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女人顿时翻个白眼,一个头槌撞向陈有利。
周围几个士兵大怒,个个飞身扑去将他死死压在底下,几乎压成一肉饼。
“行了,都起来吧!”怀溯存终于发话了。
那领头的士兵有点儿犹豫:“大人,这个女人不太老实,要不我们还是先把他关在牢里去,大人您要走就先走。”
“不用,将他的嘴上的封条撕了。”他说。
士兵们不再犹豫,一个个的爬起来,将女人嘴上的封条一撕——
那女人顶着一头被压扁的乱鸡窝,浓妆也花得看不出眉毛鼻子,肩带断了一根,露出半边肩膀,说不出的狼狈。
封条一撕掉,她立刻呸呸呸地将嘴里数个臭袜子给吐出,张嘴就喷口水:“陈有利,老子****的蛋,叫你个混蛋知道老子的老嫩。”
一直绷着脸的陈有利此时叉着腰,很嚣张地仰天大笑:“哈哈哈哈,老子还以为自己看花眼了,没想到真TM是你小子,喂,西落参谋长,看不出你TM还有这么妖艳儿的样子。这玩什么呢,角色扮演?怎么样,多少钱一夜?老子给你包了。”
四周几名士兵大惊之下,个个簌簌发抖。
怀溯存把四周扫了一圈,低声喝令:“松绑!”
士兵们吓得跳了一跳,这才赶紧上前,七手八脚地替他松绑了,然后哭丧着脸低头道歉:“对不起,参谋长,我们都是龟孙子啊,有眼不识您老人家的泰山,您要打就打死我好了,跟其他人没关系。”
“谁说的,班长,明明是我第一个把袜子塞进参谋长嘴巴里,才让参谋长没了说明自己身份的机会,就算要杀也该杀我。”
“不是,是我把参谋长送进来的,当时还在参谋长屁股上捏了一把,要杀应该杀我!”
“……”
他们每说一句,西落的脸色就黑上几分。
陈有利则是心情蹭蹭蹭地往上涨,大手一挥:“很好,我们第一军团就是要有团结的精神。这一次是西落参谋长特地来检验你们的机变水平的。你们全都合格!回头我会再给你们一份嘉奖令的。”
西落气得发抖,偏偏陈有利说得又挺为他周全的,弄得他没法反驳。
等到这几个诚惶诚恐的士兵一走,他立刻一拳头就挥过去。
陈有利一个闪身,反脚一勾,就将他勾倒在地。
陈有利丝毫没有同情心地落井下石:“哎哟哟,这在帝都纵欲过度啊,连这个勾脚都躲不过去了。躲不过去就算了,飞鸟都忘记用。你就不怕死在帝都娘们的肚皮上吗?”
怀溯存却看出了些许端倪,迅疾的上前一步就他扶起:“你把飞鸟丢了?”
西落的腿是后来接上的,时间还不够他锻炼出腿与身体的协调性。没有飞鸟,他跟废人无疑。
他伸手在西落腿上,摸到了一根硬邦邦的东西,将裙子撩开一看,两条腿上各有一根长长的木棍,从髋部一直到脚底,几乎相当于两根拐杖。
这回,连陈有利的脸色也变了:“出什么事了?”
西落忍痛咬牙道:“带我到房间里慢慢说。”
怀溯存两人赶紧召来李军医,让他亲自为西落处理伤势。
“要做手术。”李军医把外伤稍微处理之后判断,“骨头伤到了。”
“立刻做。”怀溯存说。
西落却喝了一声“慢”:“我有话说,说完再做手术。”
李军医识趣的退下,并帮忙掩上房门。
西落这才开口:“我的飞鸟给了娜娜,交换了一个非常重要的情报——卫帅已经被维克多掌握了。”
怀溯存两人脸色大变。
陈有利果断道:“咱们叫上丹泽尔,一起攻进帝都!”
“不行,师出无名,而且很可能已经来不及了!”怀溯存面色严峻。
“确实来不及了。整个帝都都被维克多的人控制,老子要不是扮成红楼女人,根本逃不出来。”西落恨得不行,“从帝都到梅里镇,老子都没被人揩到油,***回了基地反而被陈有利你个王八蛋给涮了。你给老子记着,老子以后会报复回来的!”
陈有利瞪他:“现在是时候关心这种小事吗?帝都,帝都才是大事!”
西落说:“那有什么办法,反正都已经迟了。”
陈有利给他翻白眼:“谁TM说迟了?只要维克多还没宣誓就职,就TM还有机会。那话怎么说来着?只要锄头挥的好,不怕墙角挖不倒。”
西落满眼鄙夷:“有个屁墙角挖,现在卫帅说不定已经嗝屁了,你有三万把锄头也挥不出个结果来。”
陈有利顿时一愣:“糟了!卫奇!”
