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找了安少杰,短时间内只有他能为我制造一场宴会,我要在这个宴会里,彻底的揭穿宋微宁。
本来打电话的时候我就已经想过了他可能提出的无理要求,可没想到,最后他要的,不过是一个喝酒的‘朋友’。
说实话,我们之间互相恨到动刀子,可因为齐欢,却慢慢糅杂了。
不想欠他这人情,我去了安家。
他在酒窖等我,佣人带着我过去,安少杰仍旧坐在地上,摆着两个酒杯,还有一瓶上好的红酒。
他执起酒杯相邀,我走了过去与他并排而坐。
“又想做什么?”
“你宋微冉可从来不是什么仁慈的人。当然,在仇人面前。”
“你说错了,我现在对你就是仁慈。”
“同情吧。”
“你为齐欢而恨我,可却也因为齐欢而同情我。”
“当年我就知道你跟我们是一路人。现在,验证了。”
“不是,我从来不是。”
“算了?曾经你也把感情当筹码,只是醒悟的太早,而我,醒悟的太迟。”
当话题又回归,我看着安少杰渐渐失落,然后一口饮下红酒。
他喝的极了点,嘴边都是,像个顽皮的孩子一样。
我从手包里拿出纸巾递过去。他却猛地抓住了我的手。
他望着我的眼睛,抬起手来擦到嘴边,最后越过纸巾,来到我的手面前,他试探性的靠近,见我没闪躲,最后松开。
“真没劲!”
虽然安少杰没有正面回应过,可是我看的出来,他已经变了,再也不是从前那个桥横跋扈的人渣。
“所以,继续?”
我端起酒杯看着他,这个时候他最需要的是陪伴,酒精是最好的麻痹品。
不知道是他有意向敞开心扉,还是这酒精的作用太大,几杯下肚,安少杰瘫在酒桶上,“我以前一直觉得人生苦短,安庆国欠我的,我总想着从别的地方讨过来。”
“可现在,糟了报应。”
“她很好。”
我知道这样的时刻不该伤害他,可我们彼此都清楚,齐欢最适合的人是许以宸,那是她苦尽甘来守候到的。我们都没有资格拆散。
“醒醒吧,你其实根本不爱她。”
或许安少杰爱的只是这一种占有欲,我曾想过他和齐欢之间的关系,更多地时候都是安少杰支配这一切。
他主导着一切,掌握着齐欢的生杀大权,可当他谎言被戳破,发现自己再也控制不住这个曾经在他身下俯首称臣的女人,他就慌了。
我们这样的人为什么会走到一起,不过是因为不懂爱情,不相信爱情。
可后来陆璟言一步步教会我爱人的感受,可安少杰,他得到的,不过是齐欢的顺从,那不是爱。
所以,他们之间,也没有爱情。
“我也以为是。我这样的人,怎么会爱?”
“可我现在,已经不行了。”
“不行?”我下意识的想到了那方面,要知道安少杰这样的人,会说到的话题也不过这个。
“是的,就是你想的。”
“怎么会这样?”
虽然我不耻他们之间的行为,可以安少杰的本事,还是有一大堆女人会前仆后继的上来,让他断了欲、望,这怕是老天给的最大惩罚。
“我也不知道。试过很多次,可都不行。”
“可怜老头子还指着我为安家传宗接代,现在却成了笑话。”
“这种事,说不准,或许是心里问题。”
“什么时候的事,当时是不是?”
或许是出于对他境况的一种同情,我竟不自觉的多问了两句。
“在她冲过来安家发病之后……”
“我以为那不过是我的一时同情,可在那之后,我就再也不行了。”
“女人的呻、吟声,在我耳畔就变成了她的惨叫,那一声声直教我难受。”
安少杰痛苦说着,我知道,这成了梦魇折磨着他,也让他再不能……
“去看心理医生吧。”
他这样,多半是那时候留下的愧疚。算起来,也算是他良心发现了。
安少杰没做回答,只是又给自己倒了一杯,看着已经空荡荡的酒瓶,踉跄起身。
我起身拦住他,“够了。”
他这样,无异于自我麻醉。
“别忘了,你只是过来陪喝酒的。”他再度回归本性,望着我喝令到。
陪酒的,他安少杰何时也落魄到了如此地步。
一把抢过他的酒瓶,我撑着几分清醒的意志向着酒桶走了过去。
既然是陪酒的,那我要尽职尽责。
记不得最后又喝了多少,自知酒量不行,我还有所保留,而安少杰如同发泄一般,频频的豪饮,到最后,整个人倒在了地上。
看起来滑稽到不行,可我却一点也笑不起来。此刻的他,可怜至极。
感情这东西,真是折磨人。
原本前一刻还喝的畅快的人,趴在地上那一瞬就哭了出来。
跟安少杰在一起这么久,我还从未见他如此。
他隐隐的发泄着,而我坐在一旁,静静守护。
后来安少杰彻底醉了过去,我晃动着起身,想要将他从地上拉起来,可无奈身子太沉,最后也倒在地上睡了过去。
再醒来,已经在床上。
我看着,这还是在安家。
起身,我向门外走去。安庆国正好刚从安少杰房间出来,见我,立即走了过来。
“这孩子,太不像话。”
“宋侄女,真是让你见笑了。不过,我想知道,你怎么会跟他醉在酒窖里?”
