御龙剑内部自成空间,并且范围极大,远超玄霖所交与玄崖的那枚火红戒指,再加上御龙剑乃皇室持有之物,按理来说里面应该贮满了珍贵稀有的灵器、天材地宝之类的宝贝,可玄霖却发现内里空荡荡的只有一部秘法孤独的躺在那里。
灵光一闪,一块不起眼的黑布出现在玄霖的手掌中,他目光微眯,略显奇怪的打量着这掌中之物。御龙剑已被他搁在一边。
“这部秘法……叫做,极天永夜。”玄霖看了看黑布上那稍显模糊的字迹,念道。
抚摸着这块看起来再平常不过的布料,心中一动,一团火焰陡然自掌心升起,翻滚的火舌卷向黑布。但奇异的事发生了,像是有某种力量将之隔绝,无论火焰如何升腾起伏,也无法烧到黑布丝毫。这东西似乎水火不侵,不知是用什么材料制作的。
玄崖见状也凑了上去。
呼,火焰消失不见,黑布重又回到玄霖的掌心中,他摸了摸依旧微凉的质地,面色更是疑惑。
不过奇怪归奇怪,玄霖也没有过多的去管这些,他目光下移,继续念道:“此秘法共有五重,分别为至夜、朝天夜、吞月夜、食日夜、永寂夜……”
“嘶,这秘法倒挺高深的。”玄霖看到这里心头微震,“也不知道是哪位大能先贤所留之物,不过……为何会出现在这御龙剑之中,莫非此秘法也是风万天所创?”他心下一凛,要真是这样那可就有趣了,罗玘皇室世世代代流传下来的秘法和灵器都落入自己儿子手中。而南云和罗玘偏偏是一对死对头。这若是被风千朔知道绝对会动用各种的手段来追杀自己和崖儿。
玄霖沉思无果,收起了这部秘法,重新抓起那沉重的御龙剑,道:“既然御龙剑里面已经自成空间,那你便不能将它收回于戒指中,因为两个灵空间无法叠加,否则会导致空间混乱甚至崩坏,所以只好找些外物遮盖住。这也是没办法的事。”
“孩儿知道了,绝不会将它轻易示人。”
“嗯,对了,为父还有一件事要与你谈论。”玄霖在此时脸色变得严肃起来,他收好那块黑布对着厅外叫道:“小义,你过来!”
一道人影依言走入了厅内。
“小义,你给我说说你是怎么处置离府的那些下人的?”玄霖语含怒气,对着小义道,但眼神却投向沉默不语的玄崖。
“回禀老爷,那些下人被……被咱们府内的侍卫全都杀掉了。”小义目光瞥向玄崖,迟疑了一下说道。
“你为何要这样做?我应该说过只杀掉那些胆敢反抗之人,对于这些人不得留情,可却从没说连无力地下人也不放过。”玄霖句句沉稳,一改先前的温和,此时的他显得有些恼怒。
“可是……是少爷命令小人要把离府之人全部……”小义低下头,忙解释道。
“哦?”玄霖并没有丝毫惊讶地看向玄崖,“崖儿,能不能告诉为父为何要这样做?”玄霖是纵横战场之将,杀伐过重,也知道对敌人心软无异于断绝了自己后路的这个道理,但此次讨伐离峰主要是灭掉离峰父子和其所属的侍卫,那些下人都是些没有灵力修为的普通人,跟此事无关,也没有什么威胁性,实在无这个必要再造杀戮。
在玄霖紧密而令人感到压抑的注视下,玄崖终于开了口,打破了这短暂的沉闷,“这件事确实是孩儿命义管家做的。您要惩罚就惩罚孩儿吧。与旁人无关。”
玄霖眼皮微垂,面色不变的听着此话,他的目的也只是询问而已,并没有真正要惩罚玄崖的意思。
可玄崖还没说完,他顿了一下,接着道:“不过孩儿认为这要怪就那些下人归属于离府吧,谁叫他们是离府之人,谁叫他们没有能力反抗呢?父亲可不要忘了当初离衡率众袭击我玄府的时候可没有这么仁慈,所以我们也不需要。”他的眸中有一种极端的冷漠,“那些下人死就死了,无关轻重,也没人会可怜他们,完全没有必要为杀了这种弱者而感到内心不安吧。”
他忍不住冷笑出声,令人毛骨悚然的笑声回响在这个大厅之中。
玄霖那慑人的目光一动不动地盯着他,但他的面庞之上并无一丝一毫的畏惧之色。玄崖面色毫无波澜,就像是在讨论杀猪杀狗一般,冷酷无情。在他那一成不变的理念中,若是自己无能被杀那也怨不得别人,因为这只能说明自己是个弱者而已。
弱者,不就是应该去死的存在吗?
