窝里面没有另一只大鸟,也没有一窝美味的蛋。
莫鹿只好重新寻找目标。
日落湖的边上打开了一道口子,湖水顺流而下,莫鹿也顺流而下。两岸有四季红枫,枫下有杂草。莫鹿伸长了脖子,仔细倾听每一种可疑的声音。
任何地方与时间都不会缺少鸟的鸣叫声,不时传来的各种忽长忽短、忽高忽低的鸟鸣,完全分不出种类与方向,莫鹿只是尽可能的分辨出哪个声音离他最近,哪个声音更加靠近河岸,想要以此来找到这些家伙的巢穴美餐一顿。
但这很难。
莫鹿不是一名猎人,丝毫没有这方面的经验。即使在他生前,他也只是在小时候生活在农村时下河摸过鱼,上树掏过鸟蛋。但这点经验完全派不上用场,现在的他只是在沿河的草丛中乱走罢了,如果真的找到一两窝鸟蛋,那也是多少有些运气成分。
莫鹿所求不多,一些鸟蛋足以,能填饱肚子就行。
实在不行的话,莫鹿心中还有一个计划。利用月光标记视觉,在月夜来临的时候,他可以很轻易的找到自己想要的东西,也可以轻易地规避风险,但这要等上一个白昼,莫鹿实在是无法忍受,他的肠胃已经饥渴难耐了。
莫鹿用蹄子擦了擦流到嘴角边的口水,他突然又想起了令人着迷的蓝灯笼,不过蓝灯笼要等到夜晚才行,而且不知道为什么,莫鹿觉得自己不会再轻易地找到那如梦幻一般的蓝灯笼山谷了。
这里的芦苇、蒿草或是别的一些什么长在河边的植物可不像电影里面演的那样稀疏、低矮。它们大部分都挤在一块争先恐后地生长,这给莫鹿的旅途增加了不少的难度。
莫鹿深一脚,浅一脚地走着。他越靠近下游,越靠近河岸的地方就变得越来越泥泞难行。他时不时的就会陷进泥里,但好在这里还不是沼泽,莫鹿也不再是人类,他的蹄子完全应付的来。
草越密集,路越难行,莫鹿能找到食物的可能性就越大。
莫鹿的心中充满了希望,他眼观六路,耳听八方,那些野鸡野鸭就是喜欢在这种环境中筑巢。
“嘎嘎嘎~”
莫鹿正专心致志地看着自己面前的一小片倒下去的蒿草,推理着到底是什么动物留下的痕迹,这只动物又去了哪里。冷不防,身边不到半米的一处密集的草堆里,传来一阵刺耳,嘈杂的叫声,这声音的主人很明显是一只鸭子。
莫鹿被吓了一跳,他转过头去,分开草丛,看见一只灰不拉几的野鸭子在撑开翅膀,伸长脖子冲他叫喊。
“你是在邀请我吃饭么?”
莫鹿一点也不怕她,直接分开草丛走了过去。话说这蠢物要是不出声,莫鹿还真没看见有那么一窝鸭子在自己旁边。
有句话怎么说来着,no作nodie,往死了踹。
那只雌鸭子叫嚷的很凶,结果还没等莫鹿靠近,就扑棱棱地飞走了。
莫鹿:...
