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混蛋!”周延的怒火更盛了。他似乎不相信自己的这一通猛劈没有任何效果,也不相信对方竟然能在保有实力的情况下与自己斗成这么一个平手的结局。他不承认对方比自己强。
在一声怒吼之后,他又是一通二十四劈剑朝对方攻去,凌厉的剑势化作足以致人于死地的剑风激起了地上的沙尘。
沙尘越来越厚重,渐渐地将两人的身形给遮掩起来。外人根本无法瞧见里头的情形,唯一可以让他们参考的也就是两人搏斗时从那沙尘里传来的种种声音了。
当然,他们也没时间,像一个观众那样悠闲的坐在那儿细细的品味这在漫天沙尘中争斗的两人究竟孰优孰劣。
作为本身也处于这战场中的一员,他也有自己必须要应付的对手。这可是与他们自身性命相关的事情。若是他们只专注于两位大佬那边而忽略了自己这儿的事情,只怕与他们靠得很近的敌人当中就会有人挥舞着锐利的兵器轻而易举的将他们地头颅斩下,那个就得不偿失了。毕竟没有什么事情,是比自己的性命更重要的。
两百的官军向八百贼兵发动了攻击。一时间,兵对兵,将对将,漫天血腥的厮杀在这黑灯瞎火的夜里闷头闷脑的展开。
每个人都舍生忘死的拼斗着,他们专注于眼前,也忘却了四周。官军的精锐和贼兵的人多势众在这里堪堪斗了一个平手。刘周两家的联合,作为整个贼军中最强的一股势力被牢牢地粘在这儿,急切将分不出胜负。
当所有人都只看到眼前的一切之时,在这片战场不远的幽暗之处,一伙五十人的官军正小心翼翼朝自己那攻陷的营地摸去。
刚刚他们用早已布置好的弓箭机关给追来的敌人以一阵郁闷的打击,从而造成了双方之间士气的此消彼长,从而让自己这边的两百人能够按计划将对方这追击而来的一部分敌人拖在这里。
而结束了这边的任务之后,他们就必须迅速的赶回自己的营地,点燃那早已准备好的火线。
这一切都是当初魏延在抵挡不住敌人大军的猛攻而被迫撤退之后,所决定下来的一个计划:
将一千三百人的队伍分作三批,主力作战部队一千人、营地防守诱敌部队两百人和特别行动部队一百人。
其中,将主力部队埋伏在营地不远的小山谷中,以避免敌人的侦察,让敌人以为我军实力很弱足以被其一战而灭。
当敌人发动进攻之时,留守在营地里作为诱敌的两百人则尽可能的作出惊惶的样子忙乱的进行撤退,让敌人坚信我军的实力极弱。
这一步因佐有营地中极容易被敌人发现的疑兵,而很容易骗过敌人。按照贼兵的特性,他们很有可能在取得了基本的胜利之后就忘乎,所以他们大军一般而言并不会全力追击逃亡的那一部分兵马。
当然这其中也有可能有意外。但即使是追击,追来的敌人也不会太多。根据情报而看,贼军中的首领并没有多少聪明的家伙,他们中的大多数都是那种只知道争强斗胜的蛮夫。
因此,留在密林中接应的五十人和早已准备好的机关,配合上“逃亡”的两百精锐士兵应该比较容易将对方拖在这儿。
而在敌人的主力存在于自己的营地之后,接下来的事情就是将这些敌人一网打尽了。由于营地是建立在树林之间,其地形最利于火攻。
因此自己这边可以早早的在营地一些边角的地方放好引火之物做好一切准备。而原来在树林里接应逃亡者的那五十人正是要负责点燃这火线的。
当他们小心的越过树林这边的战局,迅速的到达点火之地,用身上的火石将他们面前的这一条细线点燃之后,这一整个夜晚的战斗差不多也就分出了胜负。
由地上的火线腾起的焰光以人难以企及的速度飞快蔓延,分别点燃四下里早已准备好的引火之物,迅速的让整个营地陷入了一片的火海之中。
营地周围的树木都被点燃了,在一阵阵南风的助威之下腾腾朝北烧去。那滚滚的热浪一波一波的袭过偌大的营地,让还想着吃些点心的众贼大惊失色起来。
“发生了什么事情?”他们惊惶失措的问道:“难道是哪个不小心的家伙失误而引起了大火吗?”
“这个……”被问到士兵咿咿呀呀的自己也说不出一个所以然来。对于这突然而起的火焰,他们中没有一个人是清楚的。
他们紧张不已,不晓得究竟该如何回答头儿的问题。然而接下来的变故,让他们不再为如何回答这个问题而苦恼:无数火箭至东边的天际而落下,一头扎到了营地之中,顿时让这原本就惊人的灼热变得更加令人难以忍耐几分。
“是……是敌人啊。”慌乱的眼神变得绝望起来,在这一刻就算是什么也不懂的傻子也明白过来——自己是落入了敌人的圈套之中。
什么兵力不足,什么溃败而逃,什么故作疑兵,这统统都是敌人布下局,而这个局始终算计的就是自己这一群人。
枉自己这些人还以为是胜券在握呢!殊不知自己这边所有的举动都早就在对方的预料之中。或许刘周两家破灭消息的传出,也是这计划中的一部分吧。
“原来最愚蠢的人是我们……”众首领终于明捂过来。他们不再去想那些“如何消灭对面官军”之类的无用话题,而完全将自己的心思放在那如何从这熊熊的烈火中逃出升天这事情上。
他们爱钱,所以他们会为了钱而强横的发动这一场战争。但他们更爱自己的生命,因为他们明白钱再多还是需要自己有命去享受才行。
来时的路虽然也被大火所阻隔,但却是他们熟悉的。他们本能的不敢望正营门的那条大路走,因为他们担心在那里会有敌人的大军守候。在如此地人心惶惶之下,他们不敢再进行任何一场战斗。
就像他们眼下刚刚遇上从东面奔来的敌人那般。尽管那帮敌人看上去只有三百余人的模样而且当先统领的战将也只是一名手持长刀,年约十八九岁的少年,但他们依旧不敢与之相斗。
当这支人马一出现在东面,他们便立马掉了一个方向跑。他们不在乎什么颜面问题,只想着一点:“离这个可怕的地方越远越好。”
他们滑溜的很。因为转向快,虽然在逃亡之中丢下了不少,但大多数人还是安全又狼狈的转移了。
这自然可以说是他们的幸运。可就在他们因为这份幸运而高兴之时,不幸却是突如其来的到来了。在他们的西面,在他们逃亡的路上,在灼灼的火光映耀之中,一路极其彪悍的人马拦在了他们面前。
当先的却是一员年约三旬的大将,身长八尺有余,面如重枣,满脸訾须,手提丈二长刀一杆,纵马横刀而立,大喝一声:“魏延魏文长在此,谁敢与我决一死战!”
一股惊人的气势逼出,令众人面面而视,无人敢上前面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