声音这带着震怒,因为众人皆知这五个时辰意味着什么,这意味着,有人想要瞒天过海。
森林的火势能被轻而易举的控制住,便可以想象这林中是有多少人藏匿其中。
“儿臣听闻此事也觉得匪夷所思,只是忧心替父皇分忧却奈何中途险阻,不过儿臣多方打听倒是听来一件事情。听闻顾老将军曾经可是救祁城的百姓于水火之中,可是因为四年前的那场天灾,一直都是钰清王频频赶赴祁城。”
五皇子说道此处略有停顿,这时间便是让坐在高位他的父皇,仔仔细细的考量其中的关系。
“这顾老将军忠心为国,一兵一卒皆是记录在册的。可是这些年听闻钰清王还是回去祁城,恐怕不是贪慕春色这么简单吧!这四年所招募的人,可能于五个时辰灭火?”
五皇子其实并没有足够的证据,君凌烨也不是一个傻子,那祁城之事发生之后便命令哪里的人抓紧时间撤出,万万不能多加停留。
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最重要的还是性命,而且不能留下任何有用的线索供人追查下去才是。
“满口胡言,无凭无据,朝堂之上岂是允许你如此臆测的?”君凌烨没有丝毫的畏惧,眼下便是两个人的较量,他若是心虚,在皇帝的心中这件事情便会被他坐实了。
“臆测?听闻祁城的风吹草动可都是和皇城息息相关呢。不过臣弟当真不知,为何皇兄年年都要前去偏院的祁城?”
五皇子说完之后,皇上明显已经气色不佳了。面对如此情况,支持君凌烨的老臣自然也是按耐不住的为君凌烨开脱,却不知这一举动有多愚蠢。
皇上居于高位之上一言不发,默默的注视朝中情景。君凌烨有老臣支持,那五皇子又何尝没有呢?
一时间这大殿之上已经分成了三派,一派据理力争帮钰清王说话,一派则是为五皇子保驾护航的。
还有一派就是将军这种举棋不定的墙头草,和终于皇上的人都选择按兵不动,只是低着头。
“说够了么?”下面的朝臣正是口舌之争,各自为营,一群大臣因为这一件事情争执的脸红脖子粗,谁也不肯放过谁,吵的皇上觉得焦头烂额心烦一轮的。
不过这一句声音不大,却让殿上鸦雀无声。
皇上至于高位上看着眼下的一切,而这下面朝臣的阵营更是清清楚楚的。他最喜爱的皇子并不曾搅入这乱局之中,眼下这下面都已经各自占营。
那沉默的这群人呢?皇帝之所以气恼,便是他此时已经不知道到底有多少老臣还是掌控于他手中的。
“父皇,儿臣虽几次去祁城,皆是因为南方的抵触军事要害,况且祁城几次受灾,儿臣对拿出自是分外在意些。但儿臣忠于父皇,怎会有不臣之心。倒是五皇子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
君凌烨最后这句话说完之后,五皇子怎能这般轻易的放过他。
“父皇......”
“都给我住嘴,从朝堂之上,岂是你们口舌之争之地。你们二人闭门思过半月,无诏不得出,退朝。”
皇帝说完之后便气恼的走了,但是这件事情却被皇帝牢牢的记住了。
“传旨召顾老进宫。”皇上此时还穿着朝服走进御书房翻看着奏折,可是心里却装着祁城的事情,他甚至五皇子绝非空穴来风,他没这么大的胆子。
炮火,士兵,君凌烨若是当真做了这件事情,那便是要意图谋逆了。
别苑的小厨房中,凤青瑶的手中鼓弄这面粉鸡蛋的东西在搅拌。不过半个时辰几种精致的点心摆放于盘碟之中。
君庭轩此时在书房正在读今日呈上的密保,皆是他手中掌控的臣子所送来的朝堂之事。即便他未去上朝,可朝堂的事情他无一不知无一不晓的。
“庭轩。”凤青瑶站在门外,手中还带着餐盒,试探性的唤了君庭轩一声。
“进。”凤青瑶进来的时候君庭轩的手中还拿着送来的书信,看的时候脸上皆是嘲讽。
“你来看看。”君庭轩倒也不避讳,竟然对凤青瑶没有半分怀疑,这都是朝中的密报,可君庭轩就这般的送至凤青瑶的面前。
“你说我听着便是。”君庭轩将这信放到桌角处让凤青瑶一看,可她只是将餐盒打开,将里面的一样样精致的点心摆放于桌子上。
君庭轩听见凤青瑶这句话倒是侧头望向了他,竟然还带着些许戏谑的笑意。
“怎的,难不成觉得我避讳着你不是?还是你要与我保持着界线用来避嫌。”君庭轩说话的功夫已经走至凤青瑶的面前,以他的身高给凤青瑶带来一种压迫感。
他的目光紧紧的凝视着她,凤青瑶只觉得他的呼吸让她觉得自己的脸颊痒痒的,低下了头。
“新做的栗香奶糕,王爷尝尝看。”凤青瑶拿起手中的一块栗子糕,直接送到了君庭轩的口中。
点心的味道香醇,可君庭轩也并未曾忘记自己刚刚所说的。
“青瑶,你可知晓我的心意?”君庭轩如此有一说的时候凤青瑶也怔住了,手不停的磨蹭着餐盒,有些局促,更是不知该如何回应他。
他的心意,凤青瑶不是未曾想过,只是每次想到这边她便自动的忽略了。
因为她并不知晓自己应当怎样面对。若是在前生能于今世一般,她心中没有仇恨没有生死,也同常人无异,她心甘情愿的去琢磨,究竟他是如何想的。
可是现在,她能么?她又有资格可以由得自己选择么?
“王爷的心思,臣女怎能猜的透彻。王爷公务繁忙,青瑶便不打搅了,不过是送些新做的点心。”凤青瑶说完之后转身离开。
可才走了两步便被君庭轩拉了回来,他拉着他的左臂,攥的有些紧,但是他那如海水一般沉静的眼眸注视着她的眼睛,想要看看她眼下的慌张究竟掩盖着什么。
“王爷?臣女?何时你又变成了要如此称呼我了?”君庭轩这一句话让凤青瑶哑口无言,两认这几十日的相处早已经并无权贵卑贱之分了。
皆是以名相称,可他刚刚的一句便让她如鸵鸟一般马上退缩。这样的反应倒是十分明了,她是知道他在问什么的,但是又为何是如此反应。
“君凌烨,你认为他心急深沉,觉得他定然会负你,那你觉得我呢?我在你心中又是何位置?”
君庭轩此刻便是要逼迫这凤青瑶勇敢的直视她的内心,他更相信两人这一年多的接触定然会在她的心中留下的深刻的烙印,若非如此,她又为何要拼上性命救他。
“你是南阳王,将来你也会在那个位置上,而我,终究不配居于那个位置上。王爷的心思,便是天下苍生。青瑶不过是女子,总有一日,要去领略青瑶不曾见过的每一处风景,而王爷,是要坐在万人之上的位置受人敬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