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言一醒来,就发现洛苡雪不见了,不禁看了看天色,还早得很,未到寅时,洛苡雪也许是出去方便了吧?
他伸了个懒腰,最近都睡在地上,从前他觉得自己根本不可能会睡在这么简陋的地方,现在却发现已经习惯,没有什么不妥了。
果然,人总会适应的。
洛苡雪坐在树上,靠着树干,今天她有些不想修炼了……
远处传来悠扬的笛音,洛苡雪闭上眼睛,兰烬落,屏上暗红蕉。
闲梦江南梅熟落……
不对!这笛音从和而来?洛苡雪瞪圆一双美眸,一个激灵从树上站起来,环视四周,缺什么都没有发现。
悠悠笛音,随风而起,若有若无地,似乎近在咫尺又远在天边。
根本没有办法判断出方位。
洛苡雪突然想起,当时被外公困在那片虚无时,也听到了一声笛音,而正是那笛音,唤醒了沉迷于前世仇恨的自己,让她想起来现在是今生。
也就是说,曲悠泽就在附近!
意识到这一点的洛苡雪,不知为何竟会有种心安的感觉。
不过这里究竟是哪里呢?洛苡雪从树上跃下,回到外公身边,坐下来问道“外公,来了这么久,苡雪想知道这里究竟是哪里?为什么没有人?”
老者缓缓睁开双眼,一旁闭目养神此刻装睡的苏言也竖起耳朵听。
“这里,应该是龙族的禁地。”老者缓缓开口“其实我也不是很清楚,只是知道这里是禁止被龙族进入的,当然龙族的领域也是严格禁止人进入,所以这里没有人。”
禁地?洛苡雪挑了一下眉,突然明白那只母龙为什么把她弄到这里来了。
龙族的禁地,恐怕在他们眼中一定是一个很危险的地方,进来了就必死无疑,薇薇估计是不想被人发现她杀人,于是将她送到这里来,想让她悄无声息地死在这里。
那么听见曲悠泽的笛音就说明,曲悠泽应该没什么事情,不过他会不会也被谋害了就不好说了。
“外公,如果被送入禁地,那么你是否都会感应到?”
老者摇摇头“虽然我在这里呆了很久,可是这个地方十分诡异,没有办法探到尽头。”
无法探到尽头?那该是多了辽阔的地方?而龙族为何将这里当做是禁地呢?
似乎看出了洛苡雪的疑惑,老者再次开口“这里似乎被下了什么封印,一旦进入,应该就出不去了。”
当初洛苡雪还说什么赌约的时候,他就觉得好笑,可是为了得到自己女儿的下落没说什么,后来知道了洛苡雪是自己的外孙女,看她这般努力便也没有忍心将真相告诉她。
只是现在……既然对方问起,那么便不得不说了。
洛苡雪脑海中被出不去了四个字占据着“外公,你是说笑的吧!”
老者在她期待的目光中摇头“我来这里已经有近十年了,没有找到任何破绽,建立了虚无之境阻止其他生物的打扰,可是也没有找到出去的办法。”
洛苡雪知道,外公能建立那么强大的幻境,一定是实力不凡,可是他找了这么久都没有找到出口……
“对了外公,你刚才有没有听见,若有若无的笛音?”
“听见了,恐怕是龙族有什么宴会吧!”
洛苡雪摇头“不,那是我朋友的笛音。”她十分肯定道。
不知道为什么,明明她不通音律,但是只要听见那笛音,她就能十分肯定是曲悠泽的。
“通过笛音为媒介,能否到达对方所在的位置?”洛苡雪记得自己曾经在书上见过这样的笑谈,说有人妄图用声音做媒介来传递自己,受到身边人的耻笑,可是洛苡雪却觉得这并非是无稽之谈,既然灵气玉可以为媒,,那么声音又有何不可?
老者蹙起眉头“这说法老夫还是第一次听过。”
当初洛苡雪这个段子是在一本怪谈上看见的,老者自然不喜欢这类的书,因此也没看过“不过你的想法却也是新颖,倒值得一试。”
洛苡雪带着几分惊喜地抬头“真的?”
她没想过自己的想法会真的得到对方的肯定,在她看来,一定会被反驳,那也要试试。
老者慈爱地笑了笑,这么些日子来,这孩子的表情几乎就是面无表情,总算是露出一些孩子该有的表情了,他不禁为自己刚才的话语骄傲一下。
而此刻,禁地之外,龙族境内,曲悠泽看着面前的巨石,微微垂下一双眼眸,不知道在想什么。
已经三个多月了,三个多月,几乎夜不能寐,每天都来到这个地方吹奏,似乎心中有什么苦涩的味道在蔓延,是以前从来没有过的感觉。
“曲兄,你很久没睡觉了,回去好好睡一觉吧。”源清走到对方身后,不禁叹息。
那天,是他大意了,以为自己的女儿有悔过之意,没看住,结果没过多久就得到洛苡雪失踪的消息。
曲悠泽当时面色阴沉地来到这里,看着巨石上禁地二字,想也没想就要冲进去找人。
还好禁地外面有结界,非龙族皇室无法开启,将曲悠泽拦在了外面,却也让对方更加阴郁。
他一直知道这个叫做曲悠泽的少年不是那么简单的人物,却从来没见过气场那么可怕的人类,当时曲悠泽一双眼睛仿若妖冶,冷冷地看着源清“打开。”
“这里是禁地,从来没有任何活物从中出来过,你不可以进去。”
“她还在里面,我必须进去,打开。”曲悠泽的声音带着不亚于王者的气魄,就连源清在那一瞬间都差点退缩,不过他毕竟是龙王,此刻定然也是不怕对方的,于是上前一步“你冷静,若是连你自己都困进去了,那么洛姑娘就真的永远困在里面了。”
“你这话什么意思?”曲悠泽抬头,目光冰冷,源清也不惧他淡定从容道“不知你听没听过以音为媒,可赴约?”
曲悠泽摇头,这说法,他从未听过。
“这是现在唯一的办法,只盼洛姑娘能够明白。”源清抬手,晃了晃手中刚从曲悠泽身上“偷”过来的笛子,挑眉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