凝神关注着他在自己手上写的什么字,用了差不多十秒,她才反应过来:怀溯存哪里是写什么字,根本就是在她手心里面挠痒痒画圈圈。
他们坐在第一排,前面有个长条桌子挡住,是以动作还算隐蔽。
而且看他一脸严肃正经、认认真真参会的样子,别人压根看不出他正在私下里调戏老婆。
真是……平常那么严谨的一个人,居然会在这种场合做出如此不着调的事情,弄得她面红耳热的,又是担心被人看见太尴尬,又是心里暗戳戳的自己欢喜。
台上的主持人在无趣的宣布着大议事会的日程安排和流程程序,西落显然对这种事不感兴趣,扭着脖子到处张望,一歪头正好看见怀溯存的小动作,不由眼珠子都要跳出来的样子,用拐肘戳戳卫奇,小声说:“喂,卫奇,你带的兵有这么闷骚吗?真是太TM会勾搭男人了。”
卫奇自然不会跟西落搭腔,只是面色显而易见地沉了一沉。
什么眼神哪,是她在勾搭男人吗?就算勾搭,那也是怀溯存勾搭她好吗?
然而,这种不足为外人道的事也没法在这里跟他争执,花火原又是羞又是愤,狠狠瞪他一眼,想要收回自己的手。
怀溯存却死拉住她不放,同时气势微沉地质问:“在帝都闲晃几天,连挤到娜娜身边的资格都还没有,你是在消极怠职吗?”
西落把两人的小动作尽收眼底,忍不住嘴角抽抽的抗议:“什么消极怠职?你根本不知道秘辛山那帮老家伙把那女人看得有多严,就差找个套子把她装起来揣身上带走了。”
“刚才就有接触的机会。”
“嘁!”西落极之不屑,“老子才不会跟一群花花公子争宠,老子一旦出场,必定要给那女人留下深刻的、独一无二的印象。到时候,只要我玉树临风地往她面前一站,她就春心荡漾的倒在老子怀里,绝对秒杀那帮油头粉面的小白脸。哈哈!”
花火原听得翻了个白眼:呵呵,只听他这段恬不知耻的自我吹嘘,就知道昔日的燎原传奇是个多么自大狂的土匪头子。
此时,会场掌声雷动。
卫帅身姿笔挺地从主席台的座位上站起来,环顾全场,对着与会者点头致意,准备发言。
怀溯存终于放开花火原的手,跟着众人鼓掌拍手。
花火原也赶紧跟着拍手,摸摸自己滚烫的脸颊,竭力提醒自己打起精神,好好听一听会议指示和会议精神。
谁料,手刚放下,又被怀溯存捉住。
她有心要提醒他注意一下卫帅的发言内容,他却又压着嗓子继续之前对西落的质问:“有个问题,维克多是怎么摸进秘辛山的?”
说起来这个,西落顿觉牙疼:“谁知道那家伙是个没底限的?他居然自愿去秘辛山应徵做一只实验室种猪。咳,老子长双狗眼也没办法看出他还有这能耐。”
花火原在内心默默吐槽:狗眼本来就是瞎的好不好。
怀溯存偏头质问:“你怎么不去应徵?”
“老怀你……”
怀溯存步步紧逼:“为求胜利,不择手段,不是你的一贯原则?”
“但老子是男人!”
“维克多也是男人。”
西落恨不得把维克多揪到面前来碎尸万段:“他那也算男人,老子切了都比他爷们!”
怀溯存不动如山:“历史是由胜利者来书写的。”
西落气得要疯:“说得这么好听,那你怎么不去?”
“谁让你抽中了执行任务?”
说起那让人几欲吐血的抽签,西落更是抓狂:“你***都没抽签,忒么好意思说我?”
怀溯存斜睨着他:“抱歉,但谁让我是军团长呢?”
这杀伤力!
西落悲愤交加:“喂,老怀,你居然是个见色忘友的家伙,老子真的看错你了。”
“是吗?”怀溯存双眼微眯,“你的腿看来恢复得不错,今天我来给你进行进行飞鸟特训,免得你走出去丢我们第一军团的面子,如何?”
西落无语:“又是这招,你腻不腻啊?为了个女人,你至于吗?”
“至于!”
“为嘛?难道你居然是TM个情种?”
他用很酷的眼神高冷地瞥了西落一眼:“原因有二,第一你欠扁;第二,她是我妻子。”
西落抗议:“兄弟是手足,妻子如衣服。”
“我记得当年赌输以后,你接受了招安来当我的属下,什么时候我们结拜兄弟了?”怀溯存故作疑惑状。
西落惊问:“难道不是收编?”
怀溯存泰然自若:“文件上写的是招安。”
真是黑历史啊!