玄霖没有说话,他没想到玄崖在经过几年的流亡中心肠似乎比他这个武将还要狠,下起手来会这么毒辣。其实说到底离家的那些仆人和婢女与此事并无关系,并且在被抓住后也没存在什么反抗,就算是他这位身经百战的武将也不会动不动就杀掉这些对自己没有任何威胁性的普通人。
“你先下去吧。”沉默了半晌,玄霖对着一旁还在躬身的小义道。
“是。”小义应了一声,立即退了出去。方才他头上直冒冷汗,担心玄霖会一时盛怒发难于他,毕竟是他事先并没请示于后者。不过出乎他意料的是玄霖似乎并没怎么发怒。
“唉!为父知道你经受了这么多,身上肯定会或多或少沾染些戾气。你急着报仇这也可以理解,但为父还是要劝告你一句,千万不要被心中的戾气驱使,否则这会影响你的修行的。”
玄崖不置可否,并未把这放在心上。
“行了,话就说这么多。”玄霖深深地看了后者一眼,“你下去好好收拾一下,准备好了就上路吧。”
“能不能先给孩儿一些时间,我有几件事需要办。”玄崖忽然道。
“什么?你还有什么未了之事?”玄霖不解的问道,离家的事不是已经解决完了吗?
“是这样的,我在流亡之中曾收到了他人的残害,我需要一个月的时间去……解决这些事,把他们全都解决了!”
……
玄崖走了,在玄父那复杂莫名的眼神中逐渐消失。
他背着那把漆黑的灵玄剑,独自一人出了玄府的大门朝着某个方向前行。
一路风餐露宿,数天之后,他重新回到了这令人绝望之地。
玄崖站在一座孤崖之上,望着远处浩浩莽莽的山林,心底泛起一丝莫名的兴奋之感。想当初他自此处开始被迫流亡,沦为了供人驱使压榨的奴隶……六年的时间是那么难熬却又转瞬即逝,而他现在就要把一切彻底斩断。
西下的斜阳垂落天际,在一片哀鸣声中几只孤雁扑扇着翅膀自片片黄云中滑过。风萧萧吹来,这处天地显得无比孤寂和肃然。
玄崖目光晃动,死死的盯着那破碎倒下的山峰,和地面上散落的碎石。呆滞了片刻,他身形下落,对着前方毫不停留的直掠而去。
一天一夜过去,玄崖终于再度踏入了这个地处偏僻之地周围人烟荒芜带给了他太多不堪回首的悲惨回忆的城镇。
不过没关系,一切都已经过去了,他还是挺过来了。
他看了看天色,太阳已经落山,黑暗也开始笼罩了这片大地。
“先从你开始吧,你这强迫我吞炭的贱货!”玄崖低语一声,眸子中闪动着难以形容的暴虐。
一处宽阔的石室中,放眼看去是冰冷坚硬的墙壁,还有几个牢笼排布在周围。
立足的地板粘稠的几乎抬不起脚,鲜血混杂着残缺不全的肢体汩汩流淌。一具具死状恐怖的尸体横七竖八地倒在地上,脸上无一例外地流露出死亡前的恐惧。
玄崖在双手撕裂了那个叫做老葛的男子的血肉之后又随意地丢在一边,走向了一名容貌姣好此刻却蹲在角落里瑟瑟发抖的女子,手中灵力涌起,在那里还抓着一把烧得通红的火炭……
“不……不要!啊!!!”
撕心裂肺的尖锐叫声响彻在这处石室中,久久不绝。
空旷的石室弥漫着一股浓郁的血腥,琳姐的尸体是唯一还算完好的,但她细嫩的脸颊已被炽热的高温完全烫烂。她双目瞪得滚圆,小嘴塞满了火炭,面目已经扭曲烂掉难以辨认,丝丝白气袅袅升起……
玄崖带着令人心寒的森然笑意离开了这里,地面上留下了一个个触目惊心的猩红脚印。
两天后,午夜时分。
这是一处占地不小的庄园,位于城镇以东数里之外。这处庄园是某个富豪乡绅筹资所建,豢养了许多仆人女眷,内有假山池水,楼阁亭台,看样子确实是耗费了大量钱财。
但在这个寂静的深夜里,这里却一片死寂。浓重的鲜血之味简直令人作呕,化在空中驱散不开,男男女女的数百具尸体几乎要堆成个小山,玄崖手中抓着一个衣着华贵容貌清秀的青年,不顾后者的挣扎反抗强硬的将他拖在地上。
那名年龄在二十左右的青年不停挣扎着,却无力摆脱玄崖铁钳般的五指。他嘴中发出呜呜的声响,却被死死扣住,只得倒在地上被玄崖拖行着。
腥热的鲜血抹在了他的脸上衣饰上,浑身上下散发着令野兽垂涎的血腥味。
“你喜欢看戏是吗?”玄崖松开了自己的五指。
青年立即大口喘气,面容惊恐,“你……想要干什么?!”他亲眼见到他的爹娘也就是这处庄园的主人全都惨死在眼前这人的手下,这突如其来的剧变让他内心已经崩溃。
玄崖竖起耳朵,细细听着黑暗中此起彼伏响起的狼嚎之声,最后对那青年狞声一笑,五指抓住他的肩膀将之扔了出去。
青年翻了几个滚,勉力地从地上爬起,还未等他张口说话就只见眼前闪起了数道幽幽的绿光,在这死寂的夜里诡异无比。
灼热腥臭的气息扑面迎来,伴随着一声声恐怖的嚎叫青年瞪大双眼,看清了他面前的几匹恶狼。
受到他身上血腥的刺激,饥饿的狼群踱步前进,将他围在了中间……
耳边听着那凄厉至极的惨叫玄崖转身掠走。
没用多久,狼群已把皮肉连同骨头全部吞噬殆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