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说道:“那人是你父亲?”
朱圆张点了点头,继续往下讲着往事。
几个当兵出身的警察又是一通机枪扫射,将那些毒虫打到汁液乱溅肢体不存才住了手,据说洞里虫卵众多,为了彻底剿灭毒虫,为此还放了吧火,而我父亲也在大货中被火化了……
两个士兵拖着我父亲烧焦的尸体,另外的士兵扛着野猪除了山洞,正好碰见了那个粗壮的汉子。
几个警察质问他为什么要用毒虫杀人,你猜怎么这?这汉子竟然矢口否认。
“那可以让邻居出来指认啊!”一白插嘴道。
哎,怎么能不对质呢?也不知道咋回事,那邻居从洞里抬出来的时候已经晕了过去,用冷水喷醒后,警察让他指认那汉子的时候,邻居竟然大喊大叫一句话说不出来,回来以后才发现,他头骨破裂,人疯了……
因为除了邻居别人谁也没看到当时的情况,警察们也就没办法了,最后一桩杀人案就这么不了了之了……
“那个人就是燕狸吧!”我恨恨地问道!
老朱惊讶地说道:“你咋知道?”
我心道,这种事我在东川就听说了。我原本以为对于燕狸的所作所为不过是极端化以讹传讹,谁知道竟然老朱家就是事主,妈的,这燕狸自仗着本事目无王法,简直罪该万死。我说刚才一说到东猴顶老朱就激动地拍了桌子呢……
“那你当时就没反应!”一白气氛地说道。
“我?”老朱苦笑道:“我当时才三四岁,我朱家又没近亲,只有我母亲日夜哭泣……”
停顿了一会,老朱继续说道:“长大后,我日日夜夜为阎王爷上供烧纸,就为了咒这燕狸子早点死,可谁知道这老天就是宠爱坏人,这畜生一活都过古稀之年了竟然还活着。而且这罪孽的东猴顶不仅没衰落,而且还广收门徒,聚聚了大量的人渣,可怜我母亲西去了都没看到这王八蛋归西……”
说完老朱就趴在桌子上呜呜地哭了起来。
我和一白本就心怀心事,听着这么个故事又看见老朱的样子心里的非常难受,手里握着的筷子也都掉到了桌子上。
老朱媳妇见老朱惹了我们的兴致,开始埋怨起老朱来,我们俩为了装样子,又随便吃了点便出了门。
山里的风很大,可又不是那么的冷,我和一白站在漆黑的村路上徘徊……
“我让我妈找我爸去了,这些年为了我他俩两地分居是在太不容易了……”一白开口说道!
我说:“所以呢?这就是你可以胡来的原因?”
“我没胡来!”一白边说着边递过来一支烟:“我想好了,真的,我把她从他师傅手里解救出来,我就再也不念着她了!”
我结果烟,但是没接火,和木木在一起后,我就再也吸过烟,这白色的精灵适合慰藉孤单的灵魂,可是却和有希冀的人无缘了。尽管木木现在身陷囹圄,可是我仍旧坚信我们能在一起,而且是好好活下去。
一白点燃的烟火像是一个小小的灯笼,让他成了这暗夜的焦点。他若果侧过脸,他的面孔就是一片黑暗,只能听见啧啧的唇音;他若正过脸来,村里橘黄的灯光正好打在他半边脸上,在一团团白色的烟雾里,我看见一个男人瑟瑟发抖着流泪……
等第三根烟抽完的时候,我忍不住说道,咱们回去吧,你这样让我觉得好像我是个冷血动物,你没想想,现在在东猴顶上受苦的人可是我的木木……
一白哼了一声,但是没动脚步,他说道:“老萧,你等等,让我背一首诗歌吧,你也许是最后一次听我读诗了!”
我不喜欢听这种“最后”、“永远”一类的词调,可是这个人是我的兄弟,我的脚步还是应声停了下来。
“回首每一条路
都是一段难以磨灭的记忆
留下的每一滴眼泪
都是我内心的悲歌
如果沉默能够面对一切
我愿化作冬天里一片腐败的叶子
如果淡然能够笑对生死
我愿意成为高原上一汪酣睡的湖水
如果思念能够抚慰内心的创伤
我就会毫不犹豫地走向更深的黑夜
也许,不是因为失去的太多
也许,不是因为拥有的太少
而是因为
一无所有的我
更懂得勇往直前
只要彼此为爱付出光明
“怎么是现代诗?你不是觉得只有古诗词才有韵味吗?”我问道!
一白叹了口气,说道:“喜欢的不一定适合自己,这现代诗不是听起来也不错吗?一无所有的我,更懂得勇往直前。”
可爱的孩子,其实每个懂得你的人都懂得你的勇敢,不懂的人即便你将心剥给他看,他仍旧会闭上眼睛,可你又急着像世界证明什么呢?
我们回到了家里,大概是觉得我俩晚上没吃饱,老朱两口子不知道什么时候又搞了“土火锅”,说是算是夜宵,让我们点补点补肚子。
寒冬正浓,夜长的很,倒也无事,我俩便坐在土锅边和老朱断气酒杯喝了起来。火锅里飘着的肉色泽鲜红、发亮且水分充足,我加起来一尝,口感极佳,但是却不像是牛羊肉。老朱笑着说,你那几百块钱就换回这一锅肉,明天你们就要上山了,我就让我老婆连夜炖了!
哦,原来是那给狗肉,也罢,都说“天上的飞禽,香不过鹌鹑;地上的走兽,香不过狗肉”,明天是死是活还不知道呢,今天想吃喝一番。
老朱家的就是自己酿的高粱酒,合起来有点发涩,咽下去的时候还有点苦,刚合起来不习惯,可是喝了一会,酒精便像暖气管道一样通遍了全身。
真在我们吃喝的时候,老朱的儿子穿着一身特殊的皮衣走了过了,却生生地叫了声“哥”,我虽不习惯,可是还是赶紧挑了个肉骨头递给了孩子。我问道:“老朱,这孩子穿戴成这样不会是要去打猎吧!”
老朱笑道:“确实是上山,但是不是打猎,我准备让他明天带你们上山。你们不知道,这燕狸经营东猴顶几十年,你们要是贸然上山,估计刚一进林子,他那边就知道了。我让小弟随你们去,我们知道一条特殊的暗路!”
我一听原来上山还这么不容易,有人引路确实好,可是这朱小弟还是个孩子呢,他能行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