难怪当初一个简简单单的收编,却要把文书做得厚厚一册,看得他眼花缭乱,最后稀里糊涂签字了事。敢情里面还有坑呢。
“你TM不是跟我说以后有福同享,有难同当吗?”
“所以,你要庆幸自己的运气很好,找到了一个好boss。”
“噗噗噗,”西落捧着胸口作吐血状,“这么重要一个大议事还有****没扫清,老子要去找主办方投诉!”
说着,又碰碰卫奇:“你小子可千万别学这个老处男了,NND,经历得太少,跟女人睡几个晚上就把持不住了。”
卫奇的神情顿时复杂了几分,拿着一支笔在笔记本上写写画画,装作没听见。
花火原简直想把西落拿来手撕一把:军中男人虽然荤话不少,但没几个敢在怀溯存面前讲,就他这个燎原出来的生冷不忌,不管什么场合,也不管当着什么人都敢张嘴乱说。
怀溯存说得没错:他就是欠扁!
下来一定要好好收拾收拾他才行。
“既然你把持得不错……”怀溯存却不动怒,还颇为赞同似的点点头,“正好,你要的深刻的、独一无二的机会来了,我送你一程。”
话音未落,手上已经以迅雷之速拎住了西落的胳膊,大力一甩。
西落不及提防,只来得及喊了一声“喂”,已经瞬间从座位上被甩到半空中。
大病刚愈的卫帅有老骥伏枥之势,正在总结近期的要事,恰好说到‘抢救新生’的胜利,讲得那叫一个慷慨激昂。
正是全场瞩目、灯光聚焦的时候,众人就见一个穿着军装的男人像块石子一般,呼啸着在半空中划出一个抛物线。
眼看他就要砸在地面上,撞个鼻青脸肿,却在千钧一发的时刻贴着地面一个反抛物线,重新荡回半空,虚虚地悬浮着。
众人:“……”这是什么戏码?
卫帅:“……西落,你有什么想补充的吗?”
听到他的名字,会场四处引发了一点小小的骚动:这个人的来历对外是保密的,但在座的诸人有谁不知?
这个万恶的燎原混蛋!
这个当初专门针对有权有势者下手的跳蚤!
这个给他们造成了巨大经济的损失,还顺便把他们精心调教出的极品女人睡了个遍的王八蛋!
自他投诚以后,不知道多少人想要整死他。
可惜有怀溯存罩着他,而且他也很识趣的没有在帝都露过面。
没想到,今日吃了雄心豹子胆,在大议事会上来当搅屎棍!
正当他们想要大义凛然地发起训斥,给他扣上一顶“扰乱会场秩序,意图谋刺卫帅”之类的帽子,再让会场警卫趁势将他押进监牢的时候,就看见他叉着腰哈哈一笑,面向会场大剌剌地把话接下:“有有有,我正是来给卫帅您做补充的。
“刚刚卫帅您说起‘飞鸟兵团’,在座诸位想必只闻其名,未见其人。为了给大家留下一个更直观的印象,我特地现个身,做个现场演示……”
“不要脸!”
“滚下来!”
“谁要看你演示?”
一众人忍无可忍,脱下鞋子砸他脸。
西落从容而潇洒的在乱鞋之中穿插翻转,一边做着规避动作,一边还说:“多谢方议员配合飞鸟的实地测试,还有卡特议员、小林议员、克里特议员……我都记住你们了,以后一定会找时间登门拜访、一一谢过的。”
靠,这是道歉还是威胁啊?
众人气得肝儿疼,却拿这飞来飞去的家伙无可奈何。
西落相当潇洒地在空中划了个圈,倏地悬停在娜娜面前。
维克多脸色一变,就要出手赶人。
西落却一扭身避过,随后火辣辣地盯着娜娜的眼睛,拉起她的手,放在嘴边啵了一口。
等到娜娜吃了一惊,收回手的时候,手腕上已经多出一串娇艳欲滴的鲜花手串。
她旁边的军医面色一变,立刻抢过去要把鲜花摘下来——孕妇可不是什么样的花花草草都能接触的。
仔细一看,那手串却并不是真的鲜花,而是用极为高明的手法将一种特殊纹理的暖玉雕琢而成,看着光彩鲜嫩,几可乱真,不问便知价值绝对不菲。
见娜娜脸色转为惊喜,西落一边躲避着维克多的拳打脚踢,一边给她抛媚眼送飞吻:“小小心意,不成敬意,美女,下次……”
下次怎么样,他没机会说出口了,因为维克多也不是吃素的,一拳头打在他脸上,他顿时像失控的陀螺一般,旋飞着回到了空中。
就这样,他还嚣张的捂着脸大喊:“维克多,娜娜美人儿,人人有份,你小子别想吃独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