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少怒吼了起来,“跟我讲规矩,你首先就不规矩,她可是我陆黎钰明媒正娶娶进来的,你什么都不是,你一个小……”陆少呵呵的笑着,矫正了起来,“呵,你连个小都不配,不过是打包送过来的。”
陆少气的怒极了的不顾忌丝毫面子的暗讽着晗秋,冷着一张脸,将芷柔紧紧地揽到了怀里向外面走去,悠悠的丢下了一句话,“芷柔怀有身孕不应长跪,若因此孩子有了什么闪失,别提晗秋你,就算我母亲也是不好交代!这可是陆家的孙子。”陆少也不顾陆夫人听后的反应,径直的向外面走去只留陆夫人和晗秋两个人尴尬的按耐着脾气。
陆少带着芷柔回了屋,轻声嘱咐了起来,“刚才我发了话,谁也进不来,连我母亲也不可以,你好好休息,今天她们太过火了。”
芷柔淡淡的笑着,看着眼前这个柔情似水的男人,少的是那些条条框框算计好的套路,多的是如赤子之心般的执着与柔情,这不由得让芷柔埋下了脸,最后还是丢了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轻轻地整理着她的西装,“晚上早点回来。”
陆少笑了笑然后就去了陆家的药房那里去盯着那里的生意,厨房飘来了鱼的腥味,芷柔不由的呕了起来。刚想拿起手帕擦一擦,一阵风刮过来将手帕吹到了窗外,芷柔追了出去,却看到了手握手帕的霆铮。
霆铮拿了瓶红酒向她摇了摇,红酒浓郁的颜色散发着迷人的光彩,他也不顾芷柔愿不愿意径直的走了进去,拿了两个酒杯放到了芷柔的面前,倒上了红酒,举起酒杯笑道:“来,让我好好犒劳犒劳你。”
说完就把耳朵贴在了芷柔的小腹上,“这小家伙可没少让你吃苦吧!”芷柔听完,一种当母亲的欣慰感涌上了心头。
虽然霆铮做了很多的事情,已经让她觉得很累,对于霆铮她对他有许多的情绪,她也不知道那种情绪是带给她最沉重的冲击,但是有一种情绪她知道,那就是如今这个迎接小生命降生时的喜悦。
芷柔掩唇一笑,笑的甜甜的,写满了幸福,“这一定是个男孩,他总在里面拳打脚踢的。”
“来,为我们的孩子干一杯。”霆铮拿起酒杯和她的酒杯相碰,芷柔疲惫的在嘴角上勾起了如月牙般的弧度,美到让人无法呼吸。霆铮痴痴的看着,也许只有芷柔镶着吟吟笑意的样子,才是霆铮这辈子见过的最美丽的风景。
芷柔那吐气如兰的点绛唇衔上了酒杯,留下了一个漂亮的唇印,刚要喝,却被霆铮没有预兆的拦了下来,“酒对孩子不好,还是不要喝了。”
芷柔看着今天有点反常的霆铮,她觉得今天的他有种说不出的奇怪感,门外的小丫鬟敲门道:“少奶奶,夫人让您去陆家药房看看。”
芷柔寻着声看了看门外,这时霆铮一手拿走了刚刚开盖的红酒随手将手一甩,桌上装着红酒的高脚杯顺着桌子撒了一地。芷柔奇怪的看着顺着桌角流下的葡萄酒,再一看霆铮早已不见踪影。
自从晗秋莫名的挨了陆少的一个巴掌,心中起伏的思绪始终平息不下去,一肚子的怨念仿佛要把她撑爆了,她像泼妇似的走到芷柔的屋外正巧看到了霆铮的身影,心中的怒气平息了一大半,急急地跑到了陆夫人的房间里,敲了敲门,试探性的问道:“母亲,您睡了吗?”
陆夫人正掩着额头靠在床前,看着她所不愿发生的事情还是如约而至的发生了怎么睡得着呢?陆夫人听到晗秋的声音愁容松了松,招了招手,“快进来,我没睡。”陆夫人想着这晗秋做了小对于芷柔绝对是不服气的,她这个做母亲的自然要替自己的儿子摸摸这晗秋的性子了。
晗秋推了门进去,陆夫人看晗秋一脸的焦急之色,挑眉问道:“你这是怎么了?”
晗秋叹了一口气,跺着脚,有意无意的向陆夫人传递着讯息,“唉,晗秋刚刚本想去找姐姐叙叙家常的,却看到了一个男人的身影。不过这大晚上的光线昏暗。儿媳怕是看错了污了姐姐的名声,这心中急啊,就想找母亲说道说道。”晗秋搀着陆夫人的胳膊,笑着开口道:“儿媳啊,看母亲面善有什么事情就想和母亲说说。”
陆夫人听完眼神一变,她本就不喜欢芷柔,如今又有了这个把柄,她怎会放过呢!陆夫人扬长声音开口道:“来人,和我去看看。”
晗秋听着这陆夫人发了话,眼中冒着得意的光芒。陆夫人浩浩荡荡的带着一群人像捉奸似的冲到了芷柔的房间里。
芷柔刚想收拾一下照着陆夫人的吩咐去陆家的药房看看,刚从内阁里出来看着眼前黑压压的一群人,向陆夫人福了福,挑眉问道:“母亲,您这是何意?”
