歌笑低低却又无所谓的开口说道:“今晚我要是找不到芷柔,我这辈子都有可能见不到她。英雄气短又怎样,如果没有了芷柔我活着还有什么意思。”底下的人左看看右看看,歌笑大声地对底下的人喊道:“今后龙飞就是你们的大当家,切记老寨主生前定的寨规!”
说完歌笑头也不回的就走了,“大当家的。”周围的人一声声的喊他,但却阻止不了歌笑坚定的步伐。好像所有的事都不能拉住他,就算他人在这里,心却以经跟着芷柔远去了。
“拦住他!”龙飞伸着手指着歌笑,“他要是走了我们怎么向老寨主交代!”龙飞发了令下去,周围的土匪拿着刀就像歌笑砍了过来,但歌笑却没把这些放在眼里,几下就把拦着他的人打趴下了,剩下的人拿着刀怯懦的都不敢靠近。
歌笑脚步顿了顿,瞥了瞥龙飞,沉声的开口道:“兄弟,做好你的大当家。如果你非要让我留下来,就留下我的尸体吧!”
歌笑的这一声兄弟叫的龙飞于心不忍,龙飞咬着青紫的嘴唇脚底一扭的转过了身扬起了一地的尘土将所有的不满都发泄了出来,他不去看歌笑,扬起声音喊道:“如果你在外面混不下去了,记得来山寨,天浊峰的第一把交椅永远为你留着!”
歌笑迷了迷眼,他知道他这样非大男子气概有愧于他义父的嘱托,但是他就只有这一次,他不想要让自己后悔,如果今天错过了,他恐怕这辈子都见不到芷柔了。
歌笑来到了芷柔的住处,只见她住的地方浓烟滚滚,火势熊熊根本没有生还的可能。歌笑咬着牙像个无谓的战士一样刚想要冲进去,却被晗秋一把的抓住,晗秋扭曲的表情似是入了魔一般,“你救不了她,谁都救不了她!”晗秋一脸的笑意,就像一个十足的疯子。歌笑将晗秋甩到了一边,晗秋还是念念不忘的笑着开口,“你们谁都救不了她。”
歌笑冲了进去看到了倒在火场里的芷柔,房上的木头“吱呀,吱呀”的响着,歌笑一把拉过芷柔,却被烧焦了的房梁砸到了背脊上,歌笑只觉得背上是一种焦灼的疼痛。歌笑将芷柔护到了怀里,带着她离开了火场。歌笑摇着地上的芷柔,却也不见她转醒,晗秋拍着手叫好,“好,太好了,死得好。”
歌笑一脸的青筋乍现,咯咯的咬着牙,一眼扫到了身侧的油桶,拿起油桶就向晗秋的身上泼了过去。晗秋的头发散了下来,油顺着她的发丝滑到了地面上,只见歌笑拿了根木棍,点了把火。晗秋看后不住的向后退了退,张着嘴摇着头恐惧的问道:“你,你要干什么?”
歌笑拿着火把摇了摇,愤恨的眼中似挂了火苗,“就你这样还想取代芷柔。”他粗狂的脸上皱起了眉,“你和她差远了。”
晗秋看着歌笑手里扬扬洒洒的火把,惊恐的睁着眼盯着火把上的火苗吓得瑟瑟发抖的又向角落里缩了缩。
“别忘了,我可是土匪。”歌笑先发制人的提醒着晗秋,“我要杀你很容易,没什么不敢的,我手上沾了多少鲜血,我都记不清了。”他这样的语气好像手拿毛笔的陆判一样,审判着世间不可苟活之人。
晗秋又向后退了又退,歌笑一步步的向前逼近,晗秋像块膏药似的一手抱住了歌笑的大腿,睁着水汪汪的眼睛,眉目流盼间尽显芷柔的影子,侧脸贴着他的膝盖哭诉着求道:“求求你,别杀我!你想让我做什么都可以。”
晗秋无助柔弱的声音让人心头发酥,但是这却怎么也抵消不了歌笑心中的怒火,她越讨喜的喊他,他越是厌恶。用力的一脚踹开了她,“杀人偿命,欠债还钱,从你放下这把火的时候,你就应该会想到这些。”
说完歌笑就丢了手中的火把,晗秋的身上瞬间着起了大火,晗秋在地上挣扎着。身上滚烫的火苗渐渐的把她吞噬,她就好似个火球一样在地上打滚儿。只见她在地上绝望的挣扎着,然后缓缓的滚到了燃起大火的小洋楼里和小洋楼化为了灰烬。
歌笑自小在山寨,三教九流的也多少接触过一些,这寻常的迷药自然也是不在话下。歌笑熟练地为解了迷药的药性,芷柔扑闪着睫毛渐渐的转醒,一醒来就抓着歌笑的手问道:“到底是谁放的火?”歌笑怕芷柔受到惊吓,笑了笑安慰她道:“也许是周霆铮在外面得罪了什么人来寻仇,却不想牵连了你。”
