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义伦虽然答应了薛夫人,但他并不愿意把薛中书死因这层窗户纸捅破,因为他看得出来,这事情不会是贾灿一个人所为,贾灿再狂妄自大,也没有擅自杀害朝廷重臣的胆量,这事情背后肯定有皇上的意思。无论是什么,暗地里做了亏心事就一定会介意别人说出来,他如果莽莽撞撞地去皇上面前告发有人蓄意谋害薛中书,恐怕自己也没什么好下场。因而魏义伦并没有把这件事情同任何人说。
但是纸终究包不住火,不知怎么回事,皇宫上下顿时都在议论薛中书死的蹊跷,原本许多人就觉得薛中书受了不明不白的冤枉,现在又传出被人蓄意谋害的事情,自然许多不明就里的大臣直接向皇上启奏此事。魏义伦心里不清楚是谁透露了消息,自己不敢声张。但是他可以假装没听到,神宗却不能。
这日上朝,有大臣上奏道:“皇上,臣以为正阳宫一事并非朝内之事,而涉及草原。草原文字出现在宫中,恐怕草原人亡我之心不死啊!”
神宗表面上神色骤然严肃了起来,心里却暗喜,于是便开口道:“爱卿所言甚是,贾大人,朕命你立刻准备,调重兵到北疆去,扬我朝之威,量他们也不敢贸然出兵!”神宗正想要找一件事情来转移朝中大臣的注意力,现在有人提起草原,自然是正合了他的心意。
神宗如此命令,贾灿自然只能遵命,把自己费尽心思调来的兵又重新调回边疆去。鲁西看在眼里急在心头。
“哈尔灿,你真要帮着中原人打草原人不成?”鲁西质问道。
贾灿安抚道:“又不是真的打仗,只是震慑一下而已。”
“可是草原人又什么都没有做。”鲁西不乐意道。
“那皇上要这么做我能怎么办?还不是你惹出来的乱子!”贾灿原本正要调重兵到京畿附近实行逼宫实施自己的计划,现在却突然被神宗这一道命令打断,心里也十分窝火,一不小心就爆发了出来。
“那如果皇上又让你出兵攻打草原,你打不打?“鲁西继续质问道。
贾灿也十分不耐烦,脱口道:“打!“
鲁西没想到贾灿会如此不顾及草原人的死活,会为了自己的目的而同草原人刀剑相向,一股怒火涌了上来,伸手一巴掌扇在了贾灿的脸上:“为什么?“
“我要做皇帝!“贾灿也没想到鲁西会这么不理解自己,生气地喊道。
“你为什么一定要做皇帝不行?“鲁西无力地抓着贾灿的胳膊说,”我之前就说咱们一起回草原去,按原来的想法去改变草原,你非要一意孤行,现在你还要去帮着中原人攻击草原……你是不是疯了?!“
贾灿发觉和鲁西解释不通,挥手打开鲁西的双手转身走了出去。鲁西没想到事情会变成这样,一时间觉得心灰意冷,收拾东西一个人离开了。
魏义伦在宫中可以装糊涂,却躲不开薛夫人和李秀文的追问,无奈之下只好把贾灿供了出来。李秀文没想到行凶之人就是当初从北疆返回之时同自己争口角的人,听后当即便道:“夫人放心,我去杀了这不义之人!“
当天夜里,一把明晃晃的匕首就搭在了贾灿的脖子上。贾灿原本趴在桌子上打盹,突然一把匕首架在脖子上,心头一惊,有些慌乱道:“是谁!“
李秀文见屋里没有别人,便把自己脸上的面罩摘了下来凑过去道:“贾灿,还记得本小姐吗?”
许久没见,贾灿反应了一下才想起来此人是谁,当下冷静道:“秀文,大家都是朋友,你这是干什么?”
李秀文邪笑道:“你还知道朋友?你也配!”说着她便朝贾灿的脸上吐了一口唾沫。
贾灿毫不介意道:“你这是干什么,我哪里又惹到你了?”
