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炮见我失魂落魄的样子,劈手将黄金面具从一白的脸上抢了过来,然后扣在自己的脸上,说道:“老萧你别害怕,我看看!”
我抱着最后一点点希望将目光落在大炮的脸上,谁知道郑大炮的表情更是夸张,一声惊呼,向后翻去,要不是一白死死拉住,差一点从这几十米的崖壁上落了下去。大炮磕磕巴巴地对我说:“老萧,那影子TM的骑到你后背上去了!”
看来一切是真的了,可我不愿意相信这个事实,我又把黄金面具抢了过来,自己戴上,扭头向后看。使劲甩了几下脖子,却什么都看不到,这时候才反应过来,TM的自己怎么可能看到自己后背呢?简直是吓傻了!
我一屁股坐在了地上,努力回想着究竟是什么时候又遭到了暗算,为什么这个影子和别的鬼魂不一样,肉眼看不到,戴上金面具通过水晶镜片才能看得见呢?
这个青蓝色的影子和萧靖南有什么关系吗?或者是刚才的黑衣人下的黑手?还是和我手臂上的紫痕有什么关系?
无数个问题在我脑中盘旋着,可是没有一个问题我自己能够解答。就感觉自己的大脑被灌满了浆糊,实在受不了了,我猛然站起来,对着夜空大喊:“啊……我CNM的,为什么总是我这么倒霉!啊……”
“突突”,我的喊声除了惊起了夜宿在崖壁上的几只寒鸟,没有一丝回答。
刚才还在闹腾的白胖子、大炮悄无声息地退回了洞口,安静地看着我。一白走过来,拍了拍我的肩膀,也没说话。
这次下墓,虽然还是没找到解开黑降真的方法,但总归还是延续了线索,知道了岩山麒麟和四大卫司的关系,甚至我已初步判定,那位居五卫司之首的岩山麒麟的墓穴很可能就位于四卫司墓的中轴线交汇处,甚至还见到了金面具这么神奇的宝贝。
本来这一切都是好的收获,可竟然又从我的身上发现了这么个鬼东西,老天爷真是不能让我稍微开心一点。
回过身看了看身边的三个兄弟,大战过后,大炮和白胖子受了伤,但因为最终还是平安逃了出来,兄弟们都心情不错,可现在都因为我而变得无比沮丧,这让我忽然自责。
想了想,算了,虱子多了不咬,债多了不愁,不就是有个看不见的鬼影子吗?反正黑降真已经让我够受的了,这鬼东西落在我身上比落在其他人身上强多了……
想到这,我把大炮刚刚放在地上装满酒的军用水壶拿了起来,对三个人说道:“兄弟们,对不住了,你们为了我陪我下墓,为了我受伤,真的,有你们,我特感动。我敬你们!”说完我将酒壶举起来就是一大口,然后递给一白……就这样,我们一人一口酒,一人一块肉,躲在避风的崖洞里胡吹乱侃,天马行空、天南地北,一直到天渐渐发白。
为了减少不必要的麻烦,我们又用原来封住洞口的青砖将墓洞简单地堵了堵,然后才沿着原来准备好的索线,依次爬上悬崖。
虽然天已经微亮,但是因为天气阴冷,积雪未消,加上山势陡峭,回去的路并不通畅,等我们辗转回到三岔口的时候已经快到中午了。
折腾了一天一宿,四个人早就疲惫不堪了,在三岔口随随便便吃了口东西,找了一家农家院倒头便睡。由于出来也有段时间了,加上白胖子和大炮都受了伤,几个人商量了一下,决定先各自回家休养一段时间,然后相约个时间,再去探岩山麒麟的墓穴。
也不知睡了多久,觉得口渴,翻身坐起来刚想出去找口水喝,谁知发现自己的床头竟然坐着个女人,吓得我差点丢了魂儿。
这女人大概二十七八岁,白皙的皮肤,穿着一身蓝色的旗袍。女人面容姣好,微笑地看着我,坐在床头悠闲地荡着双腿。
从女人脸色和我的感知来看,这女人应该没问题,绝对不是女鬼之类。
既然不是女鬼,那更令我立刻警觉起来,连忙问道:“你谁啊?光天化日之下,跑进我这么个少男的房间干嘛?”
女人咯咯地笑了,低下头,柔声说道:“你不认识我了吗?”
