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唔……”
伴随着一声极低的痛呼,还在忙碌的飞花身体瞬间僵住。
这声音自己无论如何都不会忘记,相处数年的小姐的声音,一瞬间,眼泪已然决堤。
转身就要扑到床前,却在看到那袭熟悉的白色后,失去控制的思绪冷静了下,拍拍脸颊,道:“甘公子,您快瞧瞧,我家小姐是不是醒了。”
正坐在一边准备东西的甘止不情愿的嘟囔了声,娃娃脸上满是慵懒,闲闲的抓起白清华的手腕号脉,道:“你家小姐命大,体内的毒还没完全褪去,人就能醒了,什么体质。”
索性这句话没有被飞花听去,不然这丫头又要找自己的麻烦。
甘止身为神医,虽然有起死回生的高超医术,归根究底却是个手无缚鸡之力的柔弱书生罢了,就算是飞花这个丫头都能对甘止造成一定的威胁。
不过飞花也极为聪明,知道自家小姐的性命捏在面前男人的手中,纵然心中有无数的不甘心,却也不好公然和对方叫板,只在日常的伺候里稍微使点手段,也足够让甘止喝一壶。
当中的行为让自己觉得不可思议,可就算是如此,飞花依旧将能够让小姐苏醒的希望寄托在面前男人的身上。
“知道你牵挂你家小姐,等她完全醒来后你再去问问。”甘止有些不耐烦的看着飞花,似乎对这个丫头已经没了多少的耐心。
自从千诉离开后便是不断的念叨自家小姐,也根本不知道在这些地方里究竟还有什么法子能够准确的发现其他。
甚至对自己的照顾还都不及她家小姐一半。
被甘止有些不甘的眼神看着,飞花倒也不怕,仰起脖子道:“您身为神医自然不担心没有人讨好您,但奴婢只有一个主子。”
甘止干脆懒得和她计较,只道:“去把我给你家小姐准备的药煎好,说不准这毒在你家小姐体内会有什么变化。”
只是稍微吓唬了下人,就看到飞花已经先一步跑了出去,甘止这才收回目光,颇为无奈的说:“果然有个好丫鬟。”
还记得答应千诉的那件事,无论如何都要讲这个白清华给治好,同样对自己来说也是个极大的挑战。
想到此,甘止那双漆黑的眸子里竟然露出了一丝兴奋,看着昏迷中的白清华露出笑容,咧开一口有些森白的牙齿,道:“果然运气好,身重剧毒还能活下来,真不知说你命好,还是千诉稀罕你。”
他自然不关心那些多余的事情,但在这种情况下还有什么方式能够改变。
想到此,甘止手下已经快速的写好了一封信。
千诉临走前曾说过,若是人醒了,就给自己送去一封信。
想想也没觉得有什么不妥,毕竟这镖局可不方便两个陌生的女人留下,也实在是让甘止感觉到有些头疼,不如干脆给人送回去,也省去自己不少的麻烦。
其他的事情没那么容易能提前的发现,但是在这个根本问题下,也没那么容易能够主动的找到一个很基础的答案。
若是能很从容的理解当中的关系,着实是个很好的办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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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主,您在笑?”身边的人低声说着,自然是感觉到少主身上些微的变化。
这几日,少主一直带着他们在燕凉边境上埋伏,具体也不说根本缘由,只将他们袭击过往的商队。
千诉放下手中的信,脸上那原本冰冷的线条也有了一丝的动容,道:“是啊,都十多天过去了。”
整整十天没有关于白清华的消息,就算是千诉也已经有些按捺不住,如今收到来自甘止的信,已经愈发确定白清华安然无恙。
“你们继续在这里看住燕凉的商队,我去去就来。”千诉看向一片草原的眼睛里不经意闪过一丝肃杀。
如今的自己只不过是在做某些最基本的事情,同样也是父亲希望的事情。
与此同时。
千机阁。
“好,很好,吾儿果然没让父亲错看。”千囚放下手中的信,苍老的脸满是笑容,若非那双眼睛里不断闪现的精芒,只怕也没那么容易能让人改变。
笑了片刻,千囚才道:“去,将舞魅那丫头给老夫带来。”
自从千诉叛出千机阁后,千囚不止一次的动了杀心,自然也没有轻易的放过千诉,谁知手下人传回的消息却远超千囚的预料。
“是!”
极低的声音很快消失。
千囚身体放松地靠在椅子上,如今的千机阁在自己手中已经到最巅峰的时刻,但若是想要继续发展,少不了要拓宽疆土,但现在的千囚已经没了其他的想法,只希望儿子能够乖乖听从自己的安排,将鬼门这个最难啃的骨头给吞下去。
只不过,现在的局面完全超出了自己的预料。
“白清华,你到底是什么人。”千囚的眼睛里隐隐有光芒在闪烁,好似是在思考着什么。
原本那件事完全不再自己的考虑范围内,奈何如今看来,这个女人在儿子心中有着无法撼动的位置,甚至都愿意为了她颠覆整个国家。
不多时,门外传来了一阵拖沓的声音,千囚的目光闪了闪,重新恢复那个不苟言笑的千机阁阁主。
房门被打开,衣衫褴褛的舞魅正被两个黑衣男子拖入房中,从她的身上源源不断的散发出浓郁的血腥味。
舞魅浑身都是伤,但那如火的红衣却分辨不出什么是血,什么是衣服。
“找个大夫来。”
浓郁的血腥味让人很不习惯,尤其是在这种时候,千囚的眉头紧蹙,似乎是在等待着什么。
此刻的表情让人无法确信,哪怕是那些奇怪的举动。
舞魅的身体再度摔在地上,紧咬的唇压抑了所有的疼痛。
千机阁内对付叛徒的手段舞魅很清楚,也知晓没那么容易能够从地牢里逃出。
本以为该死去的自己,如今却在师父的房间里,着实让舞魅有些嘲讽。
表情都没有丝毫的变化,只等师父开口。
表情固然不变,但在那些事情下也绝对没有如此容易完成,任何的代价都能让人付出惨痛的一切。
千囚居高临下地看着趴伏在地上的舞魅,曾几何时,自己对这个弟子也满是信任,希望她能够假以时日辅佐自己的儿子。
如今经历的那些难以确信,也正因为这个奇怪的举动,让自己完全无法相信那部分究竟是怎么回事。
同等的问题里也实在是让人感觉到不可思议,越是奇怪,就越是难以确定其中的影响。
面色不变,舞魅也在等待自己最后时刻的到来。
她不惧怕死亡,尤其是为了那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