“宋氏最近的宣传越做越大,急需一场宴会,而安少杰正有意做活动,为这事我才找上门。”
仓皇中编出的理由,勉强扯了点关系。
我不敢再多言,安庆国思忖着,最后笑了出来。
“这混小子可算是长进了,知道做事了。”
其实细想想,安庆国这么多年来做的,不过是为了安少杰,就算他在外人面前做足了‘严父’,私底下还是维护着他。
要不然也不可能一直保他安稳到现在。安少杰所谓的‘禁足’却也还插手着安氏的运作。
想想他方才说的,多少还是让我动了恻隐。
齐欢,他的郁结,就是齐欢。
宴会如期进行,大家对于安少杰此举,都纷纷猜测是为了讨哪位的欢心。这都不重要的,重要的是无论人们怀着何种心情,都一定会给安氏这个面子出席晚宴。
而陆璟言……
我有意等着他,可直到入睡,他都迟迟没有提起这个话题,这不禁让我后怕,是不是又被宋微宁抢了机会去。
这虽然是我期待见到的,却也反面折射出问题。
他们之间的纠葛,果然不浅,这个秘密,到底是什么?
这个问题困扰的我难以入睡,就在我翻身时,陆璟言抱住了我。
“在想什么?”
“安少杰的宴会。你知道,我不是很喜欢他。”
“那就不要去了。”陆璟言宠溺说着,这一刻,我还愿意相信他的初衷是为了我。
“那你呢?”
“寰宇跟安氏毕竟合作过,我多少会给安家这一个面子。”
“那我还是出席好了,毕竟我现在除了宋氏的身份,还是你陆璟言的太太。”
“上次不欢而散,我……”
“冉冉,我不希望你为难自己,我知道你跟他之间有着太多不想要被提起的过往,我尊重你,所以不想让你受伤。”
“璟言?”我将手握在他手上。
“冉冉,有我。”
是啊,我还有他。陆璟言,千万不要让我失望。
宴会的事情我特地跟安少杰说了个明白,无论宋微宁出不出现,都要第一时间通知我。
我在办公室等待着结果,Tina还以为我是担心许以宸今天宣传的拍摄。
“他是难得的适合镜头的人,这次的效果,也一定不错。”
“嗯。”
“宋总,有件事,我一直想问你。”
“明明许以宸是新生的偶像,为什么我感觉你和他之间?”
Tina的观察一直敏锐,先前好几次我就发现她关注着我和许以宸之间的谈话。
“我们以前认识,在我母亲住院的时候。”
“只是时过境迁,再见面,他已经踏进了娱乐圈,我们都不是当初无忧无虑的孩子了。”
早在分离时就已经注定了,许以宸有他的故事,而我,自我自的坎坷。
直到拍摄结束,那边打来电话,Tina向我摆了‘ok’的手势,我微笑回应,然后看向了手表,离宴会开始还有半小时,这个时间还没有电话,是不是证明?
“对了宋总,安氏的那个晚宴,您这边……”
“我知道不该跟您说这个,可是出于公司的利益考虑,我建议您出席,毕竟这可以为宋氏博得一个版面。”
“若是您和陆总协同,不仅可以断了外面那些无端的流言,也能很好地提升公司的形象。”
“通知备车。”
“好的,宋总。”
我自知这一场宴会并没有实在的性质,可Tina说的没错,现在的我代表着宋氏。过去,对宋氏是好的。
我想联系陆璟言,告诉他我改变了想法。
可没等我打电话过去,安少杰的电话过来了。
我忐忑的按下接通。
“宋微冉,她来了,以陆璟言女伴的身份。如你所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