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陆家的婚车来到了门口,芷柔软绵绵像失魂似的上了婚车,走了不到一会,只听车外一声枪鸣。
霆铮出现在婚车前,眼中温情如水,深邃的眼中藏着一种复杂的神色,眼角眉梢的坚定,是她从不曾见到的,他伸出一只手,说道:“芷柔,跟我走!我愿为你放下一切带你离开,从今往后天涯海角任你选!”
芷柔笑起来,不是明媚的,却是一种苦涩的笑,别离的泪水分外的凄凉,点点离人泪打湿了手上的鲜花, “这种话,我听得太多了,多的让我不知哪句是真那句是假,如果你不爱了,请不要轻易许下承诺,承诺对于我来说,你知道是什么吗?是担当,如果你不打算担当,那么请放我远去吧!从此你是情场浪子也好,还是冷酷的周少爷也好,都与我不相干了。”
霆铮眼中真诚带着挽留,“这一次是真的!”芷柔将头偏向一侧,咬着唇,想尽力的逼回眼泪:你最大的信仰就是能够看到扶桑军落荒而逃的场面,这不是你说放下就能放下的。”
如露珠般的眼泪怎么也止不住,心中的酸楚蔓延全身,哭的让人的心也随之揪了起来, “你的信仰呢? 霆峥,做人说话是要负责任的,我即说要嫁他,我就必须要嫁他,即然以经错过,成为陌路,那么便是别后再无归期! ”
芷柔说完陆家的家丁冲出几个人要把霆铮带走,霆铮几下就把人打趴下了,几个家丁不敢再阻拦,芷柔强忍着心中如苦杏仁般的苦涩,转身向婚车走去,霆铮紧紧的握住了她的手,怎么也不愿放开。
芷柔闭上眼浓密的睫毛在颤抖,泪珠挂在又长又卷的睫毛上摇摇欲坠,白皙的手覆到他的手上紧紧地一握,咬着牙缓缓的甩开他的手,霆铮看着掌心的温度渐渐冷却,心中像是被掏空了一样。
芷柔含着泪,惆怅的看着他,就这最后一眼,让她好好的记住他今天的样子,今天的他,一身玄黑皮衣分外的好看。双目如潭,魁梧轩昂,惟执念难休:霆峥,当你西装革履,佳人有约,萧郎远去以故人,我缄默不言如今的痴狂;当我白纱落下,手捧鲜花,素衣如雪以花嫁,你终是我此生惟一守护的信仰。
只听身后响起了一声枪响,悲愤的枪鸣,使周围忙碌的人都停了下来,驻足的张望起来。
霆铮手拿着枪对着湛蓝的天大喊道:“ 今日韩芷柔出嫁,周霆铮为她开路。枪鸣三声,对天示警,天上凶煞,地中阎罗,人道小人,若敢阻她,我周霆铮,遇神杀神,遇佛杀佛!”
说完三声枪声响起,芷柔无奈的摇着头,似是对待一个对她来说没有法子的孩子:说是要为我开路,实是找陆家晦气。霆峥,也只有时至今日,你对我才会有这么片刻的停留罢!有些事,错过,就是错过了。
此生,我耗尽温柔,倾心守候,只是你从不曾珍惜。你惟看不透的就是情之一字,别了,霆峥,我的爱。
踏着沉重的步子,缓缓地走到了教堂,刚要开始,教堂中的大吊灯就被击落在地,一时之间礼堂当中一片漆黑,四下的宾客恐慌了起来都不知发生了什么事,黑暗中的歌笑如天神般的降临,一手抓起芷柔将她揽到怀里,带着怒气开口道:“我不允许你嫁给他!”
“这是我的事,你没权利干涉。”想用力的推开他,可鼻尖却闻到一股淡淡的味道,使的芷柔全身发软,怎么也使不上力气,脚下软绵绵的像踩在了豆腐块上。
歌笑不羁的笑脸上那双弯弯的眉毛弯了下来,带着浓浓的笑意,“知你是练家子,特意撒了些迷药。你只要乖乖和我走,我就为你解了迷药的药性。”
眼前一片昏昏沉沉,如暖阳般帅气的脸庞渐渐的模糊,眼皮重的出奇,最后慢慢的昏睡过去。到了山寨,歌笑为芷柔解了药性,缓缓地睁开眼,眼前一片清明,狠狠的瞪着歌笑,只听他好笑的开口道:“你总算醒了,这一觉可睡的安稳?”
此时的芷柔心中怒火中烧,恨极了他,冷着脸,喘着粗气,一巴掌向他打过来质问道:“为什么劫我的亲?这又将两家置于何地?”
歌笑挨了一记耳光,脸上猛地一阵,愣愣的别向一处,半晌才回过神来,眨了眨眼,“如果这一巴掌你打完之后能解气,我受这一巴掌值得!”
