灼灼的火光照耀了这方圆数十丈的天地。刚刚才从抓获敌军将领的天堂中跌落下来的刘繇军孙雷部与才从太史慈的军中杀出来的诸葛军魏延部对在了一起。两边相隔十几步而立。在周围士兵手举的火把光辉之中,无论是孙雷还是魏延都能十分清楚的看到对方,看到对方的容貌,看到对方手里把持的自己这边的重要人物。
“你看怎么样?”在提出了交换的要求之后,魏延等了孙雷一会,他见他良久没有回答,脸上的神色不住的千变万化,不由得由补充的追问了一句。
“好吧!俺答应了。”孙雷本想上前去与魏延交手的,但没向前两步就感受到了由魏延身上传来的股股杀气不由得大惊。他觉得魏延身上的杀气和自己军中的太史慈一样的强大,都是自己不可抗拒的存在。
“有如此可怕杀气的人,他的手段一定也和他的气势一样可怕,同样是我无法抵御的存在。”想着,他不敢再敢用强,悄悄的瞄了一眼被魏延如同货物一般拎着着的族叔,心中一紧,只好无奈的答应下来。
交换手中各自的俘虏,两人都没有耍什么手段,只是老老实实的那样做了,互相将自己手中的人交到对方的手中,同时将对方手中的人放在自己的手中。由于没有横生枝节的事情出现,双方的交换变得十分简单,无非就是左手交出自己俘虏,右手接过别人手中的归还者,然后互相后撤了几步,这一次交换就算是完成了。
“好了,现在请你们推开。”魏延接过诸葛玄的身子还算是彬彬有礼的说道。只是场上的所有人都感受到了这礼貌下面的不可抗拒。绝强的气势从他的身上一点点的泄漏出来,让这儿的众人尤其是刘繇军的士兵感到恐惧:“千万不要惹火了他。否则,他所执行的手段将是最简单而最残酷的,那将带给你以死亡。千万不要怀疑这一点,因为你应该可以清楚的感受到,他身上的感伤与愤怒。”
感伤与愤怒?是的,此刻的魏延正深深的沉浸于这种情绪之中,他被这种情绪控制着,只是还没有放弃自己的武力。
为什么会有这样的感觉?这样的感觉所针对的目标是什么?被情绪控制的魏延有着自己的答案:所谓的伤感来自于自己计划的失败而造成的士兵阵亡,所谓的愤怒则来自于自己对自己遗忘任务所造成不必要伤害的自责。
他自己恨着自己,自己的心在揪痛中落下点滴的血泪。他在伤心,在发誓,在弥补。用自己的力量,将受了伤的太守与还幸存下来的士兵一起带离开这儿是他眼下,最最重要任务。为了这个任务,他可以放弃一切。
这或许也是一种赎罪,在瞪视着敌人的那一霎间,他想起了前不久发生的事情:
刀与枪不知是第几次狠狠的拼在一起,也许是几十,也许是上百,总之刀剑对碰之时所产生的绚烂火花,总是让人在激烈之中感受到势均力敌的存在。已经拼斗了好一会了,总是毫无花俏却十分直接且充满力道的招式拼斗在一起,已经让参与战斗的两人流下了细细的汗水。
无论是魏延还是太史慈,从来没有这样贴切的感受到累的存在。他们的体力在无情的消耗着,而分出胜负的机会似乎在他们的拼比中离他们是越来越远了。
“怎么样呢?还要再继续么?”一直打下去觉得很无聊,本来就不是那么战意满满的魏延开口询问对面那个同样也是满头大汗的家伙。
“算了吧!这天色也晚了,我们打了差不多一个时辰。实在没多少力气再打下去了。”闻言,太史慈先是微微一愣,随即开口说道。虽然他现在腰杆挺得笔直,但魏延还是依稀从他眼中看到了些许疲惫。
“他真的是不想打了。在战意没有完全激发起来的时候就与一个势均力敌的对手交锋,那最后得到不是一种快感,而是来自于内心得无奈和疲劳。”魏延听了他的回答心中这样想到。突然他猛地暴跳起来:“我们已经打了将近一个时辰?”惊讶的表情凝固在他的脸上,仿佛一下子发生了有若天塌地陷的事情一般。
“是啊?怎么了?”一下子,太史慈****的很白痴。
“还能怎么了?天啊!我的任务!”魏延在刹那间没了风度,发出野兽一般的呐喊。一个时辰?这时间可是够久的了,完全足够让一直军队毁灭,让一场战斗分出胜负,让一个活人死的通透无比。原本和太史慈在那儿单条呢,魏延忘记了这些,此刻被对方的话一惊醒。脑海中顿时冒出这样一句话来:“完蛋了,这事情闹大了。”
他偷偷的瞄了瞄自己四周的环境,心中越发变得深沉起来。在他的四周,在这个战场之上,属于他的士兵,已经不多了,而且个个的身上似乎都带着伤。
“该死的!”魏延咒骂道。从这一刻开始他对自己就有些怨恨了,“如果我当初不提起这样的计划。如果在这战场上,我不合太史慈纠缠这么久的话,那一切都有可能不同吧?”他将造成这一切的原因都归结到自己身上。
“任务?”这个时候太史慈会意过来了,他也记起了今天主公给自己下达的任务:“彻底的击溃诸葛军的前队。”
“真是可惜啊。我似乎也没完成自己的任务呢?”太史慈无奈的想道,他也觉得这是自己的一个耻辱。于是,他在魏延转身就要撤退的时候,飞快的追了上去,口中大喝:“魏延休走!”
“怎么了?”听到后面的太史慈在那儿大叫,魏延却是很没有火气的转过生来,用灼灼的眼睛望着他,问道。
“这个?”看见魏延那十分平静的眼神,太史慈一下子也焉了。若是魏延回过头来不给自己好脸色的话,自己还有理由拉的下脸把他给留下来,但眼下人家那样的平静,那样的温和,倒是让自己有些尴尬起来。本来嘛,他太史慈就是那种吃软不吃硬,很记恩情的人。当下他不好意思再纠缠魏延,只是摆摆手,说道:“没……没什么了?”
“哦?”看出了太史慈脸上的尴尬,魏延顿时想起太史慈的身份和任务来。他明白太史慈究竟是为自己担待了怎样的风险顿时很有几分感激:“多谢了!希望下次见到,我们不再是敌人。”
在眼下双方还是各为其主互为敌人的情况下,魏延无论如何都不可能对太史慈说得太多。尽管他心里已经很喜欢上对面的敌人,对他总有几分惺惺相惜之情,但说出口的话,也只能婉转到这个地步。
他挥挥手,让自己手下的残兵聚集起来,头也不会的就带着自己的人马快跑而去了。虽然他对太史慈这个心中默认的朋友有几分不舍,但他不是不分轻重的人,自然清楚的知道,眼前最最关键的事情是将自己的太守和队伍带走,突出重围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