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会的,他是好人!”苏致函笃定地反驳他。
柳青岩心底一阵不舒服,脸上却无动于衷,冷淡得很。
“好,我成全你,如果杜海川真的愿意和你结婚,我不仅会祝福你,还会送你一份大礼,不过,打个赌吧,他不会坚持一个星期,一个星期后,你千万别哭着来找我。”柳青岩好整以暇地丢下一句话,然后唇角勾上去,很无耻地说:“可是现在没做完的事情,还是得做完的,不然我不介意为你收尸。”
苏致函咬着牙,将刀片放了下来。
杜海川仍然在外面看电视。
苏致函去洗手间里出来的时候,脸上带着异常的潮红,杜海川看了一眼,不知为何,心莫名地动了动,他赶紧站起来,尝试着分散自己的注意力。
“我送你下去吧。”苏致函当然不会让他一直等到自己睡着——浴室里还有一个男人,她怎么能睡得着!
还是先送走一位比较放心一些。
杜海川点点头,他也觉得自己继续呆下去并不妥当。
苏致函随便披了一件外套,换上衣服,将杜海川一直送到电梯前,在电梯口那边,杜海川说:“明天柳家的人想去白湖,你也没来过H市吧?明天一起去吧。就几个年轻人,爸妈不来。”
苏致函想了想,谨慎道:“明天我可能还有其他事,可不可以不去?”
她不得不谨慎,如果柳青岩也要去,她就避开好了。
杜海川有点失望,但没说什么,他又为自己母亲的言行解释了几句,这才离开。
苏致函等着电梯门合上后,赶紧回到房间。
门是开着的,浴室门同样大敞,屋里已空无一人。
柳青岩已经离开了。
苏致函先是一愣,然后赶紧进房,将铁链扣上,把门反锁。
唯恐那个阴魂不散的人又挤了进来。
那一觉睡得并不安稳,苏致函一直在梦以前的事情。
自从认识了杜海川,她已经很久没有梦以前的事情了,而现在,所有的梦靥纷至杳来。
动荡的童年,一直神出鬼没的父亲,母亲的哭泣。
高二那年,母亲有一天突然对她和妹妹说:“你们的爸爸……可能,要判死刑了。”
她其实并不吃惊,苏致函早已经偷偷知道父亲的职业:毒贩子,最低级不过的毒贩子,她知道,他迟早会出事。
爸爸活该坐牢,苏致函想。
可是,冷不丁听到他可能死,她还是觉得吃惊,她很明白,爸爸就是一个小混混,底下跑腿的,他不可能参与那起重大的交易,他是给人顶罪的。然而她们孤儿寡母三人,没有背景,没有钱,没有任何可以求助的人。
苏致函就是在那个时候找上柳青岩。
爸爸的一个狐朋狗友在母亲跪地哀求的时候,一面打麻将,一面漫不经心地说:“求我也没用。除非你能找到柳青岩帮忙,不然,绝对会判死刑。”
说者无心,听者却有心,陪母亲去求人的苏致函扶起母亲,低声问:“柳青岩是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