“卫奇怎么了?”西落不解。
陈有利高声喊道:“来人,快去阻止卫奇回帝都!速度!”
怀溯存一直沉吟着没说话。
他在斟酌权衡目前的微妙局面。
帝都已经被维克多控制,因此传不出什么可以利用的消息。
只要没有卫帅的亲口召唤,他带着第一军团杀往帝都,就很容易被扣上一顶“背叛帝国背叛人类”之类的大帽子。
但是如果不带着军团去帝都,根本没有可能救出卫帅。
况且,卫帅目前还不知道到底是死是活。
每天的新闻中,大议事会依然照常举行着,但显然只有帝都的人知道如今的大议事会是个什么鬼。
不过,维克多虽然挟持了卫帅,但明目张胆的政-变是不可能的。
他们第一军团可不是吃素的——好在他直觉敏锐,及时地撤出了帝都,没有让维克多给堵住。否则,现在是什么情况还很难说。
所以,维克多应该正在想办法名正言顺地继任元帅之位。
现在暂时没有动静,主要是在说服帝都的各方势力么?
而他上午特地前来抛出四大军团新兵大比,以及隐隐威胁花火原,其实都是障眼法,用以明修栈道之用?
看来最多十天,卫帅就会被宣布因病去世,大选被迫提前,而他们诱卫奇回帝都,恐怕是想借他之口向天下证实卫帅乃是因病去世,以免第一和第四军团说他逼死卫帅。
这么一理,他脑中对维克多的阴谋已经基本有数。
“形势对我们不利!”怀溯存如是说:“时间也很紧张,留给我们操作的时间不会超过十天,保险起见,只能考虑五天,但不是完全没有翻身的可能。”
陈有利和西落都停止争吵,一致看着他,几乎是异口同声:
“卫帅还在他手里呢,我们没法动吧。”
“娜娜还在他手里呢,我们没法动吧。”
说完,两人对视一眼,同时哼一声别开头。
怀溯存笑笑,胸有成竹:“维克多再挟天子以令诸侯,他要当上元帅也必须经过选举,否则军Z府没有帝都政治势力的支持,根本没有办法正常运转。所以,现在的关键是帝都各方政治势力的态度。”
陈有利和西落扭回头来对视一眼,眼里都是疑惑:目前的政治势力本身就因为娜娜的关系青睐维克多,恐怕这一点上,他们第一军团并不占优。更何况,维克多目前还直接控制着帝都。
这种情况下,有什么办法可以扭转各方的看法?
完全就是一个不可能的任务嘛!
怀溯存干脆有力的说:“关键是压力。”
“压力?”陈有利和西落同时问。
“对,只要有足够的压力,大家就会回到军团和军团长战斗能力本身这个问题上。只要回到这个问题上,维克多就不得不跟我们拼实力。一旦拼实力,你们还会怕吗?”
陈有利和西落同时摇摇头。
拼实力,第一军团无惧任何人!
但,问题是怎样才能给帝都那些人足够的压力?
答案是:
“战争!只有战争阴影才能让政客抛弃暧昧的态度,坚定应有的准则。”
陈有利与西落对视一眼,发现彼此眼睛都贼亮贼亮,不约而同地吐出三个字:“降临者!”
小韩喘着气来报:“报、报告大人,机场在战机上跑道准备起跑的时候截住了卫团长。”
怀溯存点头:“很好,告诉机场待命,稍后再出发去帝都。”
小韩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那么,需要把卫团长请回来吗?”
“不用!”怀溯存说:“派一支特种小队跟他一起去,总要试试看能不能虎口拔牙。”
这是目前营救卫帅最便捷但也最危险的方法了。
卫奇站在冰霜荒原的机场上,看着狂风席卷密布的阴云,黑沉沉的压在大地之上,心里说不出的压抑和沉郁。
十天!
凭着在父亲身边从小培养出的政治嗅觉,他很清楚:这十天内围绕帝都、围绕元帅之位将卷涌起何种的风暴。
既然他的飞机被叫停了,那说明大人应该是察觉了——所以,那支正在赶来的、临时派给他的护卫队将执行什么样的任务,他心里也是有一点谱的。
不过,他决定装聋作哑,任由他们以他的名义行动。
这样,至少他就不用背负背叛大人的压力。
至于花火原……想到很快就要亲手杀掉自己第一个喜欢上的女人,他觉得心头在一阵阵的抽痛。
会不会还有其他的办法解决这个问题呢?
他感到自己像在泥淖之中挣扎的困兽,越是挣扎越是深陷。
其实,他从来不想涉入政治,只想做一名纯粹的军人啊!
父亲的话不经意的在脑海中浮现:“记住,从来没有只得不失的事,不过是得失之间的权衡而已。有时候如果你想得到一些什么,就必须忍痛放弃一些什么!”
要放弃一些什么吗?
他的眸子里突然闪过一线光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