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像她从前最鄙视的、那些卑微、没尊严、没脑子、不独立、丧失自我的弃妇一样。
很多事情,在没有发生在自己头上时,你永远想象不到,它到底有多伤。
“听说你换工作了。”他继续道。
就好像老朋友在寒暄打招呼一样。
夏可可仍然抬着头,就好像他这个人不存在似的。
头顶是灰蒙蒙的一片,无边无际,无止无休。
城市的天空,是永远也化不开的雾。
她突然决定,明天给那些民间环保组织捐点钱。
这空气质量太差了!作为人类,要感到羞耻啊!
“你的东西,我简单地收拾了一下。你要不要,现在去拿?”沈灏晨问。
“不用,那些我都不要了。”夏可可终于有了反应,她非常大方潇洒地扔下一句话,然后低头转身,重新朝公司那边走去。
她不知道沈灏晨是什么反应。夏可可走得很快,一直冲到了顾氏实业大楼下,她才发现,原来脸上凉嗖嗖的感觉,不是因为风,而是因为泪已满面。
她用手背胡乱地擦了擦,抬起头,才发现对面有一个人正好奇地望着她。
唇边带着兴味的笑意,一副看好戏的模样。
夏可可顿时恶向胆边生,她冲口朝对方吼了一句,“看什么看!没见过女人哭啊!”
对方一愣,随即笑得更深。也更可恶。
“再看我灭了你!”夏可可气急败坏地撩下一句狠话,直接走进了办公大楼。
反正也要拟定方案,今晚就在这里通宵加班吧。外面处处都能碰到沈灏晨,这座城市已经变成了真正的雷区。
一踩上,就粉身碎骨。
顾远桥看着女人的背影消失在大楼里。
笑意仍然止不住地浮出来。
想忍也忍不住。
胡丹打来电话问:“东西找到没有?”
“找不到了。
算了。”顾远桥抬起头,看了看自己空荡荡的手指,随口道。
“很重要的东西?”那边很关切。
能让顾远桥还费心去找的东西,应该不是什么不值钱的玩意儿吧。
“算了。”顾远桥将这两字重复了一遍,也放弃了寻找。他正想转身重回停车场,抬目时,却下意识地注意到马路对面停着的一辆车。
透过前窗,坐在驾驶位上的清秀男子,帅得让人注目啊。
顾远桥动作如常地转过了身,嘴里却含笑念出一个名字来,“沈灏晨。”
停车场内。
坐在车里的胡丹已经有点等得不耐烦了。直到后视镜里出现了顾远桥的身影,她才赶紧坐直,拿出化妆包,用快得令人咋舌的速度补妆、整理发型,顺便将已经滑下一半的吊带裙又往下扯了扯。
顾远桥拉开车门,刚坐上来,胡丹的手便从他的后颈处绕了过来,水蛇一样盘在他的身上。
顾远桥也不推开她,只是照样自若地拉开手闸,说:“我送你回酒店吧。你明天不是还有通告吗,早点休息。”
“那你陪我上去。”胡丹嘟着嘴道,声音娇嗲得能渗出水来。
据说,这称之为娃娃音。
“我还有事,就不送你上楼了。”顾远桥好像重新冷静下来了,方才在电梯里撩-拨的激-情,也已经消弭。
胡丹的手放了下来,腰挺直一些,望向这个似乎永远也抓不住的男人,“我以为我们已经和好了。”
顾远桥不置可否。
他是不会拒绝送上门的尤-物,可是,建立关系又是另外一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