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恩?美意?”国师放下手中的古藤杯,眉毛轻扬“此话怎讲。”
“国师大人拍了自己的手下请小女子来,究竟所为何事?”洛苡雪没有正面回答对方的问题,而是将自己心中的疑问问出来,对方指尖轻叩石桌,最后居然对着洛苡雪露出一抹意味深长的笑容。
“你从什么时候猜到的?”
“第一眼。”
洛苡雪盯着对方的眼神,认真而冰冷“虽然他一直在说着仿佛说书人才说的故事,但是他是第一天在那里说书,即便曾经他也是个‘说书的’,可是偏偏在我第一次出去,必经之路上说书,那说出来的东西,自然是在给小女子听。”
“是么?”男子笑了笑“那姑娘还真的是好生警惕。”
洛苡雪笑了笑,像是没有听见对方言语中的讽刺般,男子不知道的是,其实她刚才只是说了个谎言。
她跟着无烬呆了那么久,洞察人心不仅仅是看对方的眼睛,每一个动作、语气还有神态她都能够判断对方的内心。
这也许只是不经意,但是无法否认的是,当洛苡雪感觉到不对劲的时候,便已经在十分认真地观察了,观察出来对方的意图之后,变不动声色,想你能够清除对方的底细,唯有深入腹地。
“多谢夸奖。”洛苡雪笑了笑,将对方的话当成嘉奖。
男子也不气恼,只是一双眼睛从淡棕色变成了金色“既然你这般有意思,那么便留下来陪鄙人如何?”
金瞳魅惑,洛苡雪却十分淡定地对上那一双诡异的眼睛“国师大人莫非是自小性格扭曲,心灵孤单,便总想有人陪?”
男子惊讶地看着眼前的洛苡雪,自己的金瞳,居然没有办法迷惑对方么?
想继续使用自己的能力,却对上一双同样金色的眼睛,国师大惊,连忙闭眼,一瞬间心神动荡,仿佛童年遭受的种种不堪又重新回来,在自己的脑海中不停地回放着。
洛苡雪冷漠地笑了笑,转身离去。
进来的时候她只是不想反抗罢了,否则区区几个侍卫,怎么可能轻而易举地抓住她?
现在她大摇大摆地在府邸中,有侍卫便是来一个杀一个,来一对杀一双。
对方绝对不会因为自己屠杀人命而感觉到愤怒,洛苡雪蹲下身子,看了看那些侍卫身体里的石头,笑了笑。
这里的一切,不过是幻境罢了,什么金碧辉煌,唯有那些景色暗藏的八卦才是真。
而侍卫什么的,都不过使用石头幻化出来的。
洛苡雪眉头一蹙,这偌大一个国师的府邸,除了国师本人,居然没有一个活人了么?
她眯了眯双眼,自己是掉入什么幻境了?还是说刚才街上的那些人也是有问题的?
不,不对,那些人是真的,而当时自己进来的时候遇见的侍卫同样是真的,然而自己只从什么时候落入幻境的?
此刻,幻境之外,国师十分平静地看着镜子里面的洛苡雪,他身边站着一名身着黑色蓑衣的男子,只露出一双冰蓝色的眼睛,其他的一切,都藏在了黑暗之中。
“她应该出不来了。”国师摸了摸自己的酒杯,严重不禁闪过失望。
身边的男子曾经告诉自己,这个女孩很聪明,不会让自己失望,可惜她与之前的人没有什么区别,都是蠢蠢地进入自己的幻境,最终都会被幻境中的恐惧以及很多因素抹杀掉。
“那可未必。“一直没有说话的男子开口道,声音有些沙哑,却很好听,一看就是长时间不说话造成的。
国师有些惊讶地侧过头,要知道身边这位很少说话,更是从未赞赏过一个人类,至少在自己的记忆中是没有的。
对方却没有理会过时的目光,而是伸手指了指铜镜“你看。”
国师转头望过去,只见洛苡雪像是对他微笑了一下,透过镜子仿佛能看见自己一般,这个认知令他浑身一抖。
要知道,铜镜里的人是如何都看不见铜镜外的人的,不是因为他们不够聪明,而是铜镜外之人是痛经的主宰,是那里唯一的神,而里面的人只是蝼蚁,没有蝼蚁会在神不想被知道的情况下看见对方。
可是洛苡雪做到了,她勾唇一笑,下一瞬间,国师只觉得浑身一冷,蓝色的火焰灼烧着眼前的铜镜,铜镜很快便被烧成灰烬,里面的人却早已出现在过时的身后,神皇剑丝毫不客气地指向他“国师大人,可让小女子好找。”
国师除去开始的慌乱,此刻也是面不改色,即便是被刀架脖子,还是缓缓转头“到没想到姑娘如此厉害,真是令涌之惭愧。”
洛苡雪却没有看他,而是转头,看向他身边,没有丝毫声音的黑衣男子。
虽然对方的身形自己根本就不认识,但是那身上的气息,却带着隐隐的熟悉,仿佛曾经在哪里见过。
“这场尔虞我诈的虚幻游戏,是时候该结束了吧,国师大人。”
洛苡雪一个瞬移,来到对方面前“小女子知道,你并不怕小女子,但是……你妹妹的孩子,我想见见。”
她眯起眼睛,一字一句。
当初在那说书人的描述中,他的这个妹妹可是描述颇多,洛苡雪不禁好奇了,冥冥之中总是觉得对方妹妹的孩子跟自己似乎有什么关系。
国师闻言心中惊讶,现在就连他也忍不住赞叹一句好敏锐的观察力,不过他怎么可能会被对方牵着鼻子走?于是伸手,将对方的剑抵挡回去“小女孩子家家,玩这个很危险。”
洛苡雪却笑了笑“是么?”
她感觉到对方的手劲出奇的大,虽然只有轻轻两个指尖,可是里面蕴含的力量却是无穷的。
然而洛苡雪其实轻言放弃之人?她既然选择深入腹地,就没想过要空手而归。
于是她腕上一个用力,过时脸色一变,指尖松开洛苡雪的剑尖,后退了几步,握着胸口看向洛苡雪,一脸的不可置信——
“你……这怎么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