“喂-,蛋你不要了啊?那我可吃了哦。”
莫鹿低头看着巢里面的十几只蛋,咽了口口水,你看这蛋的形状,多圆润,这个弧度,简直完美。还有这个巢筑的,perfect!椭圆形的架构,白色的内衬,通体由草杆、枯枝、嫩叶和绒毛组成。
最后再看看这蛋的味道,嗯~,毫无瑕疵。
莫鹿低头一口吞进去五六个蛋,把嘴里塞得满满的,腮帮子和牙床用力一挤,美妙的津液与流质就充满了心房。
“啊~,嗝~。”
莫鹿有些意犹未尽的用蹄子擦了擦嘴角的粘液,区区一窝野鸭蛋完全无法满足莫鹿的胃口。
莫鹿站在原地思考着,他忽然想起了一个绝妙的主意,刚刚那只鸭子的表现让莫鹿想起了一些事情,在地球时,莫鹿忘记自己在哪本书上好像看到过关于猎人如何寻找野鸭窝的记载,具体内容他记不清了,不过猎人怎么做的,他倒是灵光一闪的想起来了。
落日湖下游不远处的芦苇荡中,忽地传来一阵阵巨大的声响,远了看去,只见到草丛一处处的被分开,伴随着不安分的嘶鸣,就好像有一只凶兽在地面上打滚一般。
栖息在此处的动物们倒了霉,不知情况的他们纷纷四散奔逃,突然,距离声源十几米远的一处地方,飞出了一只灰色的雌鸭,她受到了惊吓,不顾一切的飞走了,一边飞一边压低脖子,惊慌地叫嚷着。
正疯了一样四处烽火狼烟的莫鹿听到动静,马上安静了下来,他看了眼雌鸭飞走的方向,抖了抖身上的泥土,沿着与她相反的方向,找到了她的巢穴。巢穴中安安静静地摆放着十几只小巧的鸭蛋,莫鹿再次开怀畅饮。
“老子真的是机智的一比,”莫鹿随手给自己点了个赞。
靠着这一招,莫鹿短短时间内就祸害了七八窝良善鸭民。要说这其中有什么难忘的经历的话,莫鹿表示自己可以发表一下感言,拉一拉票。
“饥肠辘辘的可怜的小鹿,在专心地寻找着自己喜爱的食物-鸭蛋。
在这之间,可怜的小鹿通过自己不懈的努力终于发现了一处伟大的野鸭窝,但不幸的是,巢穴中的鸭蛋已经孵出了丑陋的小鸭子。
哦~,可怜的小鹿,一番努力化作流水,只好重新寻找合适的目标。
终于成功的吃到几窝鸭蛋,但这远远不够。
就在下一次的找寻中,可怜的小鹿通过自己的聪明伶俐,再一次地找到了一窝鸭蛋。但这次的经历,竟然比上一次还要凄惨。
可怜的小鹿,满怀希望地将自己的战利品吞进口中。谁知,他竟然突然呕吐了起来,哦,不是呕吐,他是把刚吃进去的又吐了出来。噩梦一般的命运依然不肯放过他,蛋壳里竟然孵出了雏鸟。可怜的小鹿感到一阵恶心,这次的努力又白费了。
说实话,我当时还犹豫了好一会儿到底要不要将这东西吃进去,不过最后我还是放弃了。
不是因为恶心,而是因为我是一只吃草的动物。
谨以此篇文章,致敬那些,我在地球上的那些,喜欢吃毛蛋的同胞,真的很羡慕你们。
此致敬礼。
落款-莫鹿。”
莫鹿趴在一堆草杆的上面,背靠着树干,嘴里叼着个‘牙签’,旁边放着个‘水壶’,悠闲地翘着二郎腿。莫鹿说到此致敬礼的时候,捧起‘酒杯’,对空致意一下,喝了一口,然后因为身体结构的原因,他就开始剧烈地咳嗽起来。
他看着放在自己身上的‘水壶’,这东西在地球上时从来没看到过,大概是异界的全新物种。
阿多兰尔的大地上有各种各样的壶草,这种植物的质地有些像是干透的灵芝混合上坚硬的树干,幼年时壶草很软,随着年龄的生长逐渐变硬,直到寿命耗尽时,壶草的质地就变得跟大理石一样。壶草有许多不同的种类,但形状大都像是扣在地面上的蜗牛壳,或是水盆、水瓶之类的东西。壶草按照开口的朝向与是否能控制开口关闭分为开壶和闭壶,开口朝上的壶草大部分是开壶,无法控制自己的开口,反之则是闭壶,有些甚至可以自如的控制开口闭合。
这种神奇的植物一直以来都被阿多兰尔的人们作为水壶或是别的什么储藏物使用,在某些地方,巨型壶草甚至被改造成了房屋,人们居住在里面。
莫鹿仰躺着趴在地面上,看着被自己捧在胸前的壶草的开口像上了岸的鱼儿的嘴一样一开一合。
“不知道为什么,我突然有了一个大胆的想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