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她想起了自己师傅的心愿,以及上一世自己心中曾经想做炼丹师的梦想,那个时候觉得遥不可及,虽然是光系法师,可是成为炼丹师又哪里是那般容易的事情?
于是便放弃了。
伸手接过对方手中的手札,洛苡雪觉得实在是厚重无比,就仿佛是一种无法逃脱的责任重重地压在了自己的身上。
她看着上面龙飞凤舞的“明心”二字,不禁伸手摸了摸。
明心,这两个字,是在告诉自己,无论做什么事情,都要明心么?
见到洛苡雪收下手札,琼萧笑了笑“希望你不会让我失望。”
“定当不负你的信任。”洛苡雪将明心放入自己的血玉手镯中,露出一抹轻松的微笑。
外面的天空渐渐泛起了鱼肚白,不知不觉已经过去了这么久,一直在交流的两个人几乎是毫无所觉,洛苡雪起身道“那琼公子,弟子先告退。”
她去看看齐戬怎么样了。
琼萧似乎猜出来她想做什么,也起身道“走吧,我同你一起。”
虽然洛苡雪很想说一句我们不熟,但是刚刚自己毕竟收了对方师傅的手札,并且答应他成为丹尊,也算是相识相知了,便没有拒绝。
齐戬此刻已经缓缓醒来,之前他被暗系法师打中,真的以为自己不会活着回来,一路上也是迷迷糊糊的,感觉一直有人让自己维持清醒,不让他睡过去,最后自己是撑不住了吧……他以为自己可能就这么死掉了,却怎么也没料到再一睁开双眼,就看见自己的大徒弟和七师弟站在自己面前,神色担忧。
“这是……哪?”
齐戬发现自己的声音十分沙哑难听,嗓子有些疼,是干燥的。
“这里是神殿少主的地盘。”七长老见他醒来,心中一喜,御泽十分识趣地为自己的师傅倒了一杯水,齐戬接过喝下,才缓缓开口“我怎么会在这里?”
“是丹尊将师兄背回来的,师兄不用担心,神殿少主并不会害我们。”
这个齐戬倒是不怎么担心,毕竟当年为了祛除掉洛苡雪身上的暗系魔法,他也清楚了这个曲悠泽对待自己的小徒弟情感恐怕并不一般,只是究竟不一般到了什么程度,就不得而知了。
但无论如何,这里现在还是安全的,他明白。
“师傅。”洛苡雪一进来,就发现期间已经坐了起来,身后的琼萧见状也是十分开心的“师傅感觉怎么样?可有哪里不舒服?”
齐戬摇摇头,刚才醒来的时候自己的记忆像是缺少了一部分一般,现在他又想了起来,昨天在自己最痛苦的时候,似乎有一双手,十分温暖地安抚了自己。
那是……光系法师的治愈么?
齐戬看着洛苡雪,此刻也不得不感叹,自己真的是捡了个宝。
他自己的身体自己最明白,昨天已经到达了极限,就算是有琼萧的帮助,也是一样的,如果不是有洛苡雪,现在自己恐怕早就成为了一堆尸骨。
“虽然你是我的徒弟,但是洛雪,你的救命之恩,为师记下了。”
齐戬特别不相欠别人人情,洛苡雪也是知道这一点的,她摇摇头“我欠师傅的,远远比这些多得多,师父未曾想徒儿索取什么,徒儿怎么能索取师傅什么?”
齐戬微微一怔,然后笑了起来“徒儿对师傅索取,那是因为为师愿意付出,也理应索取,可是……”
“乌鸦尚知反哺,我身为人类,怎么能够不懂得报答师父?”洛苡雪知道齐戬执拗的性子,可是她也不是什么温顺的人,性格甚至比齐戬还要执拗。
虽然曾经答应过药白不再钻牛角尖,可是这件事情上她绝对不会后退。
齐戬见她坚持,终究只是叹息一口气“真是冥顽啊。”
洛苡雪浅笑“师傅莫非是不喜欢徒弟这份冥顽么?”
两个人像是依旧在空流谷一般,斗嘴着。
剩下的几个人在一旁看着,觉得这样的日子,虽然短暂,却也美好。
曲悠泽似乎很忙,这两天洛苡雪一直都在研究着手札,对于对方的事情并没有关注,丹尊琼萧每天都会出去,不知在做些什么。
感觉自己在屋里待得快发霉了,洛苡雪出来晒个太阳。
她这两天都是在空间中度过的,此刻有些疲累,打算乔装去街上走走。
虽然现在他们的处境十分危险,但是洛苡雪觉得与其待在这里坐以待毙,还不如出去看看,就算是危险,也不至于什么都一无所知。
她想了想,并未打扮成男子,而是将自己的脸化成一张十分平淡无奇的模样,穿了一身橙色的罗裙,上面印着素白色的小花。
看起来不过是一个再平常不过的安城百姓了。
对自己的打扮很满意,洛苡雪走出正门,突然感觉自己似乎被一道目光打量了,猛地回头,看见的却是一只野花猫。
她蹙起眉,总觉得事情并没有这般简单。
不过现在的自己什么都没有发现,便也知道好作罢。
洛苡雪走在大街上,这里比洛城繁华的多,不过在天子脚下,有一点是毋庸置疑的,那就是乱,民不乱,官乱。
每个人也许上面都认识那么一两个人,发生一件案子,后面也许会牵扯的十分广,所以悬案特别的多,而且在皇城,天下各个地方的奇人异事都可以听见,洛苡雪看见拐角处有说书的,似乎很火的样子,对方说的是唾沫横飞,天花烂坠,洛苡雪便坐在一旁的石凳上,细细听着。
只是她并不知道,自己的一举一动,早就被某个侧卧在金碧辉煌的屋中之人看的一清二楚。
“这个女人是谁!”永安公主看见洛苡雪的那一瞬间时,便已经气炸了“她居然从曲哥哥的家中走出来,她寂静是谁!”
没有人敢说话,那些跪在地上的仆人此刻也是冷汗涔涔,眼前这位郡主被世人夸得那是一个绝,倾国倾城,性情率真,单纯如纸……
然而只有他们这些曾经伺候过对方的人才知道,这个在天下人眼中好的不能再好了的郡主,是有多么的伪善,可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