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我也去帮老宋调查一下疑点。”西落找了借口也想跑,怀溯存却出声,“西落,钺铭的能力无可置疑。你现在还是把克隆腿接上吧,总不能一直坐在轮椅上。”
西落挠着头,浑不在意:“接上也不可能再上战场,费那神做什么?”
克隆腿只不过把人形补全了,但并不能弥补多年不懈锻炼出来的力量和肢体协调感。许多人接上克隆肢体以后,也只不过恢复了基本的行动能力,至今未曾听过谁重上战场、大放光芒。
西落做得浑不在意,其实有点儿破罐子破摔的意思。
怀溯存走过来,俯身扶住他的肩膀,叹气道:“这些日子,只有八卦和抬杠能刺激到你的兴奋点了吗?西落,这么一点挫折,你就想放弃我们的理想了吗?”
西落咕哝道:“我没放弃啊。该做的事情不是还在做吗?”
“这个样子不像你。”怀溯存断然说:“就算真的失去了亲自杀敌的机会,但凭你的能力足够指挥千军万马斩敌无数。你要不要一直这么消沉?”
西落默了默,眼神中流露出无尽的疲倦:“老怀,我们的理想真的有实现的一天吗?这见鬼的战争真的有消停的一天吗?”
“我相信那一天一定会到来。”他沉稳的语调仿佛蕴含着无穷的力量,“我们一定会看到婴儿在幸福中诞育,战争一定会停止,和平终究会到来。”
“如果终此一生,我们也没等到那一天呢?”
“那我未曾虚度年华,也不曾碌碌无为,为人类的存亡奋斗终生,临死之时不需悔恨羞愧,足可含笑期待后辈的成功——一千多年来,我们的先辈不就是怀着这样的心情,为我们挣出这个天地的吗?”
热烈的语气洋溢着深沉的情怀,分外的打动人心。
西落叹气:“我这辈子栽在你手上的原因,大概就是因为没有你这份坚定了。”
怀溯存笑:“我不是坚定,只是我能穿透星空遥望未来和希望,所以永不放弃、永不言退。”
“反正大不了老子就赔上一辈子。”西落爆着粗口,眼神中却闪烁起微光,隐隐有些热血沸腾,“是不是真的要冬季突袭?这种突袭,玩得太小没意思,老子玩把大的,你没意见吧?”
怀溯存欣慰地道:“先接上你的腿,给我好好锻炼。然后好好计划,随时备用。”
“看我的就是。”
花火原受伤不重,胡封简单处理一番,打着哈欠说:“这细皮嫩肉的,用在战场上太可惜了。女人,你真的不考虑考虑我的建议?”
“不用。我没有当小白鼠的嗜好。”她坚定地拒绝。
胡封也不气馁:“没关系,等到从战场上伤残归来,也许你会改变主意。”
“我想你是等不到那天了。”
卫奇脸色臭臭地等在门口,一言不发。
胡封收拾好医药箱,走到他身边咧齿一笑:“营长,你别不高兴,咱们以后合作的时候还多着呢。”
他半点儿好口气也无:“以后我不知道,现在请你滚。”
“呵呵呵,”胡封浑不在意地笑着感叹,“现在的年轻人啊……”
卫奇“砰”一声重重关上门,面色铁硬地转过来。
花火原吓了老大一跳,直觉可能他要发什么飙,赶紧找话:“那个,营长,衣服又弄脏了,我先去洗个澡啊。”
卫奇却用力一推,把她压在墙上怒斥:“你就这么想勾搭男人?”
很危险的口气,很危险的壁咚。
原来这个死gay刚才一路沉默,敢情是在吃飞醋。他以为她是情敌?冤枉啊!
花火原折腾了一天,已经精疲力尽,却只能强打精神表明清白:“营长,我真没勾搭军团长,我发誓。”
两片红润饱满的唇喷薄着热气,柔柔地扑在卫奇脸上,他盯着那张无比认真的脸,不禁咬牙:“如果你真的想勾搭男人,那么……我也是男人!”
一句话,从耳根到脖根都涨红了,却在她惊愕的眼神中又憋出一句:“我的身份并不比军团长差,如果你想找个靠山,那我比他更合适。”
花火原被自己口水呛到:这是什么神转折?突然之间,她变玛丽苏了?难道卫奇此男一直默默爱着他,用一种少年的别扭方式,故意找茬,吸引她的注意力,然后受到刺激之下突然表白?
等等!
“你喜欢的不是大人吗?”为了排挤情敌,不惜亲身****,你也太拼了吧。
卫奇一怔,随即恼得把牙咬得嘣嘣响:“花、火、原!”