陆夫人瞥了芷柔一眼,不理她,晗秋左右的学摸着,本以为她会找到什么,可一眼望去除了空空荡荡的屋子什么都没有,不由得让她觉得大失所望。她眼尖的一眼看到了屋里洒了的红酒,不由得笑了笑,“呦,姐姐心情还不错,还喝起了红酒啊!”
一句话引得屋里的人都向那瓶红酒看过去,晗秋盯着那酒渍打量,砸了咂嘴,“啧啧,但光看这光鲜亮丽的色泽,很显然这不是陆家专用的红酒啊!莫不是姐姐深闺寂寞偷了人?”说完晗秋扬起了手,掩唇一笑。
陆夫人眼神一立,下人上来就是给了晗秋一个巴掌,只听陆夫人厉声呵斥道:“这里是陆家,你嘴巴放干净点,别在这里作威作福。”晗秋脸上倏然红肿了一大片,捂着红肿的地方冷冷的瞪着陆夫人。
芷柔本以为屋里会陷入白热化,正想着怎么圆了这红酒的慌,谁知陆少就这么巧的从陆家的药房里赶了回来,手里拿了一瓶红酒笑着说:“刚刚一个报童让我给你的。”刚说完,陆少却发现屋里的情况不太对,于是刚刚还带笑的脸上,立马变得铁青,“怎么了,你们还没闹够吗?”
芷柔听完赶忙的笑着,“没什么事。”芷柔接过陆少手里的红酒,皱起了眉头只觉得有些地方怪怪的,细思之下又感觉不出那里怪。
陆少见芷柔没什么事,也不想和这两个如今连看都不想看的两个人多做纠缠,冷冷的对着陆夫人开口,“我们能休息了吗?”
陆夫人见自己今天吃了个哑巴亏,只得难堪的离去。芷柔却还是盯着手中的红酒,紧皱的眉头都快拧成了一团,“报童为什么无缘无故的给我酒?这不是一个报童能支付的起的。”
陆少看了看芷柔手里的红酒,笑了笑,“也许是你以前救过的某个病人,为了答谢你的。”陆少看芷柔还是一脸凝重疑虑的样子,陆少轻轻地握住了她的手,安慰着开口道:“别多想,不过就是一瓶红酒而已。忧心太多,对孩子不好的。”
夜渐渐的深,陆少与芷柔都去休息了,“叮铃”一声的电话铃响了起来,打破了宁静的一晚。陆少拿起了电话,听着电话那边的传出的讯息,听完之后,一向很少动怒的脸上,变得铁青,陆少将电话一丢,电话悬在了桌子上,长长的电话线一高一低的缓缓颤着,芷柔问道:“怎么了?”
“陆家的仓库中,那批打算送往前线的盘尼西林有三分之一被日军烧毁了。若不是仓库里的人发现的早,恐怕那些盘尼西林都变成一堆灰烬了。”陆少的手一握拳头,重重的一拳头打到了桌子上,震得桌子微微的颤了起来,“这是赤裸裸的挑衅!”陆少呼呼地喘着粗气握住芷柔的手,“芷柔,我需要去看一下,后半夜我就不回来了,别等我,多休息,你可是两个人。”
看着匆匆离去的陆少,芷柔的心七上八下,心绪不宁的,那里还睡得下去。一手打着浑浊混乱的脑袋,沉思了起来:日本人能准确的知道陆家的那批药材放在了什么位置,也许是仓库出了内鬼,那么很有可能是陆家已经被日本人秘密的监控了,如今追影还没找到,又出了这档子的事儿,那么日本人接下来要做什么呢?
芷柔越想越觉得忧虑,再也没有了睡意,不由得拿起桌上的红酒喝了起来,想平复一下心中起伏的情绪。可刚喝了一杯酒,芷柔的肚子就一阵的剧痛,一手抓着肚子,腹中就好像有百爪再挠。
手中的红酒“啪啦”的一声落到了地上,芷柔疼的一身的冷汗直流,扯着桌子上的绣花缎面儿桌布,不一会只见脚下一大片的血红,芷柔睁大了眼睛惊恐的看着脚下的血,吐字不清的喊道:“救,救救我的孩子。”
沈淑琴翻了窗户进来,她那如梦魇般恐怖扭曲的神情使芷柔久久的不能忘怀。她挂着一副丑陋的表情,嘴角抽动了起来,带着一丝看好戏的声音,“你知道,这堕胎药是谁下的吗?”她一笑,笑的像美丽的曼陀罗花,“是霆铮,周霆铮。”这句话她说的很长,带着一种娇媚,她似是再用这样的语气刺痛着她。
沈淑琴笑着离开,屋中回荡着沈淑琴那一声声如魔咒般的笑声,那样的笑声似噩梦一般,芷柔不由得闭上了眼睛,真希望这一切只是梦,只是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