难道不是吗?让出江夏那个破地方也就罢了。居然还让出襄阳,那么大一个城池可是万金难买啊。若我是李晟的话,我是绝对不会让出那里的。孙权肯定的说道。
不让出那里。那就意味这要和我们以及刘备一起对战了。而且襄阳还紧连着新野,当时这块地方完全还在曹操的掌握之中,拿了襄阳就意味在东面要应付我们和刘备的兵锋,而北面则面对着曹操。
虽然在当时的那种情况下我们未必会和那李晟真的开打,但像眼下这般因为不甘心和自己的利益与李晟纠缠不已却是肯定的。我想李晟大约也就是为了这一点而干脆把手中的地盘让出吧。
他是主动让出地盘的,做的很漂亮,所以我们尽管对那最后分配的结果十分不甘,却也不会去得罪他。让出了一点利益,却得到了我们友谊,更是令我们不好意思继续向他所要荆州,绝了我们西进的念头,就在这些方面来说,他李晟可是一点吃亏也没有啊。周瑜略有些遗憾的解释道,在外交手段上,我们可以说是输了李晟不少。
你这么一说倒也有些道理。不过你认为刘备会答应我们的要求吗?孙权又问道。
他如果答应是最好。如果不行,那我们也不需要太过的紧逼于他,只要让他承认一点,就是他的淮南之地是我们暂借于他的就可以了。反正我们现在也无法凭借着武力要回淮南,倒不如拿到这么一个借口为我们以后动手做准备。周瑜淡淡的笑着说道,这才是他第二步的真正目的。出师有名,而他这样做,则是让名落实下来。
那么其三呢?孙权追问着,他总觉得周瑜的话还有些意犹未尽的模样。
其三就是步步紧逼,随机应变了,总之就是不断着实淮南是我们的这么一个问题。为有朝一日我们能够用武力夺取淮南做准备,如果刘备不肯归还淮南的话。周瑜笑着说道:这一个大条例,具体该怎么做,却是需要根据不同的时间,不同的情况去制定的。无论怎样也好,我们的目标始终只有一个那就是夺取淮南。
夺取淮南?孙权的眼睛亮了起来,目光也变得坚定了:没错,我们就是要夺取淮南。一下子,孙权坚定了自己的目标。
庙堂之上既然定下了这样的方针,孙权军自然也就相应的行动起来:孙权引兵返回柴桑大本营,而将北边的庐江郡交给的周瑜。此刻的庐江郡已和昔日的庐江郡有所不同,在吞并了曹操所领的北庐江郡之后,东吴已经据有了除阳泉之外的大汉庐江郡所有县城,拥有了舒县、临湖、襄安、居巢、皖县、寻阳、龙舒、六安、安丰、潜县、雩娄、寥县等十三县。周瑜以中护军、左都的身份兼领庐江太守一职引兵屯居巢,于巢湖之畔操练水军人马。
然而与以前不同的是此刻操练还增加了许多陆战方面的东西,例如攻城之类的。此时的东吴已经用了一年多的功夫完成对李晟昔日于赤壁之战结盟之时所供与自己的一些军械资料的研究,虽然因为某些原因还无法向李晟那样将偌大的武器都搬到自己的楼船上,但在陆地上依样画葫芦的完成诸如投石车、床弩之内的武器还是足以胜任的。周瑜自到居巢之后,日夜命工匠打造这些重型的攻城武器,摆明着要对北面被刘备占领的合肥动手了。
这时,柴桑的孙权遣赞军校尉鲁肃往襄阳为刚刚去世的荆州牧刘琦吊丧。
接领吊丧的任务,这对鲁肃来说已是第二次。而且很令鲁肃这个谦厚长者感到有些尴尬的是,两次吊丧都与荆州有关,而且两次吊丧都不是纯粹的为了吊丧而吊丧。这算不算是一种虚伪呢?坐在朝襄阳行进的马车上,鲁肃浑然不见车外已经开始春耕的忙碌景象只是一个劲的想着自己的事情。
