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铺老板正色道:“你这是为难我呀,我一卖酒的哪懂什么诗词歌赋!”
“你刚刚不是信誓旦旦么?如果肚子里没点笔墨,恐怕也说不出那番话吧?”
老板面露难色,他卖酒多年,年幼学的那点笔墨早忘的一干二净,这下好,曲线卖酒生生变成了弄巧成拙。
少年身后的被黑布包裹的大汉,上前一步,用粗重的嗓音嚷道:“公子让你吟一首,你就算现编也得弄出一首来,若是不然,信不信我砸了你家铺子!”
这大汉双眼如针芒一般凶狠锋利,吓得酒铺老板一个哆嗦,连连后退几步,撞到了酒柜之上,差点将几坛酒水给摔下来。
少年奇怪的笑了笑,并未出手阻止,而是想看看这“经验丰富”的老板该如何处理这种棘手的情况。
酒铺老板眼珠急转,眉头深锁,一番苦思冥想之后满头大汗,终于在黑布大汗快要不耐烦的时候一拍手掌,大呼一声“有了!”
“有了就说来听听吧。”
老板一字字慢慢吟道:“常记溪亭日暮,沉醉不知归路。”念完后他双目一闪,神气十足!
“你怎么知道这两句的?”少年皱眉,因为这两句他也知道。
“应这位大爷要求,编的……”
少年大笑,拍掌叫好:“有才有才,想不到老板你还有这种本事,在下佩服,既然如此,那这酒我便买了。”
一听这少年要买酒,老板来了精神,眼冒金星,满嘴哈喇子,满脸期待问道:“公子,你要买多少?”
“怎么?现在不叫小伙子改叫公子了?”
“那是当然了,古语有云,客人就是上苍,你都要照顾我生意了,还不改口,那就是我不识好歹了,嘿嘿。”
少年大笑一声,拍案问道:“不知老板你这里都有哪些酒?”
老板陪笑道:“当然有了,竹叶青、元正酒、蓝尾酒、桑落酒……”
一下列出了几十种之多,少年细细听下,然后一番询问之后,选出了其中烈性最强的十种酒出来。
“这些酒有多少存货?”
“各有二百坛,若是去总店,每种储存在一万之上。”
“你们总店在哪?”
“京都。”
少年语塞,京都离这里可就远了,而且路途相反。
“你们余安城有没有什么赌坊之类的?”
“公子问这干嘛?”酒铺老板露出有深意的笑容,“莫非公子也有这种嗜好?”
“哈哈哈哈,谈不上嗜好,只是现在手有点痒,想去玩两把,还望老板赐教,告诉我哪家最大就行。”
酒铺老板想也未想就脱口而出:“我们余安城别的不敢说,这赌坊首屈一指的当属齐胜赌坊!这赌坊的大东家就是齐胜,另暗有有旗开得胜的意思。”
“好,那就是它了,徐稷,我们走。”
“是,公子。”
见两人要走,这买酒的事还没落实呢,他不免急着喊道:“公子,那这酒你还买不买啊?”
少年未回头,人已走远,但声音却如在近前,“那十种酒的存货我全都要,晚上来取!”
“好嘞!”酒铺老板大喜,生意果然是争取来的,不鸣则已,一鸣吓死人,这可是两千坛酒啊,他的仓库都要被掏空三成。
远去的两人正是准备回北山剑派的东旭以及护送他回去的徐稷。
徐稷不解道:“公子,你不是要买酒么?去赌坊干嘛?”
东旭瞥了他一眼,像看傻子一样盯着他,“两千坛酒,我现在全身上下就几两银子,不去赌两把,哪来的买酒钱?你这家伙只喝酒不干活,我都快坐吃山空了。”
“公子见笑了,之前从未差过这些身外之物,只是这次出来的急,我也未带银子这种东西。”
“还好我还有一技之长,不然还没回到山门就饿死途中了!”
“……”徐稷虽然蒙着脸,但东旭知道,他羞涩了。
一番打听问路,他们两人很快便进了齐胜赌坊。
赌坊中人山人海,与外面冷清的街道比起来,热闹百倍不止。
“这余安城的人还是会玩啊,难怪外面街上人那么少,全在这赌钱。”
徐稷还在回味刚刚进门时,迎接的那四个可人儿。
“想不到这小小的地方还有这种规模的赌坊,不说别的,刚进门那四个小妮子论紫色身姿都算得上佳了。”
东旭斜了他一眼,再次吃惊道:“你之前什么身份?什么样的女人没见过,何至于被几个胭脂俗粉迷了眼?这种地方脸面功夫做足了才能提高档次,而档次决定了客人的层次,来的都是有钱人,赌坊才能赚大钱,这没什么稀奇的吧。”
徐稷讪讪道:“公子见笑,见笑。”
说话间两人已经将齐胜赌坊逛了一圈,不得不说这里的确不愧是余安城第一赌坊,大小数百赌台,玩法多达几十种。
他们还只是逛了一楼与二楼而已,三楼只对贵宾开放,他们二人自然是无法进去了。
一番比较过后,东旭选择了其中一张要骰子比大小的台坐了下来,身上所有的几两银子全部换成了筹码。
只是这筹码实在少的可怜,同台不少人面前筹码堆积如山,而他手中就那么三块小圆牌。
东旭并没有一开始就下注,而是看了两三把,摸了摸底。
这里比大小与他所知道的有一些区别,赌官手中一共有五个骰子,一到十为小,十一到二十为中,二十一到三十则为大。
而且并没有豹子一说,只有小中大三种注码。
东旭连看三把,光看不押,加上手中只有三个筹码牌,不免引起了同赌台之人的轻视。
“这是哪里来的小子,毛都没长齐,学人家来赌博,当心连裤衩都给输没了。”
一个肥胖公子,看起来二十七八左右,正玩弄着面前的筹码,那一把把的抓起丢下,十足的炫耀。
东旭对面坐了一个体型偏瘦的中年人,从衣着上看也应该是出自富贵之家,他轻笑两声道:“小家伙,就两三个子赶紧下了算了,要是没钱就赶紧滚出去,瞧你这寒酸相,坐我对面都让我烦恶心。”
“赶紧押吧,输完赶紧滚,真是晦气。”
徐稷俯下身子,低声道:“公子,这几个家伙出言不逊,要不要我把他们扔出去?”
东旭摆了摆手,笑道:“这些可都是肥鱼,若被你全扔出去了,我赢谁的钱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