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了,不说这些了,你在这待几天,我用草原的办法给你疗伤。”英姐打断贾灿的话说。
贾灿却拒绝了:“不行,威远镇要乱,我今天就是过来送钱的,得赶紧走了!”
英姐拦住了他说:“威远镇真要变天?”
“这可是孙太守临死前叮嘱我的,你们不信我信!“贾灿说完一瘸一拐地就要走。
英姐低头想了想,出声叫住了他:“你在这这么长时间,被打成这样也没人来找你,我估计也没人和你一块走,你又满身伤,不然和我们一起走吧。“
贾灿就这样留了下来,到了深夜,一行人偷偷出了城,去了另一个城镇。
康靖镇是边疆的另一座城镇,较之威远镇要繁华一些,但仍旧属于偏远地带。此一时彼一时,日前的生活要比在太守府贫困的多,到了康靖镇贾灿也换上了粗布衣服同那些草原人一样在路边摆起摊来。吃的也是粗茶淡饭,有时候还有些菜,有的时候就只是一块芥菜疙瘩配上清汤寡水的米粥。虽说清淡了许多,但是用盐水腌过的芥菜疙瘩嚼起来十分清脆,盐味入得也深,十分下饭。常人吃起来也许觉得齁嗓子,但草原常吃的就是腌肉干,因而贾灿并不觉得很咸,嚼在嘴里也有些欲罢不能。屋子里地方不够许多人居住,他们便端着碗蹲在门外面吃,也别有一番滋味。
康靖镇距离威远镇并不很远,因而抵达后不久就听到了威远镇的消息。草原军队企图入侵使得皇上起了戒备之心,孙太守年纪又大了,便任命了新的太守接替他。新任太守到任后立刻拆毁了废旧的房屋街道,并在全城展开了搜捕。这证明贾灿当日所言非虚,让英姐心里更加愧疚。
这天贾灿正在街上摆摊,远远看见有一个人十分面熟,等他走近了发现原来是贾生。贾生吃了一惊,把贾灿领到了自己暂住的客栈里。
“我听说威远镇出了事,正要去找你。你怎么在这啊?“贾生问。
贾灿便把这段时间发生的事情原原本本地告诉了贾生。
“看来孙太守是真的重情义啊!“贾生听完不禁感叹。
贾灿只觉得孙太守可怜,不知道贾生为什么有如此感叹。
“孙太守是个老臣了,非常有城府。“贾生坐了下来慢慢地说,”他找你商量这事的时候就知道皇上肯定要派新的太守来,他是想用自己最后的政治生涯为兄弟们谋点福利啊!“
“他早就知道?“贾灿惊讶地问到。
“但是他没想到自己会这么早死,他肯定以为自己是被新来的太守暗杀的。你是他身边的人,新太守来了肯定没你好果子吃,所以叫你分了奖金就走。“贾生解释着,又突然问道,”我把你带进中原来你怎么又和草原人混到一起了?“
“这次还多亏了他们的帮助,不然我还不知道该往哪去。“贾灿替英姐他们说话,贾生却并没有听进去,眼睛滴溜溜转着,心里又有了主意。
“和他们有接触也好,你按我说得做。“贾生拿定了主意之后说。
贾生说他会再次安排他同城镇的太守康靖镇的太守见面,他只要趁机透露一些草原人的消息,不怕太守不重用他!贾灿却觉得他这样做会置英姐他们于死地,自己无法接受。所以他只是在口头上答应了,心里却并没有拿定主意,贾生并没有主意到他的异样,开开心心地同贾灿随便聊了几句就让他离开了。
贾灿离开客栈后背着摆摊的东西直接去找了英姐,告诉英姐自己遇到了熟人,并且把贾生的计划坦白了出来。
英姐看到贾灿把这事告诉了她,一方面知道贾灿真心把他们当朋友,倍感欣慰;另一方面又感觉到了危险,她只以为在这种地方只有新到任的不熟悉情况的官吏会抓他们,熟悉情况的人都知道他们的存在并不影响中原的和平,而且不同文化的沟通有利于城镇的发展,没想到现在真的有无关的人把坏主意打到自己头上!她皱着眉头考虑了很久,她不愿意放弃这个良好的隐蔽之处再让大家找其他地方,但她也不愿意因为自己这些违法者的原因阻碍了贾灿这个中原人追求更好的生活。考虑了很久,最终她还是对贾灿说:
“你按你朋友说的做就是,不用担心我们,我们会做好准备的。”
贾灿却还是不能接受:“我要是真的那么做了,岂不是把你们置于死地吗?!”
英姐站了起来说:“我们的存在不符合中原的律法,不能带着你到更深入中原的地方去,你跟着我们过不上好日子。你能把这个消息告诉我们就已经是仁至义尽了,不能因为我们让你过不上好日子。”
贾灿听了这话依然不愿意答应,但英姐坚持说:“你和我们不一样,你是中原人,原本可以堂堂正正生活的,何苦现在和我们遭罪?”又说:“你就按你朋友说的去做就是了,我们自然会早早准备好不让他们抓到的!”
英姐眼里那种奉献自己的坚定意志让贾灿想起了当初引导他来中原的鲁西,鲁西现在怎么样了?他今天啊没有问贾生,也不知道贾生有没有再回草原去。当初听鲁西同他讲中原的事情,告诉他要到中原学到东西改变草原,他觉得鲁西懂得很多,很有想法,比他要聪明勇敢,也比他要成熟。但是到了中原这一段时间,他开始觉得鲁西还很幼稚,中原比她从书中和别人嘴里了解到的要丰富得多,即使到了中原,习惯了中原的生活,他依然不知道怎么改变草原。英姐一定很了解中原了,但是他们依然在生活的边缘线挣扎着,如今又要因为自己到别的地方去了。
想到这些他感觉有些心灰意冷,也许他应该像贾生说的那样,放下草原的一切,安心做一个中原人,那样也许会更轻松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