若说刘表的去世是由于人的衰老,而不显得令人吃惊的话,那么被刘备竖立起来的这位荆州牧刘琦的去世,则是因为过于风流体弱的缘故,而不显得令人意外了。虽然是远在江东,但因为自家与刘备有着同盟关系且荆州也是东吴关注的重点的缘故,鲁肃对于刘琦这位名义上的荆州牧并非一无所知,对他那荒诞而好淫嗜酒的作风也偶有所闻。
早在昔年赤壁之战与这刘琦公子会面的时候,他便一样看出了刘琦命不久矣的未来。原以为刘琦会在去年就去世的,却不想一直拖到了今年这其中完全是李使君属下杏林院的医者们努力的结果啊。鲁肃听陪同自己入城的简雍如是说道。
杏林院?这个鲁肃也是明白的。从交州收兵回来的李晟在进一步完成所谓七月整兵之策的同时,花大力气在长沙郡城南郊的开了一所书院名曰临湘书院的,聘请了荆州的大儒如司马徽、黄承彦、庞德公、张机等驻院讲学。
因为修学的人数众多,而李晟自己也有所要求的缘故,整个临湘书院又分成了数个小院:儒学院学儒、格物院学道(实际上学得是物理、化学、器械制造之类的东西,因为其中教课的人大都是道士,故而外人皆以为格物院学道)、兵学院修军士,而杏林院则是修习医术。
由于有了张机这么一个儒医兼修的大国手存在,杏林院确实也汇聚那么一批名医。显然在刘琦病重的时候,作为刘琦监护人的刘备利用了他和李晟的关系,从杏林院里请来了这些名医为刘琦看病。虽然未必真的将刘琦给救活了,但也确实让刘琦延命到了今年。
这也是一件很好的事情啊。听简雍这样说,鲁肃不禁想起了周瑜:公瑾的身体也不是太好呢?如果杏林院的这些人真的有本事的话,是不是也要请他们去江东那边为公瑾看一下呢?这也是很有必要的事情。鲁肃盘算着处理完这边的事情之后,就去长沙走上一遭。毕竟周瑜是他好友,更是整个东吴的顶梁柱。
正思念间,马车却是已经襄阳的太守府中。那刘备早早的迎了出来,将鲁肃接近府内。此刻偌大的一个太守府已经被白纸白布装点的如雪域一般。
鲁肃随着刘备步行而入,分外感觉到这内外的不同:府外虽然气温不高,却是绿意盎然依旧有几分春色,而这府内银装素裹,再加上那悲泣的声音,令人不禁在战栗的同时也感到了那属于东的寒冷。
年轻已没,悲从中来在众人环绕的灵前,鲁肃命人摆上自己带来祭品,哽咽着在不断滑落的泪水下高声朗诵着祭奠刘琦的祭文。尽管他来此的目的绝不是表面所写的那么简单,但这表面上的任务还是需要完成的。
滔滔祭文一篇,不过两千余字,却是江东专人写就,这骈四骊六的东西在鲁肃那真切的行动和生动的表情之下,倒也显得非常令人感动。若不是厅里的所有人都心知肚明的紧,否则他们还真要以为鲁肃与这刘琦有着深厚的交情呢。
一通祭奠完毕,鲁肃随着刘备来到偏厅。双方不分地位之高低,只分宾主就这么坐下。鲁肃又劝刘备节哀一番,却是很直白的说起了今日的目的:今日本为吊丧,本不该说起这些,但肃身为我主之臣子,却是要为我主分忧的:吾主吴侯,与都督公瑾,教某再三申意皇叔。
前者,操引百万之众,名下江南,实欲来图皇叔;幸得东吴杀退曹兵,救了皇叔,并与皇叔共战于淮南,以图报效国家,讨伐奸佞。故此淮南其地,我东吴出力甚多,合当归于东吴。今皇叔用诡计,夺占淮南,使江东空费钱粮军马,安损大将,而皇叔安受其利,恐于理未顺。
这刘备似乎被问住了,脸上的悲凄还未散去,眼睛通红的很,那滚滚的泪珠儿依旧在隐约有些乌青的眼眶中打转。他没有落泪,仿佛是强忍着,只以几分错愕几分忧伤的眼神看着鲁肃。这似泪非泪的模样像是无形的利刺一般直挺挺的窜入鲁肃的心扉,令他觉得自己似乎犯了天大的错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