她配合的应声:“到!”
“现在就告诉你,我到底喜欢的男人还是女人!”他将制服领口一扯,对着她的红唇压下。
性取向被怀疑,他感到尊严受到挑衅,身体里潜藏的狂野猛兽怒吼而出,想在这个作死的女人身上暴力地冲杀,狠狠地撕碎、嚼烂、吞入腹中。
他承认,自己对这个女人确实有一点莫名的情愫。但这么一点情愫,不足以让他变为一头野兽。
他只是猜到了大人轻轻放过她的原因,是想给她机会让她自己暴露吧?更甚至,利用她传递假情报之类。这意味着今后大人还会给她创造接近他的机会。
一个是浑身成疑的危险女人,一个是第一军的灵魂和支柱,他无法容忍她可能对大人造成的任何危害。
既然非要一个人来试探她的底细,那就让他来好了。
这是一场战争,没有硝烟的战争,为了获胜可以不择手段的战争。
他的身份,肯定值得上她一搏。她会假装抗拒,然后被迫承受,最后委屈地默认既成事实。然而,内心却窃喜:作为他的女人,可以在基地内大半地方通行无阻,从而方便地实施那些暗中的计划。
他看到她因为紧张而放大的瞳孔,也看到她抬起手肘试图抵抗的意图,但是一个力量值520的女人,不过是待宰的羔羊罢了。
一想到轻易碾压她、摧残她的场面,他没由来地亢奋,有一种无法忍耐的滚烫和坚硬。
他想父亲是对的,男人身体里是有欲求的,在某些时刻是无法压抑的。至少在这个女人面前,他引以为豪的自制力无声无息地崩溃了。
就在这欲求奔腾待发的瞬间,一个冰凉的尖硬顶在了他的喉结之上。
多年的军人直觉令他立刻悬崖勒马。但那尖硬还是刺破了肌肤,浸出一颗颗的血珠。在这个位置,再加上一点力气,就能够轻易割破气管,或者位置稍偏,刺破颈部大动脉,几十秒或者几分钟就永远失去呼吸和温度了。
这种威胁的感觉是一把军用的小刀,熟悉的形状,熟悉的质感。
他眯起眼,因为太用力,腮部的咬肌凸显着、蠕动着,有一种骇人的狰狞之色:“你偷了我的军刀?”
那是当然。在温泉池被怀溯存制住的时候,她就下定决心再不要装备裸奔。更何况,一路上,卫奇的脸色何止阴沉可以形容啊。
她早料到他会收拾她,只是没想到是用这种“收拾”方式。
还好有向迈克学了这么一手,虽然手法还很粗糙,但对付精虫上脑的男人是足够了。
她笑了,一点儿也不怕,还挑衅他:“营长大人,你看哪怕你力量值超过4000,但在力量值520的女人面前也只能蛋疼,太轻敌了,对吧?”
“你想找死?”磨牙霍霍。
花火原好脾气地说:“不,我只是想跟你好好沟通,但刚才你不给我机会。所以,我被逼无奈,出此下策。”
“嘁,你有什么可说的?”
她清清嗓子,认真地问:“看着我的眼睛,告诉我,你真的喜欢我?”
“哼!喜欢又怎么样?”他恼火地把头转向一边。
“可为什么我觉得你想干掉我呢?”
他呲牙磨齿:“我是想干你没错。”
这种咬牙切齿的感觉真的是男人想干女人的打开方式吗?突然觉得男人这种生物好恐怖。
她打了个抖,斟酌词句和语气,还带上了职业微笑:“营长,咱们来商量一下,成吗?”
“商量什么?”一点儿好口气也欠奉。
“你看,如果一个女人喜欢你,然后用药迷倒你,再强了你,你会高兴吗?”
他不爽地挑眉:“你到底什么意思?”
“我的意思就是,你不喜欢被用强,我也是。你想跟我亲热,请先追求我,征得我的同意之后,我们可以尝试相处,如果感觉不错,可以从牵手开始,然后才是kiss,再然后才是亲热。这才是把妹的正确流程,明白?”她无比耐心细致,待他像幼儿园的小朋友。
对,这个情商为0的男人就是幼儿园的小朋友。
卫奇无语半晌:“那我现在追求你,你同意吗?”
“不同意。请你先跟我保持距离。而且只要我不同意,请都保持安全距离。这是一个正人君子起码应做的事。”
她一本正经的样子呕得他想吐血:“为什么不同意?”他的身份、他的模样、他的前途,哪样她看不上?
“因为……”她右手比作枪形,对准他额头虚虚一点,“砰!你不是我的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