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家的坟地在万人愁山谷里,不知道为什么,清代时萧家一直在热河城里当差,可人死后却非要埋到东川来。现在想想,连萧家一千年前的老祖宗萧靖南都葬在了东川南山,看来这东川确实是萧家的福地。
万人愁属于北山,和狐爷山、西大天属于同一条山脉,可作为老祖宗,萧靖南的墓反而在南山。如果不知道萧靖南中廷卫司的特殊身份,一般的人肯定会为此感到矛盾。
虽然在这以前我从未去过萧家坟地,不过听家里人曾说过,那里的坟冢不过五六十座,根据姥爷家代代单传、多门绝户的家谱推测,这五六十座坟冢最早也就起源自明代中期。由此来看,辽代至明代中期这几百年期间,萧家应该另有坟地。
万人愁和狐爷山、西大天不一样,这里实际上是北山几大林区最平缓的地带,外部是宽阔的山谷,只有最里面的山梁稍微陡峭,之所以被称为万人愁不是指地理环境,而是因为民国时期这里曾有一伙杀人越货的悍匪。建国后匪患平息,当时还修建了一条小型盘山公路,只不过最后终于因为来往人烟稀少最后废弃了。
早上收拾得当,二姥爷家的小舅为我们备好驴车,我和木木便随姥姥上路了。出了胡同,看见大炮、一白和安菁菁走了过来,非要随我们一起去玩,我想了想,让安菁菁一同去也好,顺便可以陪着木木,省的见墓生悲,想起花婆婆来。就这样,驴车驮着姥姥、木木和安菁菁,我和大炮、一白紧跟在车后向北一路走去。
我和安菁菁开玩笑道:“安辣椒,这才几日未见啊,就这么着急来找大炮啊,怎么样,是不是想我们大炮了?!”
安菁菁这张辣嘴怎么可能干受调侃,反击道:“这不是听说有姑娘看你老萧可怜,觉得你没文化、大老粗、长得丑、还嘴臭,怕你说不上媳妇,愿意照顾你嘛!我过来就是看看,这个姑娘得有多善良,多善解人意!”
我很后悔和这货开了个玩笑,本就该知道自己这点水平辣不过这个婆娘!我侧脸瞧了瞧木木,正偷偷的朝我笑呢,还冲我点了点头。看见安辣椒之前我就曾和木木讲过这个人,说这是个可以把五大三粗的大炮按在地上暴揍的女人,看来木木已经深有体会了!
万人愁山谷里都是梯田,驴车道宽阔又平坦,两个多小时后我们就到了大北山一带坟墓最集中的区域。姥姥继续催促着毛驴往前走,她说萧家坟地在山脚下,也就是这片墓园的最里面。
又行进了二十分钟,毛驴忽然被姥姥吆喝住了,迎面是一处坡度较缓的山坡,一处和刚才那些墓园截然不同的墓地出现在眼前。这处墓地庞大而规整,坟冢主人之间的关系一目了然。期间不乏一些大冢,青石围栏,白石为阶,一看墓主生前不是成就斐然就是家境殷实。
将姥姥扶下驴车,收拾上供果纸钱,登几节台阶,迎面一座栽着两颗侧柏的土冢便是姥爷的坟墓。墓前收拾的很干净,大概是小舅前些阵子曾过来祭拜过。我在坟前铺上一块毡垫,摆上供果,便随姥姥一起跪在姥爷坟前。木木几个人对着墓园拜了拜后便站到一边说话去了,我则陪着姥姥一边和姥爷说话,一边烧着纸钱。
冬日南坡的阳光很温暖,墓园里很安静,除了姥姥低声的喃语周围一点声音都没有。我的心里也很平静,墓里的人生前就是个慈祥的老人,我想此时此刻他看到我们一定很开心。
姥姥说够了,纸钱烧完了,我扶着老人慢慢站起来。正要下台阶,却意外地听到了一声清脆的敲击声。这声音不仅吸引了我,也吸引了大炮和一白,因为和白胖子处了一段时间之后,我们都对洛阳铲发出的这种声音极其敏感,妈的,真敢太岁头上动土,竟敢在老子面前盗墓,盗的还是我姥爷家的祖坟!
大炮、一白和我对了对眼神,我对木木和安菁菁说道:“你俩照顾姥姥!我们去去就回!”说完我们便循声而去。这声音很明显是来自墓园最上端几座坟冢,下手者目标很清晰,他们盗的就是明清古墓!
还未爬到最上端,我便看见一座墓外蹲着一个黑影,另外一个人正拿着洛阳铲沿着坟冢向下探着墓深。远远地,我觉得蹲着的那个身影有点熟悉,苗条的身材,高竖发髻,肩背灰布旧式包裹,难道是……转过身看一白,显然这小子也发现了问题,傻傻地愣住了。
大炮却不管不顾,一边向上猛冲,一边叫骂:“****的地老鼠,我让你知道在爷爷头上作祟的后果,呀呀呸的!”
蹲在墓边的女人听见声音猛地站了起来,同时另外持洛阳铲的那个人也警觉的抬起头来,十双眼睛相互对视,果然是燕钟、燕灵师兄妹!
真是冤家路窄,上次害我们还没完,这回让我们碰上了,怎么可能让他们跑掉?仇人见面分外眼红,我和大炮首先打破沉默,几步便窜到二人跟前。都是同道中人,法术那些虚幻的就免了,一色燕山道拳脚招呼起来,伸手就打。
这燕钟大叫道:“你们命可真大,上次差点坏我们好事,那么多嗜血蜱虫竟然没要了你们的命!”
王八蛋,竟然还厚颜无耻的自己说出来了。我回骂道:“伪君子,今天不装模作样了?看看你的嘴脸,简直比****的裤衩子还脏!燕钟,今天我们就给你送终!”
不想这燕钟有两下子,拿着洛阳铲当武器,几个来回我和大炮丝毫便宜没赚道,还挨了几闷脚。出来扫墓,我们压根就没带武器,匕首、枪弩、弯刀都扔在家里了,要不非和这瘪三斗上一番。
燕灵见我们两个打燕钟一个,忽然从背后偷袭大炮,一个过肩摔,将大炮甩出四五米远,疼的大炮嗷嗷直叫。大炮冲着一白喊道:“李一白,你终于见到这冰脸蛋了,把她交给你了!”
一白和燕灵相互对视了一下,彼此有赶紧转移了目光,燕灵掏出匕首冲着大炮骂道:“看我不挑了你的嘴巴,让你胡说八道!”
一白对大炮说:“你忙着照顾自己吧,由我和老萧对付这个伪君子!”
大炮转过头对着一白说道:“那可说好了,打烂了她的脸蛋你可别怪我!”
忽然,身后响起了银铃般的声音:“你们三个都去打那个盗墓的,这个美女就交给我吧!”说话的不是别人,正是木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