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巧,乔酒。我知道你会来,所以特地在这里等你!”
欧阳琛站在高台之上,身后是雕着古老图腾的石壁,他虽然穿着现代化的西装,但肃穆的神情,使他与这个古典中带一点诡谲的石室毫不违和。
石室内烛火通明,晕着暗黄的光,照耀在欧阳琛的脸上,摇摇曳曳,可他巍然不动,沉稳如钟这四个字放在他这么个三十出头的男人身上,有些匪夷所思。
乔酒从来没有像现在这样仔细地打量这个男人,以往都是这个男人替他和大哥乔立新互通消息和机密文件,在他看来,欧阳琛不过是乔立新的一个心腹,可看他一个人站在地宫里,就发现事实并非如此!
乔酒只觉得这个石室的气氛十分压抑,可欧阳琛看起来却根本不受其影响。
压抑,有时候是另一种庄严。
他笑道:“该不会,乔家背地里,是什么邪教组织吧?等我?你是怕我发现你什么不为人知的秘密,还是要抓我去做实验?”
欧阳琛言简意赅地回答:“都不是。”
乔酒双手抱胸,吊儿郎当地问:“所以,你算什么东西?竟然敢来阻碍我!”
说完,他的脸上露出了些许狰狞。
欧阳琛说白了,就是一个文职人员,可面对仿佛随时要冲上来斩杀自己的杀手,他的脸上根本没有一丝害怕的成分。
“乔酒,就算你杀了我,你也得不到你想要的。你早该死心,一心一意辅佐俞乐雪上位!”欧阳琛逐字逐句地说着,完全不顾乔酒愈加难看的脸色。
乔酒“哈”了一声,在原地来回转了一圈,说:“我真搞不懂你们,凭什么就那么相信一个从来没见过面,仅仅有着一身乔家血液的女人!你们就不担心她头脑不清楚,把家产都败光了?”
欧阳琛肯定地说:“只有你不相信她罢了。”
“我才认识她多久?你们又观察了她多久?真是笑死了!凭什么要把家主之位给她?”乔酒突然咆哮道。
他将耳朵边的耳麦狠狠地摔在地上,用脚踩得粉碎,也不足以平息他心里的不公。
欧阳琛看着他的举动,无动于衷,说:“你说对了,就是血液。在乔家,从来都是血液选择人,而不是人选择血液。”
“有病啊你们!”乔酒骂道,“我最搞不懂你们这些神棍整天神神叨叨的,能者居之,天经地义!乔家以前的老本行不是武林门派吗?我这样的凭什么不行?华国人不是还喜欢传男不传女么?为什么宁愿跳过我这个男人而把位子留给一个女人?”
欧阳琛看着他这个样子,洞察一切的眼眸里包含一丝怜悯。
乔酒更加受不了了,对他怒吼道:“收起你那恶心的眼神,不然我会亲手杀了你!”
欧阳琛嘴唇微勾,似乎是在笑,他说:“你不会的。哪怕你是个杀手,哪怕你一直想要抢夺乔家家主之位,但你不是一个会滥杀无辜的人。”
刚一说完,一把匕首就抵在了他的脖子上,乔酒露出一道残忍的笑,问道:“无辜?我给你一个理由,不就不无辜了?比如,让本大爷不高兴?”
欧阳琛索性闭上眼,沉默不语。
乔酒自讨没趣地“切”了一声,一手抓着匕首,另一只手则在欧阳琛背后的石壁上摸索,企图找到一丝线索。
突然,他好像摸到了一个机关,那是粗糙石壁上唯一一块光滑的同色石头,由于涂上了颜料,所以如果不用手摸,很难发现不同。
“找到了!”
他得意地说道,然后突然将欧阳琛从高台上推下去,自己则用力把那个光滑石头按下去。
高台不过一米的高度,欧阳琛很快就从地上爬了起来,然后对乔酒说:“你不用费尽心思了,你不可能得到它的!”
“哦?它?看来乔家真的藏着什么好宝贝啊!”
乔酒触发了石壁的机关,石头缩进去以后自发地旋转了两周,然后,以石头为圆心,三十厘米为直径的石头都往后凹陷,而那正中心的石头反而停止了旋转,往外伸了出来,连带着还有一个石台。
石台上镶嵌着一个红宝石。
乔酒想都不想,就从口袋里掏出了一个小玻璃瓶,里面有着20CC的血液。
他将那瓶血液毫不犹豫地倒在了红宝石上,鲜红的血液浸染得宝石更加妖冶。
宝石竟然开始发起了红光,不知道在酝酿着什么。
欧阳琛站在台下,早已知道结果的他,没有再打算阻止乔酒,他只不过是不希望一个可怜的好人,得知残忍的真相之后,彻底心灰意冷。
足足等待了五分钟,宝石除了会发光,就一点反应都没有。
乔酒试图把宝石抠出来,但没有成功。
十分钟过去了,他焦躁地在石室里面转圈,却没有发现里面发生任何变化。
半个小时之后,他揪住欧阳琛的衣领,质问道:“说!是不是你动了手脚!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欧阳琛诚实地回答:“红石只对鲜活的血液有反应,它之所以会发光,就是启动到一半的原因。”
乔酒把他摔回地上,然后走回高台上,脸上隐隐有几分忐忑与不自信:“鲜活的血液……我也有!我就是乔家人!我也可以的!”
说完,他拿出自己的匕首,正准备对着自己的手指割下去,欧阳琛突然问他:“如果你得到了乔家,你想干什么?”
乔酒随便回答道:“等我得到了再想这个问题!”
说完,他眼睛都不眨一下,就割破了自己的手指,几滴血准确地低落在了红宝石上。
刹那间,红宝石光芒大方,比之前的还要炫目。
乔酒欣喜若狂,却不是因为自己即将得到乔家的宝物,而是看着这冲天的红芒,喃喃道:“我是乔家人,我没有被抛弃,我是有根的人!”
突然,石室发生了剧烈的震荡。
轰隆隆!
震耳欲聋的崩塌声从远处响起,整个地宫仿佛活了过来!
乔酒十分震惊,抓着石桌这才堪堪在高台上站稳。
欧阳琛无奈地摇头,没有人听见他的叹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