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君习惯性把手伸进桌柜自摸,心想但愿别是什么聚宝盆。
事实的残酷性往往超出想象,洛君一声叹,果然是聚宝盆。
书桌里居然还有半个裹着塑料袋的吃剩的饼子,还是豆沙馅的,不用撩开袋子,一股岁月经年的味道强植入鼻腔,damn,不知猴年马月留下来的,霉变就像核裂变,从中心向周围散放,速度快到甚至边缘都泛起一层或深或浅的绿毛,乍一看还以为是只乌龟。
演算的白纸成堆,随便拿出一张,禁不住阳光的明晃,白里透伤,仿佛看到自己三年后的模样,洛君思忖,要不要帮前任主人烧掉,算是对过去的一种不痛不痒的纪念。
偶然瞅了眼木森的课桌,洁净得不像话,就像为他重新订做了一套,一片纸屑都没有,洛君嫉妒地都有点想搞破坏的念头。
放眼教室,目光所及之处保留古韵古味,就像一组价值不菲的古董家具。
墙壁看不出有没有粉刷过,反正洁白如洗,在正中间挂着两幅勉励学生的伟人词句,写的是一辈子无法实现的追求。黑板是拉下卷上式的,比起初中的一体式好上不少。黑板两侧,一侧有一台大电视,另一侧是投影机。
基本配置大体如此,不好不坏,就像不渴时喝下一杯白开水,全无感觉。
挂在后墙上的钟表停在一点十分,不知指的是凌晨还是下午,无论如何,反正指错了,不走了。
又磨叽了一会儿,见学生来得差不多,白老师微宽的身躯如跳羚般跃上讲台,就像要登台献唱的明星,底气十足地发话了:
“同学们,来静一下,静一下,我说两句。”
初次见面,定要留下好印象,所以大家很自觉咬舌自尽,啊不对,是收音。
“我先自我介绍一下,我叫白雪南。”
说完,怕不能加深大家的印象,拿起根粉笔在黑板上角龙飞凤舞。
“老白?字还不错。”木森满脸倨傲地点评道。
江洛君诧异回头,他不知道为什么木森反应如此强烈,就像见到了生死仇敌,脸上的恨意哪怕用一盒粉底都盖不住。
“我是大家的英语老师,啊,当然也是你们未来三年的班主任——”
说到这儿,不知谁首先不恰当地领掌,全班为了在第一天就显示凝聚力只好用参差不齐的掌声打断了白老师的讲话。
白老师作为老江湖,自然不会因为突发事件而自乱阵脚,他向下压了压手掌,示意可以停止,然后继续:
“啊,谢谢,谢谢大家,第一天就给我这么高规格的接待,真是受宠若惊,我也是个直性子,有啥说啥,我希望大家能珍惜这段时光,无论学习还是生活上,都能提高自己,三年后能带着你们想要的东西离开一中,能不后悔地离开一中,能骄傲地离开一中,就像你们今天来时候脸上带的表情!”
这番话讲到心坎里,赢得了更多同学自发的掌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