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小的一座破庙,竟然成了藏污纳垢的地方,不知道最开始建庙的和尚可曾掐算过,多少年后,替代佛祖、观音在这里威风八面的却是一群吃人恶鬼!
一白问道,老萧,咱们怎么办?
怎么办?能怎么办,双拳难敌四脚,再看看这些王八蛋,一个个呲牙咧嘴,红眼利爪的,一副无所畏惧的样子,只能跑了!先出去找那个可恶的年轻人打一架再说!
我在前边拿着桃木剑开路,接着是木木、安辣椒,一白向鬼群撒着糯米,大炮殿后。我们好不容易才拐到楼梯口,跑到一楼我回身扫了一眼,不对啊,怎么剩四个人了,木木、一白、安辣椒……大炮呢?一白也愣住了,回头看了看,恐慌地摇了摇头!
妈的,这小子难道被困住了?
“大帅,大帅你在哪?”安辣椒看大炮不见了,眼泪刷的一下便理了下来,呼喊着要冲回楼上去!
我赶紧拉住这疯姑娘,这时候万万不能乱,便让木木看好她,我和一白折返了回去!
一上二楼,楼道里的鬼魂都不见了,就听见大炮的咒骂声:“呀呀呸的,你们这群不要脸的鬼,围殴我算什么本事,是爷们,NB一个个上来和爷单挑!”这小子脑子是不是缺根弦,这时候还和这些死鬼讲什么君子之道。
“郑大炮,你他娘的在哪呢?”我焦急的喊道!
“老萧,老萧,我在这呢!我就知道组织不会抛弃我!”声音来自刚才那个房间。
我和一白循声跑过去,被眼前的状况吓傻了,原来楼道里的杂碎们全都聚在这一个房间里呢,大炮被逼的站在窗台上,一手拿着钉棺钉,一手拿着灵符乱晃着!
一白急了,大喊道:“大炮莫怕,我们来了!”说完就要往鬼堆里冲。
我赶紧拉住这小子,现在就这么往上冲,最多就是他们的夜宵多家两盘菜。我对一白说道:“你别急,我有办法。不是都说有钱能使鬼推磨吗?咱们有的是钱!”说完我便从口袋里掏出一大把方孔圆纸钱,点了火,朝着鬼群一抛。效果还不错,这群死鬼立刻炸了锅。大炮趁着这个机会,从窗台上飞速地跳了下来。我们三个也没敢再回头看,脚下生风,一路狂奔到一楼。
可是,令我们没想到的是,站在楼下木木和安菁菁却又不见了!
“老萧、眼镜,她俩呢?你两个猪脑子,怎么不留下一个人啊?菁菁?菁菁!”大炮一看自己媳妇不见了,立刻火冒三丈!
“郑大炮,你他娘的有良心没,要不是你逞能,被鬼围住,我俩用上去?”一白一听大炮冲我们发火,也反口喊道!
“行啦,别吵了!”我快要被这俩家伙气死了:“你们两个口才这么好,怎么不去参加超级演讲家?都快闭嘴找人!”
“超级演讲家是什么东西!”两个人竟然异口同声的问道!
“我就随口一说,将来没准会出个这样类型的综艺节目,你俩关注的重点能不能准确一点!我说的重点是马上赶紧闭嘴找人!”我有点气急败坏,木木心思单纯,安辣椒玩心重,再不找到人,怕是不妙!
“谁会办这种节目啊,大家都爱看《超级宝宝秀》,你看看那方琼姐姐多可爱漂亮……”
“郑大炮你他娘的还有完没完,自己媳妇丢了,你却在这想着另一个漂亮女人……”我没好气的骂道!
“对啊,菁菁不见了,我真该死!菁菁,你在哪啊!”刚才还瞎白话,听我这么一骂,这小子又带着哭腔开始招呼起来。
“别喊了,你们听,是什么声音?”一白忽然说道!
我也赶紧闭目静听,果然听到了隐隐约约有乐器的声音。应该是箫声,竟然有人半夜吹箫?
这箫声忽而和缓凄清,如泣如诉,若虚若幻;忽而玲琅畅快,清耳悦心,婉转悠扬。这吹箫人应该是个多情种子,箫声含蓄深沉,如鸣佩环,连我这大老爷们听起来也心生无限感慨,升起一团暖意。
箫声很近,我甚至能听见吹箫人换气时的叹息声,又听了一会,我敢确定,没错,“在前殿,肯定是那年轻的店主!”
出了藏经楼我们才发现,原来竟然下雪了。不知道什么时候,白茫茫的雪已经悄无声息的掩盖了大地,现在这场大雪已经接近尾声,云层变得很薄,一轮残月隐隐约约地躲在云后漆黑的夜空里,在稀薄的光芒里,还能看见小小的零星的雪花在簌簌落下。夹在庙旁的两座大山投下了黑色的阴影,将古庙笼罩其中,远近只有前殿摇曳着一束似有似无的灯火,除了箫声,似乎百里之内都静悄悄的,连刚才还鬼哭狼嚎的藏经楼上也没了动静,我们甚至能听见山上雪压松树的吱吱声。
原来雪夜竟然能这样静谧和销魂,我甚至在一瞬间忘了自己刚从鬼堆里跑出来!
面前的雪地上果然留有两串脚印,一直通向前殿的黑影中……
大概是受到这雪夜的感染,我有种预感,木木和菁菁一定安然无恙!
我们三个走在雪花中,踩在厚实的雪地上,平静地走进了前殿。
一进屋,一股温暖的热浪迎面扑来,眼睫毛上立刻挂起一层薄雾来!揉了揉眼睛我才发现,木木和菁菁果然在这里,她们拉着手,站在柜台前,满脸平静地看着茶几旁的人!
木木看见我,伸手将我拉倒跟前,一手挽着我的胳膊,继续听着那箫声。
文钞身穿一袭蓝袍,肩上披着一匹洁白的貂皮披肩,神情怡然而深沉,口中的红竹长箫正发出缠缠绵绵的箫声!
茶几旁边放着一个红泥暖盆,盆中的火炭烧的正旺,碳料应该是红松果,因为屋子里弥漫着一股浓浓的松香!
文钞的面前仍旧放着先前看的那一本书,这次离得近,看得清晰,是本线装版的《庄子》。
忽然,茶几上另外的东西让我再次警觉起来,那是一坛自酿的酒,不过在茶几两侧却放着两个酒杯,他一个人,却有两杯酒,难道这庙里还有别人?
正在我思考的时候,前殿隔间的门突然吱呀的一下打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