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关进地窖的那一刻,我心里还琢磨,抓起来也好,不就是早点见到燕狸吗?老子反正也跑累了,正好此时见面,老子要和他论战个三天三夜,我打不过他也要羞死了。
然而后边的情况却和我想的完全不同,被关起来后,完全没有人搭理我,只有我一个人置身在狭窄的地窖里,无论怎么呼喊,周边都一点动静也没有,就好像我被遗忘在这里一样。
最开始我还破口大骂,以为这样可以逼燕狸现身,直到喊的嗓子哑了,却仍旧没有人理我。慢慢的我开始有点害怕起来,这特么算什么事啊,还不如直接和燕狸痛快干一架,哪怕被他的霹雳击死总比在这黑暗里憋屈死强吧?
除了黑暗和孤单,更让人难受的是饥饿,整个胃空落落的,灼心的痛疼让我连眯眼休息的机会都没有。最初我想象着,要是来只烧鹅,我自己一个人连骨头都能嚼了,后来就不这么想了,多希望有个人像对待囚犯一样忽然扔进来两个馊窝头啊,没窝头圆白菜扔进来一个也可以啊……
黑暗里完全没了时间概念,手电也耗光了电量,我自己感觉至少在这黑咕隆咚的环境里足足带了一天。直到我还是发起低烧的时候,地窖的门被打开了,一束手电的强光打了进来,我慌忙的闭上眼睛,都说突然见光会失明,我可不想做一个算命先生。
两个穿着旧式武衫的年轻人不由分说,将我拖起来便走,边走边喊着:“顶住客人到!”
丫的,还真特么像那么一回事,弄得像是演古装戏一样。哎,不对啊,我骂道:“谁是客人啦,老子是客人吗?你们就这么对待客人?”
两个青年人像是哑巴,一声不吭,一路将我拖出山洞,沿着山谷向西行,慢慢地,一座古香古色的旧时大别墅出现在我的面前。
他娘的,这燕狸经营东猴顶这么多年看来还真有点家财,甭说别的,就这套房子,我认为就足可以当做古建筑文物了。他燕狸何德何能啊,把自己捧得和皇上一样。
“呦,这不是行侠仗义、打抱不平的凌大侠吗?咱们又见面了!”
这声音有点耳熟,大男人尖声尖气的,难道说是……我忙抬起头来,果然,正是燕秀那小败类。
没想到这龟儿子还真是燕狸的徒弟,以前都是他自称燕狸第四弟子,今日在东猴顶一见,那就说明肯定不假了,真是老混蛋教小混蛋,一对师徒混蛋。我强忍着胃疼笑道:“别来无恙啊燕秀大师,我还以为你死在东川红石山了呢!”
燕秀皱了皱眉,可随后仍旧换成笑容,一瘸一拐地朝我走过来说道:“这不是拜凌先生所赐吗?命倒是捡回来来了,可是这脚踝却废了,我是日日想夜夜盼啊,什么时候才能再见到你呢?见到你我一定会用刀子一点点给你剥皮,然后用你的皮做成靴子,给我这只被冻坏的伤脚踩在脚下!”
燕秀边说着边拿出匕首,阴笑着弯下腰来……
“师兄,这是师傅的客人,您可不能乱来啊,我们没法对师傅交代……”
“啪”,燕秀狠狠打了说话的一个大嘴巴,骂道:“什么时候用得着你教我做事了?少特么拿师傅来压我,是我断了腿,不是他,就算他断了腿他已经老了无所谓了,可我呢,山外边还有那么多小姑娘等着我去看呢!”
“嘿嘿,你和你师父真是青出于蓝而胜于蓝啊,你是说你师父老了就活该断腿是吗?”我笑着说道。
“你,你,你甭猖狂,一会建完老头子,我先割了你的舌头!还看什么?给老头子拉进去啊!”燕秀气急败坏地对两个师弟说道。
别墅太老旧了,客厅虽然很大,但是却黑乎乎的。
两个人将我拉进大厅后,冷不丁地将我放倒,然后便转身出去。
我挣扎着站了起来,看看四周,到处都是模模糊糊的。一些破破烂烂的老家具我怀疑是从来就没人修理过。
厅门刚才已经被人从外面关上了,燕狸子却还没到,我觉得这是个逃脱的好机会。可惜几扇窗子开的太高,距地面足有两米,我好不容易搬来凳子爬上去一看,窗子外边竟然还安着拇指粗的钢筋护窗。
“丫的,怎么会有人住在这种地方,简直像是在坟坑里!”我低声骂道!
“哈哈哈,你算说对了,这以前就是墓坑!”大厅里忽然响起了一阵苍老又阴森的声音!
我被吓得差点从凳子上掉了下来,怎么这里有人?我怎么没发现?我慌忙从椅子上跳了下来,弓着身努力从黑暗里寻找着这个吓人的鬼东西!
“甭找了,看上面!”苍老的声音说道。
我抬起头来,头顶上什么也没有啊,不过是一个大紫色的穹顶啊。正当我努力寻找的时候,忽然感觉正面刮过一阵风,一个白色的影子飞过来便是一脚,我感觉心口窝一热,扑通一下子便跪在了地上,嘴里立刻喷出一口鲜血来。
“呵呵,你呀,还是和你那个傻姥爷一样天真,让你向上看,你就向上看!蠢货!”我再次抬起头来,面前已经站着一个身材高大,身着白衣,头发和胡子都苍白的老头。
老头似笑非笑地看着我继续说道:“身手也不怎么样嘛!才一脚就吐血啦?就你这点本事,我就更怀疑是怎么打得过我嫡传弟子燕钟的了,不用说,你们肯定是以多欺少了!”
“卑鄙,无耻!”我擦了擦嘴角的血,冲着老家伙骂道。
“恩,我师父燕雀子就这么说我,可是我并没有害他啊,我只不过是觉得他偏心而已;你小姥爷也真么说我,我并没对他怎么样啊?我不过是想拿回我该得的东西!罢了罢了,我们好歹都是旧人,他们骂我也就骂了,你一个黄嘴小儿,凭什么骂我?”
“骂你都算是轻的了,我该杀了你!”我突然来了个旱地拔葱,掏出早就藏好匕首朝着老家伙的心窝便是一捅。
“噗咚”,刀子明明捅重了老家的身体,却怎么像是扎到了木头上?
“就说你是蠢货了你还不信,小技俩,看看这个是啥?”老家伙撩开自己的长衫,我的天啊,这家伙的身体怎么是树干?
“砰”,我还没来得及反应过来,就又被踢翻在地,这次胸骨疼的不行,怕是肋骨要骨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