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知道自己此刻的样子一定是丑爆了,要笑不笑的脸颊两旁僵硬极了。
然而宋莫仿佛没有听到我的话般,依旧自顾自的翻弄着我身上的铁链。
冰冷的触感贴切皮肤,我忍不住浑身颤抖。
一丝悲切隐在我的眼底。
“你快走吧,宋莫,等一下他们回来了我们都会死在这里……咳咳,宋莫,我知道你不怕,可是我,我不想你死,你还要带我离开广宁侯府的呢,你怎么可以死!”
我望着他,眼睛化了雾水,分不清是汗还是什么。
宋莫停了下来,眼睛盯着我看。我不敢看他,怕自己退缩,好不容易下定了决心。
我们谁都没有放弃,互相逼迫着彼此,结局如何,不过命运没有给我们这个机会。
门外传来吵闹声。
“谁敢拦本侯爷,杀无赦!”
我侧耳一听,是路然,我更加惊讶了,路然他来了!
我忙看向宋莫,只见他的脸比上刚才我叫他走的时候更黑了。
不过此时我没有时间关心他的心情。
“宋莫,路然来了,你快走吧,路然他一定会救我出去的,你放心吧。”
宋莫冷声道:“你就这么开心他来救你了?”
听到我的话宋莫似乎更生气了。
我惊讶了,可笑的是我竟然第一个想到的人是宋莫,直到刚刚听到路然的声音我才想起他来。
不过我更奇怪的是宋莫对路然的态度,我奇怪的看向他。“宋莫,你怎么了?”
路然来救我了,不应该高兴吗?这样对我们两个人都好!
“没什么,我走了。”
宋莫大步流星的离开了牢房。
“芊芊……”路然焦急的呼喊着我。
宋莫的身影刚刚消失在拐角,路然的身影就出现在了我的视线里。
“侯爷……”
一眨眼的功夫路然就走到了我的面前。
咔嚓一声响,一直束缚着我的铁链掉落在了地上。
失去铁链的固定,我咻的一下软倒在地上,然而这时我已经没有力气站起来了。
一阵腾空,目光所及之处,路然月白色的锦袍已经染上了我的血迹,腾空的不安感围绕着我,恍惚中我的手揽上了一根温热的柱子。
一路起起落落,我昏昏沉沉的,偶然醒过来,又再次陷入无边的黑暗之中。
梦里我是一叶扁舟独自漂泊在看不见边际的海上。
蔚蓝的海水将我托起,翻涌的海浪将我吞没、吐出,微咸的海风拂过我的头顶,促使我前行。
当第一抹阳光照射到海面上,我仿佛置身于火山口,我的身体开始燃烧。
火烧般的疼痛经不住剧烈的摇晃。
很快海面连成一片,红的耀眼,红的炽热。
恍惚中海面上多了一个模糊的身影,他蓝色的衣袍与海天一色。
对啊!什么时候海面又恢复了平静,我不知道。
我看着他,他的身影摇晃着,他的衣袍连成海天,他的眉眼是那么的熟悉。
你是谁?你是谁?
我听见自己大叫一声。
空荡荡的海面没有一丝回应。
偶尔只有一两朵浪花拍打着我。
烟云缭绕的房间里。路然负手站在窗边。
小柳走进来,看见屋里的男人,低下头说着。
“侯爷,姑娘她烧已经退了。”
路然从袖子里拿出一个瓷白色的小瓷瓶递给小柳。
“嗯,你把这个拿去给姑娘敷上”
小柳接过。转身就准备去。
路然突然又把她叫了回来。
“记得先用热水沾湿帕子将伤口附近擦拭一遍,注意伤口不要沾水了。”路然狠狠皱着眉头,不厌其烦的嘱咐着,生怕小柳没有照顾好。
其实女人总比男人细心,更何况俩人的关系在那里摆着,就是她不说,小柳也是会做的,只不过关心则乱,路然也就忘了。
小柳恭敬的应下,就退了下去。
……
皇宫里金碧辉煌的大殿上,路然挺立的站在大殿的中央。
看着龙椅上的赫连易,声音不卑不亢。
“皇上,如果是怀疑我广宁侯府,怀疑我路然有二心,大可直接将臣定罪,臣绝无二话,为何要牵扯无辜的人进来?”
闻言,赫连易眉头死死的皱起,他不懂路然的意思。
却还是温声道:“爱卿这是何意!朕怎么听不懂。”
路然说:“如今我的丫鬟被当成了刺客抓进了天牢,皇上却跟我说听不懂,难不成皇上您不知道这件事情。”路然嘴角带着一丝嘲讽。
赫连易太阳穴突突直跳,路然的态度让他很恼火,可路然是朝中难得的忠臣,也是打仗的一把利器,当然赫连易第一次御驾亲征就是和路然一起合作的,而且他深知路然的性格,要是别人他早就拍桌而起了。
看来最近朝中真的是太不安稳了。手都伸到了宫中来了。
是时候要清理清理了。
赫连易沉吟一声,说:“丫鬟!你是在说今天被禁卫军抓到的那个小丫鬟?当初如果那个丫鬟告诉朕她是你府里的人,朕自是保她相安无事,只不过,路然,你什么时候这么有闲心,连府里的一个丫鬟了都需要你亲自来问候了?”
路然反问道:“皇上难道就不好奇到底是谁三番两次的陷害臣于不义吗?”
闻言,赫连易的脸色沉了下来。
“哼,我看他们的胆子是越来越大了!”
“皇上将人放了,对外面的解释自然由臣来解决,皇上您最近不是在为起事的那几位世家而烦忧,这个臣倒是可以为您解忧。”
闻言,赫连易的脸色缓了下来,看着路然的眼中带了一抹意味不明的深意。
“爱卿的事朕自然是不会置之不理的。那些糟心事也只有爱卿值得朕托付了。”
路然勾唇,说:“臣定不负皇上所托。还望皇上能早日将人放出来。”
赫连易说:“爱卿放心好了。”
……
路然手中握着明黄的圣旨,快步的朝着宫外走去。
他的身后亦步亦趋的跟着一个脸色泛白的男人。
忍了又忍,陈生还是忍不住说道:“侯爷这样做可值得!”
路然停下脚步,冷声道。“陈生,什么时候本侯爷做事需要你教训了,怎么,看来你是忘了自己的本分了?”
陈生的眼神直直的对上路然的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