“你好好吃一下东西,有什么气冲我来,别和自己过不去。”端起旁边的面,放到她的床头上,默默的离去。不解的看着他离去的身影,心中万般疑问,最后叫住他,问道:“我就搞不明白了,为什么你这么在意我,我与你不过几面之缘而已。”
歌笑停下了脚步,狂野如刀刻的五官下,带着无尽的柔情,阳刚的外表下,透着一种用言语难以诉说的深沉,“你可曾相信,在那恍惚中的不经意,我已对你一见倾心,自此便倾情一世了吗?”
说完歌笑就单膝跪地,澄澈的眼眸中尽显真诚,芷柔先是一愣,木然的看着他,最后摇了摇脑袋,慢慢的回过神来,心中盘算着计划:如果我借此大做文章,让歌笑找到当初洗劫韩公馆的龙飞,让龙飞给我一个交代,可劫来的东西龙飞都分给了穷苦人家,这交代是怎么也给不了的了。
而歌笑不可能因为我一个人去动他的手足兄弟,因为这样会引起寨中众人的公愤,歌笑便会因此陷入两难。往前走一步是深渊,向后退一步是平地,他断不会为了我一个女子而将他这些年辛苦建立的山寨而毁于一旦,那么我便可以全身而退,继续完成我肩上的使命。
她笑起来,柔软的小手捏着他的指尖,这使歌笑受宠若惊。缓缓地拉他起来,小巧的脸颊上镶嵌着两个梨涡,笑的娇柔艳丽,歌笑不由得看痴了,“想让我嫁给你也可以,但你要交出上次洗劫韩公馆的龙飞。”
歌笑听完舔了舔干裂的薄唇,躲开了芷柔那勾人摄魄的眼神,迟疑了起来。芷柔看到这样的歌笑,柳叶细眉不由得弯了弯,一种计划将要成功的喜悦涌上心头,只听耳边是一阵淡淡的声音传过来,“好,我答应你。”
说完,如风似的转身离去,芷柔眨巴着眼睛,愣在一处。如樱花花瓣粉嫩的唇瓣紧抿着,她万万也不相信自己刚才听到看到的一切。
歌笑沉着脸,走到龙飞的屋子外,“砰”的踹开门,也不知是因力气太大还是年久失修就这一踹门,墙上的墙皮哗哗的往下掉,屋中的几个人都被歌笑的举动弄的紧张了起来。
每一个人都不敢发出任何声音,静静地小屋中,像一个没人的空房子。四下的人你看看我,我看你,都不敢轻举妄动,空气中有的只是歌笑那如火冲天般的怒气在蔓延,龙飞感觉到事情的不对劲,仗着自己和歌笑从小一起长大的情分猛地跳起来,问道:“怎么了?”
歌笑看到一脸茫然的龙飞,心中蓬勃的怒火在熊熊燃烧。凶狠的瞪着他,反手将龙飞擒住,用枪低着他的后脑,脸上一片铁青,如剑般凌厉的眉竖了起来,颤抖着,死死地架着他出去。
龙飞额上眉头紧皱,满腔悲愤怒不可遏,眼瞪的像碗口一样大,眼白里的血丝遍布,冷冷的盯着铁青着脸的歌笑。
歌笑将龙飞带到了一个有绞刑架的高台上,抵着他额头的枪迟迟的不肯动,山寨的人见此情景一拥而上将高台围住,只听有人喊道:“大当家的为了一个女人竟连兄弟情义都不顾了,这女人真是个祸水,老子现在就毙了她!”
紧接着,说要处置芷柔的声音不绝于耳的传了过来,周围的人个个一副要把芷柔生吞活剥的样子,歌笑看着底下以难以控制的众人,手指扣动扳机,“砰”的一声,四下的人停止了骚动都向歌笑看去。
只见歌笑冷着脸,握枪的手保持着对天空射击的样子,枪口冒出灰褐色的浓烟,像烟囱圈一样飘了出来。歌笑如一只被抢了领地的老虎怒吼了起来,“谁敢动芷柔,先踩着我的尸体过去。”
高台下的人听完,一双双的眼睛闪着浓重的神色。站在前面的一个身着虎皮衣服的粗犷男人将腰间的枪一丢,“大当家的,既然视我们兄弟如粪土,干脆都回家狩猎去得了!”
这么一扇动,所有的人都将枪丢到地上,像丢盔弃甲的逃兵,零零散散的散去了。芷柔在远处见到这样的场景,跑了出来,挡在众人的前面诚心的劝解道:“你们不要离开,在这个乱世里需要你们这样劫富济贫的绿林英雄,不要离开好吗?该走的人是我,因为这本就不是属于我的地方。”
柔和的对歌笑笑起来,柔柔的笑就像一株纯洁的白莲花,似水般宁静的眼眸中是一种请求,“歌笑,让我离开好吗?我不属于这里,我的心也早已遗落在了另一个人的身上,勉强的留住一个空空的躯壳,你真的想要吗?你难道真的想让自己辛苦建立的山寨付之东流吗?”
“若无你在身侧,纵繁华千万又有何意义。”发自心底最真挚的声音低低的发出来,她不解的看着他。她真的不知道自己到底有什么本事,能够让歌笑为她倾尽所有不惜一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