芷柔听着歌笑这样的回答,从心底里觉得这不太可能,与霆铮做了这么久的生死搭档,他什么为人处事,没人比她更清楚了。霆铮做事绝对不会留下什么把柄,那么放火的人,绝对不是和霆铮有关的人,那么唯一的可能就是晗秋了。
芷柔看着眼前渐渐化为废墟的小洋楼,不由得叹了一口气,多行不义必自毙,其实她也是苦命的人,只不过都是被命运愚弄做了棋子罢了。
歌笑和芷柔两个人住到了旅馆,歌笑照顾着在火场里吸入大量烟尘身体虚弱的芷柔,而每次歌笑给她煎了药后芷柔总是并不磨蹭的就喝了下去。因为她知道,如果她这身体不赶快的好起来三天后去做船根本是力不从心。
这一天,歌笑向往常一样给芷柔去买药,芷柔眼看着这天色快要到了她要坐船的时间,她也知道歌笑是不会轻易的放了她去找霆铮的。于是借着歌笑出去为她买药的空档,偷偷的走掉了。
歌笑从外面回来看到了空空如也的屋子,手上的药掉到了地上,似疯了似的跑到了码头,刚到了码头一眼望过去只见最后一艘船已经缓缓地驶了出去,歌笑急的像是丢了什么东西一般,磕磕撞撞的推开了周围的人跳到了船上。
他在轮船里的一间间的包厢里找着,似疯了一般的怎么也平息不了心中躁动的情绪,他脚上穿着的马丁鞋“嘎达嘎达” 的踩着夹板,脚底下一刻都不停歇,只希望他能快点的找到她。生怕他和芷柔上的不是一艘船就这样的与她错过了。风中飘来淡淡的香味儿,他猛地一侧头,竟看到了一抹修长的身影。
只见那抹身影头戴着炭黑色飘带沿帽,婀娜的身姿穿着一件玛瑙红的立领修身长裙,手上捏着一朵娇艳欲滴的玫瑰看得她出神,她那迎风而立的背影尽显孤清。
如雪般白皙修长的脖颈被浓密乌黑的波浪卷发挡了起来,若隐若现,别有一番风韵。交叉而立的脚上,是一双尖头漆皮点缀着蝴蝶结的黑色高跟鞋,孤独的剪影,不由得让他思绪纷飞。他笑了笑,这不是他那放在心间儿的优雅公主又是谁?
船剧烈的摇了起来,芷柔因看的出神,脚下一个不稳,歌笑一下子迎了上去,结实的臂弯将她揽到了怀里,看着一脸憔悴的芷柔,她那灵动的眼中还有未干的泪痕。
他死死地咬着牙,为了一个伤她千遍万遍的男人她还这样的作践自己,她难道一点也不在意她自己的身体吗?
想到这儿,歌笑的心中怒火翻腾,死死的盯着她,如远山般高耸的双眉不由得是竖了起来,那紧皱的眉头下是他掩饰不住的怒气,他低吼道:“你这个蠢女人,周霆峥他曾经那样的利用你,逼你嫁不愿意嫁的人,还流掉了你们的孩子,可你竟还是如此放不下他!”
一句话勾起了她的思绪,过往思绪纷飞,眼中噙着泪,冰凉的液体缓缓的从苍白的脸颊上滑了下来,留下了一道弧线,“他是我的命,是我全部的天地,如果我找不到他,我想我会疯的。他是我这辈子要守护一生的信仰!”
信仰,歌笑苦笑了起来,不知如何是好的看着眼前这个他只一眼就相中了的女人,她脆弱又倔强,执着又坚强,让他怎么也恼不起来。她就像朝露似的浇灭了他心中全部的怒火。
眼前这个让他心痛的女人,使得他的心软了,他长长的叹了口气,“那么好,我陪你去找属于你的天地吧!许多年以后,当你再追忆起今天,你就会记得曾经有这样一个男人,为了你放下了山寨,放下了一切。一步步的为你找寻你想要的幸福,但每走一步,你离他就近了一步,而我的每一步,却是如破碎的玻璃一般划伤着我的心,你的前路,曙光无限,而我陪你走过的路却是血肉模糊。我要让你永远都记得,曾经有过这样的一个男人为你体会什么叫血的记忆,也许我这样太阴毒,但我只想让你永远的记住我。”
歌笑最后的几句话似诅咒一般的在她的耳边回荡,芷柔死死的咬着嘴唇,看着身旁的歌笑,心中像是被掏空了一块,眼泪再一次的崩溃滑下,一时之间泪如泉涌,她扑到了他的怀里,带着这歉意的开口,“对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