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本他在Z市虽说不算大富大贵,也算是小康生活,就是因为迷上了赌博,把自己那点本钱输了个精光,还把家里的房子啥都给卖了。
裴锦芳找上他的时候,正是他输得倾家荡产的时候,否则他也不会轻易的就为了一点钱,去冒那犯法坐牢的险。
离开Z市的时候,吴起信誓旦旦的对自己说,这辈子再也不沾跟赌字带边的事情了,可是眼下看着手头有了盈余,吴起又动起了贪念。
虽然时而也有时来运转的时候,但是输钱总是占大多数时候。
不消几年时间,吴起辛辛苦苦攒起来的那点积蓄便赔了个精光,房子也卖了,老婆也跟别人跑了。
吴起自己也在外面欠了一屁股高利贷,每天为了躲债,像一只过街老鼠一样,到处逃窜。
傅景琛的人找到他的时候,他被打得奄奄一息,几乎都失去了生存的御望,就躺在那腥臭泥泞的地上等死。
他万万没有想到的是,傅景琛会在这个时候找上门来,向他讨要多年前欠下的那笔孽债。
“唉……”自己做的孽,迟早是要还的。
不过到了这个关头,吴起倒是想起了自己那前妻,若是自己这一去不能再回来,那些高利贷唯一能找到的人便是自己的前妻。
所以当傅景琛提出帮他还债的时候,吴起心动了。
反正自己早晚都要遭这个报应,那女人跟着自己这么多年,没有过过一天好日子,总不能还让她替自己遭那个罪吧。
眼瞧着傅景琛答应了自己的条件,吴起咬咬牙,该来的总会要来,逃也是逃不掉的,他冲着傅景琛点了点头。
“我答应你。”
傅景琛早就料到吴起会答应,只是没有亲眼看见他点头,心里总是不放心,如今见吴起亲口答应了,心里的大石总算落了地。
继而涌上心头的,是一种莫名的激动。
等了这么多年,总算是等到了。
傅景琛找上贺家的时候,傅礼成也随着他一同前往。
原本张璇也哭哭啼啼的说要来看看那个女人的报应,可是被傅景琛和傅礼成劝住了,他们留下苏子瑜在傅家陪着张璇,毕竟今天可不是来闹着玩的,谁都不知道贺家会有什么反应,带着这两个女人,要是万一出了什么岔子,可是得不偿失。
出发之前,张璇站在车外,反复的叮嘱着傅景琛,“记住,一定要让那个见人付出代价。”
张璇说得咬牙切齿,一双眼睛也是红得可怕,傅礼成好不容易才让苏子瑜扶着妻子进了屋,才敢坐上车去。
“你妈盼这一天也很多年了。”傅礼成不无感慨的说。
这些年来,这一个屋檐下的三个人都在被同一件心事所困扰,大家都不知道各自在为这件事情奔走辛劳,伤心难过。
不过现在将事情说穿了,倒是对各自的心情都颇能理解。
尤其是傅景琛。原本是不想让父母难过,才特地将事情瞒了下来。小小年纪就承受着与年龄不相符合的压力,早早的将自己锻炼成了铜墙铁壁,只为了能快一点成长起来,为姐姐报仇。
这当中的艰辛苦楚,个中滋味,只有傅景琛自己能够体会。
“总算是要了结了。”傅礼成说完这一句话,便闭上了眼睛,他怕再想下去,就不能平静的去看傅景琛了结这件事情了。
贺家离傅家的距离并没有多远,但是不知道为什么,今天这条路好像特别的长,傅景琛觉得好像比平时多出了一倍的距离。
车子终于开到了贺宅门口,下人通报之后便开了进去。
贺铭坤正在书房里看文件,心里想着什么时候去一趟银行,看能不能再套点现金出来。
裴锦芳则坐在一旁的塌上陪着他。虽然医生说贺铭坤的身体已经没有什么大碍,只要好好休息,不要受什么刺激就行了。
但是裴锦芳还是不放心,自从贺铭坤回了贺家之后,她就一直守在他身边,不管去哪里都是寸步不离。
听见下人报傅家两父子就在门外的时候,贺铭坤有些吃惊。
多少年了,傅礼成从来没有登过他贺家的大门,更何况还是和傅景琛一块,那就更加稀罕了。
他想了想,最近实在没有什么和傅家起冲突的地方,即便有,那也是傅景琛为难他贺铭坤,不至于要傅礼成上门来。
贺铭坤想不到到底这二人是为什么而来,倒是裴锦芳,原本在削水果的手狠狠的抖了一下,尖锐的刀刃立刻在她细嫩的手上划出一道血痕来。
她手上吃痛,但是又不敢惊呼出声,害怕贺铭坤看出她的异样来,只能赶紧用手指按住受伤的地方止血。
心里却是云起风涌,一定不是来找我的。裴锦芳不停的安慰着自己,但是脸色却变得煞白起来。
贺铭坤没有看出裴锦芳的不对劲,他还沉浸在自己的想法里。
吩咐下人看门放他们进来后,便示意裴锦芳过来,搀着他下楼去会见二人。
贺铭坤自从医院回来后,身子骨大不如前,虽然日常生活没有什么变化,但是上下楼都要人搀扶,一双腿总感觉使不上力。
裴锦芳得了贺铭坤的示意,也顾不得手上的伤口,赶紧走到贺铭坤的身边,伸出一只手给贺铭坤当支点,另一只手则细心的搀扶在他的手边,扶着贺铭坤慢慢的走下楼去。
等贺铭坤和裴锦芳到了客厅里时,傅景琛和傅礼成父子俩早已进屋,此刻正坐在大厅的沙发上,翘着二郎腿喝着茶,好不悠闲自在。
看见裴锦芳扶着贺铭坤蹒跚着走了过来,两人都没有起身,只是撩起眼皮子看了一眼,便继续喝着手里的茶。
贺铭坤将二人的反应看在眼里,也不能生气,毕竟傅礼成在那里坐着,他也只能老老实实地走了过去,客客气气的叫了一声“爸。”
傅礼成这下眼皮子都不抬了,也不应,就让贺铭坤尴尬的站在那里。
不过,这毕竟是在贺家,贺铭坤也不拘束,大喇喇的也坐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