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花火原暗自欣赏、赞美着自家男人的时候,他突然一抬头,发现了她,顿时笑容舒展:“偷看什么呢?这么晚了,还不去睡?”
她也调皮地笑:“按理,我是你的勤务兵,你不睡,我怎么能睡呢?”
“明天开始,所有人都会知道你是我的夫人。你确定,不用先睡个美容觉,再漂漂亮亮的去露面吗?”
对了,明天的议事会就是她正式登场露面的时候,她点儿都忘了!可不能黑着眼圈、满脸憔悴地出去丢人哪!
惊呼一声,她赶紧往自己的卧室走去。
怀溯存却叫住她:“小原,睡我的床。”
“嗯?”她扑楞着眼睛闪过一丝犹豫:这样对他会不会太折磨了点儿?
他那磁性的嗓音像吟诗一般慢慢说:“我只想明天早上能和你一起醒来。”
她再也没有拒绝的理由,走过去在他脸颊上轻吻了一下,眼睛亮晶晶的:“早点儿睡,我等你。”
睡到半夜的时候,迷糊觉得床边陷下去一块儿,意识不清地睁开眼,看到怀溯存的脸,她便安心的又闭上眼。
唇上落下了一个轻吻,他让她贴在自己胸口,保持着这样亲密的姿势又一起睡去。
第二天一早,她是被吻醒的。
迷蒙睁开眼,才发现天色已经大亮,不禁大惊失色:“哎呀,议事会!”
怀溯存笑:“下午才开始,不用担心。睡好了没有?”
等她出来,才发现自己完全睡过了头,不仅没有赶上怀溯存起床的时间,连正常的士兵起床时间都超了老大一截。
一向治军甚严的怀溯存竟然放纵她睡懒觉!
心里又是甜蜜又是不好意思:这样回到第一军团的话,会给他丢脸吧。
她下定决心:下次再也不这样了。
抬头看到抱着文件送到怀溯存书桌上的谷大良和小韩,她顿时有点儿心虚。
以为两人会狠狠瞪她一眼,结果他们反而恭恭敬敬地跟她问安、询问她想吃什么早餐。
她有点儿懵,上次谷大良把她从床上叫起来的时候,脸色可是黑得跟锅底似的。昨天虽然不给她使脸色了,但也多少有点儿排斥。怎么现在突然变得这么恭敬?
见她没出声,怀溯存敲着书桌直接问:“你们有什么建议?”
小韩巴巴地抢话:“夫人失血不少,要不来点儿补血补气、清淡可口的食物?”
她一张脸骤然红成猴子屁股,瞬间感到没脸见人。
怀溯存却丝毫没有诧异的样子,颔首道:“那你们就去叫食堂送上来。”
等到两人出去,她嗔怪的捶了他一拳:“你怎么连这种事都告诉他们?”
那娇憨的模样看得他心中一动,将她拉到自己腿上坐下:“昨天晚上他们就知道了,这没有什么不好意思的。”
“啊?”
“你以为是谁来收拾的被褥?”
那不是什么都被人看到了?这会引发什么样的联想啊,简直没脸见人!
她羞恼的把脸埋在手里,不肯露出来。
怀溯存心情很好地将她压在他的胸膛上,却故意拉着脸问:“怎么,我们的关系见不得人吗?你怕谁知道我们的关系?”
根本不是那么回事好吧,就她这段时间在军中底层的经验,被褥上这么多的血要是被传出去,说不准会被那些人传成什么样子。
她白他一眼,嗔道:“你就不怕被人闲话你的床事吗?”
“谁敢?”他只淡淡两个字,却尽显霸气。
好吧,估计第一军团确实没人敢拿他当笑话。
不过,自己就不一定了。
算了,现在不是计较这种事的时候,要考虑去议事会露面的事情呢。
用早餐的时候,她有点儿迟疑地问:“我今天穿什么衣服呢?”
“我们是军人,照平常穿就很好。”怀溯存笑了笑,又道:“不过,晚上还有一个晚会,等你用过早餐,造型师会给你挑一套礼装。你有什么要求,都可以告诉造型师。”
刚说着,小韩已经进来报到:“夫人,造型师已经到了,可以给您化妆了吗?”
“现在?”她看向怀溯存,“不是晚上才要换装吗?”
小韩无语:“夫人,您毕竟是女人,哪怕是身着军装,在议事会露面最好还是稍微打点一下。”
她目光不善地看向小韩:这家伙,难道是说她长得不尽如人意,很需要打点一二吗?