我想了想,好像确实有点眼熟,不过我记得自己绝对是个处男啊,从没逛过那种胭脂味儿浓的地方啊,怎么会认识这么个女人呢!
女人仍低着头,笑道:“你可真是贵人多忘事,你忘了东大岭上的约会了吗?”
有吗,我什么时候在东大岭约过女人,还是个美少妇?我暗暗琢磨着,我以前好这口吗?
要说在那岭上,人没约过,鬼我倒是没少见!
等等,鬼?MD,这个女人不正是我陪小姥爷在戏楼前埋伏时勾引我前去苟合的女鬼吗?
瞬间,仿佛有一道霹雳正中我的脑门,我一下子清醒过来,连滚再爬地从床边跑到门口,大呼:“一白、大炮抄家伙!”
虽然恐惧让我清醒了不少,但我的心里还是捉摸不透,不对啊,为什么我竟然没看出这女人是鬼呢?难道这个家伙就是我肩膀上那个只有用金面具水晶片才能看到青蓝色影子吗?
等了一会,本以为这俩小子该前来支援了,结果周围完全没有回应,再向四周看看,这屋里除了我自己和这女鬼,哪还有其他人?
那女鬼慢慢抬起头来,一边说道:“我不过是贪恋你的男人气,可你却找人打散了我魂魄,让我连个正常的鬼都做不成,你可知我那双小小的儿女从此每日遭恶鬼欺辱……”
完了,碰见寻仇的了。哎,不对啊,你连鬼都做不成了,那你怎么出现在我面前的呢?
我的疑问还没出口,就看见刚才还美丽如花的女人慢慢抬起了脸,那哪还是脸啊,完全就是一张长满了肉蛆、流着尸油的腐肉,身上的旗袍也被崩裂了,所有的肉皮都外翻着……就听见那张脸含糊不清地说道:“不是人,不是鬼,难道你不知道还有能走的腐尸吗?”
我感觉自己马上要窒息了,不仅仅是因为惊吓,而且更多的是因为恶心,我觉得那摊浓水仿佛马上要喷出来一样……
果然,砰,水花四射……我感觉自己浑身好像被那污秽之物浸透了一般。我大骂起来:“MD,你TMD出门就不知道照照镜子吗?有本事你杀了我,出来恶心人算什么本事……”
我慌忙挥舞着手擦去脸上的水痕,想着那些蛆虫只感觉胃里的气压上涌,马上就要吐了,一睁眼,发现大炮、一白、白胖子正围在一旁瞪着大眼睛看着我。
“醒了!”
“老萧,你睡蒙B了吧?”
“老萧,你TND好像尿裤子了!”
什么意思?你们三个畜生不是不在吗?郑大炮,你他娘的拎着个水桶干啥,快抄家伙啊……
“老萧,还做梦呢?我这一水桶还浇不回你?这一下午就听你梦里叽叽歪歪的了,能不能让我们睡一会?”郑大炮冲着我说道。
靠,难道又TM的做梦了?看了看周围,哪有什么女鬼、腐尸啊。
郑大炮这小子也真够狠的,一桶水从上到下给我淋了个落汤鸡。不过我还是很高兴,就算再淋十桶水也行啊,只要不是那带着蛆虫、尸油的黄浓就行……一想到那黄蛆,“呃呕唔”,一口没控制住,还是吐了出去,正好吐了白胖子一身。
“老萧,你小子这叫什么事啊,我新换的衣服,你恶心死我得了……你必须把金面具你那份分我一半……”白胖子任何时候都惦记着发财,看他还要絮叨,我赶紧拦住他:“对不住啊,楚大夫,我给你洗去,要不你就再跳一回江,冲一冲就干净了……”
边说着,我边双手撑床,想站起来,猛的一用力,才感觉浑身酸疼。这一觉下来,简直比我钻了一天的墓道还辛苦,想我堂堂燕山道徒,最近却成了地老鼠,不仅钻洞入穴,睡个觉还被鬼欺负……
一白上前安慰道:“老萧,你甭多想了,可能就是因为你知道自己身上有个青蓝色的影子后,心里有压力,才会做这么恶心的梦,放心……老天爷啊,你真是个好老爷子。金风玉露一相逢,便胜却人间无数……”
这小子说的是什么啊,前言不搭后语的,刚才还一本正经的,现在嘴上竟然乐出了花。
我看这小子眼睛发直色眯眯地看着窗外,我也扭过头去,便看见农家院里走进来三个人,一男两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