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刻,长安的曹真正对李晟之使者所送来的物件暴怒不以。
“李晟小儿敢小视我么?告诉他,我这就西去,与他共猎,到时候我倒要看看,我们两个究竟谁才适合穿那件衣服。”曹真恼火的一把抓住李晟军使者的衣领,恶狠狠的在他的耳边吼道。正如军师徐庶所预料的那样,他曹真根本无法安奈下这样的羞辱。
他当下一口气答应李晟约战的要求,几乎就是在把李晟军的使者轰出长安城的同时,他下达了全军出击的命令——此刻他麾下有包括各地方民军在内的近五十万大军,也有近三百门的火炮,其实力似乎也可以和李晟一较高下了。
曹真也不是完全的冲动,他也是在看到了自己有了如此的实力之后才做出这样的打算。尽管这样的出击会让自己在某些方面的优势被削弱,使得自己不可能依靠长安的坚城去抵抗李晟的攻击,但曹真却不在乎这些,也无法在乎这些面对徐庶那很是阴损的激将之策他可没有办法像某些人物那样做到完全事不关己的高高挂起啊。
毕竟徐庶那激将法也太过阴损了,虽然只是将一套女子的衣服送到曹真那儿,但其中的意思却已是十分的明显:“你曹真若不是不敢和我打的话,那你就回家做女子吧!”这么一个尖酸的比喻,曹真这个武将如何受得了?很自然就被激起了火气。
于是,曹真领着大军往西而行,就在北原这个被李晟选定了的战场之上,与李晟东西相望。这一次曹真或许是有感于自己手中的部队并不如李晟那边精锐的缘故,却是把他手中所有的兵马都派了出来,做了一个质量差点,就用人数来弥补的想法。
虽然这样的想法时常都是被人病垢的,但对于身处于战局之中,且又被那羞辱的余波闹得很有些头昏脑胀的曹真,却是顾不了那么许多了。其实,他也不是没有担心万一的想法,可是他前思后想了半天,却发现自己无论怎样的担心万一,在对方的强大面前都是没有任何作用的,要么自己全力攻击,要么自己全力防守,否则只要存着任何一个一半一半的想法,自己的所作所为都很有可能成为李晟那边各个击破的机会。
曹真不愿意这样,又不满于防守的无奈,自然做出了这么一个全力出击的决定。他这是要破釜沉舟呢。
此刻时已近冬,萧瑟的秋风将大地上的绿草吹成了和黄土一般的颜色,让人不由自主的感到了一丝丝悲凉的味道。深秋的天气很是干爽适意,却是一个游玩享乐的季节,然而在这样的季节里,关中乃至整个天下的大势都将因为这一场大战而决定,四十万的唐军对阵五十万的魏军,这确实是一场前所未有的大决战了。如果除去诸如官渡、赤壁之类兵力对比极不相当的战役以外,似乎在历史上能和这样的战斗相比的也就是几百年前决定了战国两个国家大战的那场战役吧。
“现在很多人都把这次战斗和以前的长平之战相比哦。”望着南边显得十分平静的渭水,李晟淡淡的提起了话头。“那也不赖嘛!至少我们应对了一个好兆头。”跟随在李晟身边的徐庶笑着应道。外头在将这场战斗视为“长平第二”的同时,也将唐为两方分以秦赵视之,李晟所建的唐被视为秦,而曹真所处的魏则被视为赵。
且不说外界为什么做出这样的区分,只就秦实际上长平之战的胜利者而言,众人似乎也认为李晟的唐在这一场战斗中会处于上风——徐庶所说的好兆头指得便是这个。
“兆头是不错,不过还要能够打赢才行。”李晟随口应道,眼睛却不离河对岸片刻。身处于此地的他对于河南的那块地有着一种难以寓言的感觉,尽管他自己也明白那样的感觉纯粹是自己心底的一种妄想,但在实际上他却是无法控制住这种妄想的存在。
因为对面那块地有这么一个名字:“五丈原。”“哎……那样的悲凉看来是绝对不会在我这儿出现了。”李晟长长的叹息了一口气,随之便把目光收回来,看到了自己的脚下。他们是沿着河边行来的,那你本来没有什么脚印,但随着他们一路行来的践踏,一个个清晰的浅坑在他们的脚下形成。这是全新的,似乎也正预示着他们的路是全新的。
“……明天的战斗你打算怎么做?”李晟这样询问徐庶。
“怎么做这是由陛下您自己选择的,而不是由我!”徐庶微笑的应对道,他看了看李晟那不解的模样,更进一步的解释道:“若是陛下求稳,则有求稳的办法。若是陛下求速,则有求速的办法。”
“哦?这怎么说呢?求稳如何?求速又如何?”李晟笑着问徐庶,他让他把事情细细说一遍。“若是求稳,则陛下不需要去思考什么计谋之类的只需要专心针对自己的面前的敌人,一步一步的打下去便是了。若是求速,则陛下可以让一路人马装作大军的模样钉在这儿与敌人交战,而以另一路人马由小路直插长安。长安虽是大城,但也需要人马防守方可。我观此刻之曹真已然将长安的魏军全部带出,此刻长安定然是空虚至极,正可以被我一战而下之。长安一下,曹真这儿的前线必然慌张,到时陛下便可以乘势击之,这关中一战可定了。”徐庶简单的将两个计谋列在了李晟的面前。从他所说计策的巨细可以看出,他显然是更倾向于那求速之策的。
“哦?迂回攻击敌方空虚之所在?”李晟的眼睛一亮,迅速的了解了徐庶这战术的意图:“这样一来,我军确实很有可能在最短的时间内攻占关中。这若是成功的话,确实也算得上是一个好计策;可要是失败了,只怕会把我们整个北伐的结果都给浪费了哦。”李晟沉吟起来,看模样他却是想反对这样的激进之谋。毕竟自家已经达到了这个地步,所取得的优势已是十分的明显了,似乎完全没有必要为了一个求速,而冒如此大险。
“……失败了嘛?看来陛下对冒险之策并不感兴趣啊。”徐庶看着李晟沉思的模样心中如此想着,他用手轻按自己的胸口,却觉得自己似乎有些对不住那个有人的托付——这不是他徐庶自己的计策,而是某一个人请他向李晟做出的建言。
从开战到现在,那人已是一直窝在那个地方不动了,眼看自己这边打得激烈,却也有些心底痒痒起来,于是便写了书信给徐庶,让他向李晟提出这样的意见。
“成果和风险不成比例哦。元直,若这是一笔买卖的话,只怕你是要亏大了呢。”李晟微笑的对徐庶说道。他这么说显然已是否定了徐庶的建议。
“这……”徐庶还想在争辩什么,却看见李晟亲亲的摆了摆手,让他不必再说下去:“这计谋虽然收益太小,风险太大,但也不是没有可取之处。若我们不当当将这眼光放在关中一地的话,那事情或许还大有可为。”
说着李晟从怀中掏出了一封书信递给徐庶:“这是士元从荆州发来的书信,其中明确的提出了另一份作战计划,我看倒是和你所说的很有些相似。只是他针对的不是区区的一个长安而是整个天下,手笔倒是大得很呢。我想你倒是可以看看,综合一下,从中总结一个最适合我们的方案来。我的胆子毕竟还太小了,实在没有那个胆量完全按照这其中的做哦。
“啊……原来士元也给陛下您发来的书信啊?”徐庶对此颇有些错愕。要知道他刚刚自己所说的计策,其实也是庞统所教得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