“哪里惹到我了?你好好想想你对薛城都做了些什么吧!”李秀文恶狠狠地说罢,手便握着匕首在贾灿的脖子上划了过去。
与此同时贾灿也已经做好了准备,提前一秒把手握在了李秀文的小臂上,手中一用力便把匕首抬起了一公分,没能让她伤到自己的脖子。
李秀文见被贾灿逃脱,飞起一脚就朝他的头部踢了过去。贾灿也不含糊,一个下腰躲了过去,接着腾起,一脚踹向李秀文的下颚。李秀文仰起头闪身后退,贾灿的一脚只擦到了她胸前的衣服而已。
两人霎时拉开了距离,李秀文起身脚踹墙壁又逼了上去,步伐飘渺不定,手中的招式十分凌厉,一时间刚刚站起身的贾灿只能不断后退。李秀文眼看就要把匕首捅进贾灿的心脏,脚下却后劲不足,速度霎时慢了下来。贾灿瞧见李秀文速度变缓,准备进行反击,谁能想到李秀文竟然把匕首直接掷了出去。贾灿此时却刚好退到墙角的两个书架之间,眼看匕首就要扎进自己的心脏,自己却无处躲闪。
就在这时一道白光从窗口射了出来,直接击中了李秀文掷过来的匕首,发出清脆的响声。匕首随之向旁边飞去,那道白光也掉到了地上,这才看得清楚是一个飞镖。
正在贾灿和李秀文惊讶的时候,一个黑衣人闯了进来,挥刀就朝李秀文砍去。虽说同样是用刀,却和李秀文之前遇到的官府的人手法完全不同,此人的刀法更加诡谲多变,让李秀文感到十分吃力。
贾灿以为外面的护卫听到了声音赶来保护他,便趁机从死角出来,拿起墙上装饰用的宝剑就加入混战。
一时间刀光剑影让人眼花缭乱,双拳难敌四手,李秀文很快败下阵来,转身想要逃跑。贾灿知道她了解薛中书的死因,哪里还能放她离开,李秀文刚返身上了窗户,贾灿手里的宝剑便飞了过去,直接从背部扎进了李秀文的心脏,李秀文身体不禁停顿了一下,大脑却来不及反应,整个人直接栽了下去。
贾灿见李秀文已经必死无疑,不禁松了一口气,转身正要对黑衣人说话,黑衣人的砍刀却已经放到了他的脖子上。贾灿没想到一晚上已经有两把刀架到自己脖子上了,心里一阵气恼,完全没有了方才和李秀文周旋的心情,一句话也不说,直接侧身闪了一下直接飞出一脚朝黑衣人的胳膊踢了过去。
黑衣人也并非俗手,硬是挨了贾灿一脚,胳膊却丝毫没有颤动,手里的砍刀更是稳如泰山。贾灿见此人不是好对付的,忙拉开了距离伺机逃跑。黑衣人哪能让他这么容易逃走,抬腿就招呼了过去。贾灿此时是赤手空拳,哪里是黑衣人的对手,便是硬挨了黑衣人一脚借力从窗口飞了出去。好在外面是一片草地,贾灿的五脏六腑是翻山蹈海地疼痛,但是却没有时间让他缓解疼痛,连忙翻身到李秀文的尸体旁边拿起她的宝剑。与此同时黑衣人也已经从窗口跃下,明晃晃的砍刀从天而降。贾灿挥剑向上抵挡,黑衣人力气大得出奇,震得贾灿手臂发麻。贾灿强忍着手臂的酸麻在地上打了一个滚向外面跑去。
本应有人巡逻的院子里却安静地出奇,一个人影都没有,向来是已经遭了黑手。贾灿心中一阵惊慌,纵身一跃翻过了院墙。虽然已经出了贾府,贾灿却并没能逃出生天,黑衣人依然穷追不舍,而且距离越来越近。
贾灿暗道一声“不好”,转身向贾府门前跑去,又翻回了贾府里面。黑衣人这次却并没有跟着翻进去。贾灿无暇顾及身后有没有人跟过来,直接朝马厩跑去。倒了马厩却发现养马的人已经身首异处。贾灿知道今晚是凶多吉少,却没想到敌人下手如此狠毒,一个马夫都不放过。他翻身上马,直接冲破了栏杆奔了出来。
贾灿骑着马刚一出贾府大门,黑衣人的砍刀便直接劈了过来。贾灿仓惶应对,勉强抵挡了几下,肩膀却还是挨了一刀。贾灿用手捂着伤口纵马飞驰,黑衣人徒步自然是追不上了。
贾灿骑着马走了一段时间,发现身后没有人追赶,便松了一口气,从衣服上扯下一块布条简单包扎了伤口,然后朝贾生的府邸飞奔了过去。他不知道是谁对自己起了杀心,为了自己的安全只好先到贾生那里去躲上一躲,再从长计议。
一人一马在空无一人的街道上飞驰,不断接近着京城最有名气的富商宅邸,一群人却从旁边的小巷子里涌了出来。
贾灿大叫不好,双腿一夹马肚子,速度又加快了几分。但仍旧不断有人从更前面的巷子里跑出来,贾灿终究还是陷入了包围圈。
贾灿坐在马上环视四周,这群人服装各异,手里的武器也各不相同。人群不断向前逼近,留给贾灿的空间越来越小。贾灿示威一样坐在马上挥舞着手里的宝剑,居高临下,马旁的人一时间也无法接近。
这个时候突然一道箭矢从不远处射了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