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不想听见他再说出任何绝情的话,不想谈起那个莫须有的孩子,她的全身发烫,既悲伤又急切,恨不得把自己烧起来,连同他,一起烧成灰。
成灰了,混在一起,分不开了,于是,就一生一世了么?
呵,一生一世。
“夏可可。”他却躲开了她的吻,她的唇落在了他的脸颊边,夏可可听见他叫着自己的名字。
“不要说话,不要推开我。”
夏可可觉得自己的眼泪都要掉出来了,呼吸却热得吓人,烤着他,他突然想吻掉她的泪,就像那个蛋挞一样,难以抗拒的引-诱。
也许,在香槟里放点“作料”的主意,真的很馊吧。
顾远桥想。
而这一个念头,也在海啸般萌发的悸-动里,被蒸发殆尽。
对女人,他不是君子。
更不是好人。
酒店外,沈灏晨对着电话那边的人,平静又复杂地说,“我知道,我全都明白。可我又能怎么办?
可可,有了我的孩子。”
夏可可一觉醒来的时候,发现自己还在那个king-size的床上。
窗外天色昏白,已是第二天凌晨。
昨晚的印象似幻似真。
她不知道刘霞的生日宴最后是怎么收场的,唯一的记忆,是半醉半醒中疯狂的纠-缠,抵-死的缠-绵。夏可可也没料到,自己居然能那么……放-浪。
灏晨一定吓坏了。
可是依稀又记得,他也是疯-狂的,不似以前的温柔,陌生的强势与气息。
夏可可脸颊发烫,突然意识到什么,她赶紧转头去找沈灏晨。床单还残留着昨夜的凌乱,可是人已不在。
她心底一阵寥落,手机铃声却在此时响了起来。
夏可可赶紧摸到床头柜上的手机。
那是一条短信。
来自沈灏晨的短信。
简短的一条。
“昨晚,对不起。如果近期有空,可不可约时间再谈?”
夏可可盯着短信瞧了半天,然后,又用手去捂自己的脸。烫得吓人。
昨晚明明是她先推倒他,灏晨为什么还要道歉?
他大概是想为自己解围吧。
真是……难为情。
夏可可又囧又呆,可是心底却泛起一阵柔柔的温暖。仿佛她熟悉的灏晨,又重新回来了一般。
沈灏晨将短信发完后,合上手机。
他抬起头,一名看护轻手轻脚地走出加护病房,沈灏晨站了起来,他的眼底有淡淡的青晕,脸色憔悴,很明显一晚未睡。
“她怎么样了?”
迎向护士,沈灏晨低声问。
“情况已经稳定下来。她睡着了,你要不要进去看看她?”护士本来也很疲乏,不过,看见帅哥,脸色立刻光亮了不少。回答也颇为殷勤。
“不用了。没事就好。”沈灏晨摇摇头,转身便走。
护士奇怪地看着他的背影。
明明在门外担心了一夜,临了,却不愿意见她一面。真是奇怪的人。
沈灏晨走到门口,回头看了看身后的建筑。
这是一家很古老的疗养院,有一定年头了,墙漆剖落,藤蔓丛生,远离尘嚣,仿佛凝固了那些腐败的时光,在深冬的清晨,显得如此凄惶。
沈灏晨突然也觉得寒冷。
他紧了紧黑色的长风衣。
这个时间,也许可可早已经离开了吧。
他让可可在酒店的房间里等了一夜。
除却不得不离开的理由,也许因为他自己也不知道该怎么办。
孩子。
他和可可的孩子。
他一直想要个孩子,可是可可自己就像个孩子一样。她对一切都有兴趣,她不懂得照顾自己,沈灏晨总想给她多点时间,所以会下意识地避-孕。只是最后几次……他不知道自己是有意还是无意,沈灏晨没有采取任何措施。
潜意识里,他是不是也曾希望过,有那么一次意外,让事情转机?
夏可可没在酒店久留,她只请了一天的假。
虽然可以向顾远桥再请一天的假——相信顾远桥也能‘理解’——可是夏可可在公司的风评已经不太好,她还是想老老实实夹着尾巴做人。
况且,她也不太好意思再麻烦顾远桥。
夏可可先坐出租赶回家换衣服,进了门,才发现华菊还在。她只看了夏可可一眼,便心领神会道:“面红眼-媚,春-情勃发,小妮子昨晚干坏事了吧。”
夏可可抬头望天。
“和沈灏晨和好了?我帮你请的那个人,果然很奏效吧?”华菊赶紧凑上去邀功。
夏可可一听她说起叶枫,无名火顿时上腾,她恨恨地看着好友,郁闷道:“拜托,不是所有人都像你这样重口味的。”
于是吧啦吧啦,把昨天的事情说了一通。
华菊愣了一会,才弱弱地辩解道:“怎么会是叶枫?我现在也躲着他呢,哪里会主动招惹。——我明明请的是尹伊,就是那个帅得让人心花怒放的酒保哥哥。”
不过,这都是小事,错过就错过了。
“你是说,巧克力先生,就是顾远桥?”
对华菊来说,这才是重点。
“是啊,可恶。骗子。”夏可可心情很复杂。对顾远桥,又是讨厌又是感激,简直是五味杂陈。
“你傻了啊,既然勾搭上顾远桥,还要沈灏晨干什么。放着大好的金龟婿不要,还吃什么回头草。”华菊赤-裸-裸地鄙视她,“沈灏晨充其量就是一青年才俊,顾远桥可是标准的富豪。而且,他肯为你做这么多事,八成是看上你了。难怪就你这资历,还能进顾氏当上一内刊副主编。——这年头,果然需要上面有人。”
夏可可一头黑线。
损友损友,果然是逮着机会就贬损自己的好友。
“第一,顾远桥没有看上我,他是闲得太无聊了,毕竟,刚刚才甩了人家胡丹。第二,……”夏可可的脸色微红,眸子很亮很亮,又变成华菊口中“春-情勃发”的模样,“我算过了,昨晚,是我的排-卵期。”
“你的意思是?”华菊还没反应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