小韩暗叫不好,赶紧辩解:“夫人,这是惯例。”
既然是惯例,那就没办法了。
因为以前在幼儿园的缘故,她通常都是清汤挂面一张脸,免得被家长投诉毒害小朋友。
时间长了,倒也觉得这样干净利落,久而久之,把大学里的那点儿化妆术都忘光,自己也不太喜欢化妆了。
造型师倒也没有很夸张,只是把她弄得精神了一些,眼睛化得有神了一些。
她看着觉得还满意,回到怀溯存身边,却又觉得忐忑——毕竟,她还是第一次出席这么大的场合呢。
帝国年度议事会,几乎等同于两会。她居然突然也要进去占个位置了,还要被众人聚焦一下,怎么想怎么紧张。
“我这样行不行啊?”她问。
怀溯存看出她的紧张,欣赏地点点头:“很不错,更漂亮了。”
她舒口气,用手在胸口轻拍:“我好担心在议事会被人觉得我给你丢脸。”
怀溯存安慰她:“不用担心,今天大家的关注点不会是你。”
“咦?”
“秘辛山的女人,那位娜娜小姐会露面。她是今天的重头戏。”
啊?原来是这样。
莫名就有了一种竞争感。据说那女人已经怀孕了,也不知道长得怎么样,说不定她会被众人拿来跟那位娜娜比较。
哎,早知道应该让造型师化得再好看一点,万一被比下去了呢?
怀着这种心思到达威严雄伟的帝国议事会宫殿。
现场的秩序井然,三步一哨,五步一岗,无数的话筒和镜头,意气风发的参会者——一切跟两会没什么两样。
但是从电视上看到的,和亲身经历的还是有很大的区别。
下车的时候,花火原心潮有点儿小澎湃,手上就不自觉的微抖。
突然,一只大手拉住了她的手,侧过脸去,看到怀溯存令人安定和鼓舞的眼神。
“你是我的女人,什么都不用怕。”他在她耳边微语。
她笑了,终于放松下来。
他就那么牵着她,堂而皇之地在众目睽睽之下穿过长长的红地毯通道,步入宫殿的大厅。
从头到尾,不紧不慢,从容贵气。
记者们立刻往他们身边涌过来。
花火原略一顾望,便见无数的话筒,无数的闪光,无数的人头,顿时有点儿眩晕。
“怀阁下,请问您牵着的女中尉是什么人呢?可否介绍一下?”
“怀阁下,有传言称您即将结婚,请问对象是谁呢?”
“怀阁下,此次‘抢救新生’的行动大获成功,听说有一支神秘的特种部队居功至伟,请问究竟是一支什么样的部队呢?”
“怀阁下……”
面对众多的疑问,怀溯存将握住花火原的手高高扬起。
四周立刻安静下来。
“诸位,你们对于我的关心,溯存感激于心。在此,特别向诸位介绍一下——”他微微转过头来,面向花火原,眼神中一片情深意切和骄傲满足,“这位就是我刚刚追到手的夫人,同时也是我们第一军团千年以来的第一位女兵,军衔中尉,是此次‘抢救新生’行动中创建奇功的飞鸟兵团的一员。特别需要说明的是,飞鸟兵团的基本战技由我夫人首创,在此基础上才有了现在的飞鸟兵团,因此战技名曰‘花氏飞鸟战技’。”
在他饱满磁性的声音之下,在他刻意渲染的层层铺垫之中,现场出现了短暂的停顿,随即便爆发出一阵更加热情的声浪:
“怀夫人,能做一个简短的自我介绍吗?”
“请问怀夫人是怎样打破第一军团的惯例,被吸纳成为第一位女兵的?”
“怀夫人,能给我们讲讲花式飞鸟战技的首创过程吗?”
……
无数闪光灯晃得花火原眼睛完全花了。
唉唉,不是说众人的焦点不会放在她身上吗?这么热情到底是为哪般?一下子被他们挖掘出这么多的热点,她都不知道该从哪里回答起。
幸而,怀溯存护住了她,极有风度地说:“抱歉,我跟夫人需要入场参会,如果有什么问题,以后有机会可以详谈。”
众记者却不肯放过,追着他们不放。
还没等花火原适应这种备受追捧的感觉,就听得人群里有人激动万分地一声喊:“维克多阁下来了,娜娜小姐来了!”
一下子,刚才还围拢在他们身边的闪光灯和话筒全都呼啦呼啦地跑过去。
那跑得叫一个争先恐后,抢红了眼睛。
身边凉飕飕的风吹过,花火原无比庆幸自己没有擅作主张去回应那些记者,否则要是正说得欢脱,突然被人抛下,那才叫一个尴尬了得。
所以说,做人还是低调的好啊!
好奇心驱使,她忍不住回头看了一眼,却只见七八个保镖紧张地在前面开道,还有更多的保镖将记者们限制在某个距离之外。
旁边的士兵们也被调动过来,黑压压一大片人里三层外三层地包着,什么都看不清。
她突然有点儿明悟:怀溯存是对的,今天的焦点根本不在她身上。
自己之前的那些小心思完全是白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