撤了晚饭,众人来至庭院,此时明月在天,凉风习习,无比惬意。
众人围着杨毅芝而坐,刘云重道:“师父一直未曾细说您与那个‘草上飞’的事,反正如今闲来无事,便讲给我们听听是如何用一招‘玉手抚琴’,把‘草上飞’毙于算盘子之下的?”众人一听,顿时来了兴致,不禁都竖起了耳朵。
杨毅芝叹了口气,仰头看着满天的星辰,缓缓地道:“此事说起来,话就长了。”
过了许久,杨毅芝方继续说道:“你们可知这‘草上飞’应奚怜是个什么样的人物?”众人一齐摇头,都没有出声,唯恐打断了杨毅芝的思绪。杨毅芝道:“三十多年前,雪域昆仑山寒波洞书剑宫,有一位年青的剑客来到中原,使一把紫血宝剑,威震江湖,鲜逢敌手。当时他自称紫血剑君,人物风流,放荡不羁,整日里不是喝酒便是找一些江湖上有名气的人的晦气,因他行事怪异,有时豪气爽快,有时心狠手辣,江湖人便称他为‘紫血剑魔’。说起这个紫血剑魔为祸武林的原因,我也是后来听人说起才知道,竟然是因为流传百年的宝物‘凝血赑屃’,听说此物之前是被书剑宫的人得了。”
杨毅芝转着看着众人,笑道:“我知道你们心里肯定想,这‘凝血赑屃’又是个什么稀罕物件?这件宝物以后再说,反正自从昆仑山书剑宫的人得了此物,中原江湖的英雄人物曾去了无数的人,明抢也好,暗偷也好,真是机关算尽,可惜最终也没有得手,反而是因此招惹了书剑宫的人,这个紫血剑魔便是因此而来中原武林,找整个中原武林的人的晦气的。”
孙芸忍不住问道:“这和‘草上飞’有什么关系啊?”杨毅芝笑道:“关系可大了。这个紫血剑魔来到中原后,一年内便笼络了一些江湖上的无名后辈,培养武功,训炼成他的随从,而这些人被称为‘群星汇’,众星捧月之意。群星汇的这些人在以后的几年或者十几年里,都成了江湖上有名的人物,那个‘草上飞’应奚怜便是他最信得过的一个人。其实还有不少人,自从紫血剑魔死去后,便散落于各地,隐姓埋名,如今死得死,活下来的都是一方豪杰,比如你们知道的一个,司徒寨主便是。”
说到此,大家大吃了一惊,心想,“旋空腿”司徒平北的武功已然如此,真无法想像当年的紫血剑魔又是如何出神入化了。
杨毅芝道:“因为紫血剑魔的名声不是太好,为江湖人物所恶,所以当年的‘草上飞’‘旋空腿’这些人的名声也不甚佳。我遇上草上飞的那天晚上,是他送身受重伤的紫血剑魔去一个神秘的对方刚回来,听说后来没多久就死去了。哦,对了,紫血剑魔后来把自己的名字改为澹台映月,至于以前叫什么,中原武林人物知之甚少了。”
杨毅芝道:“从‘草上飞’这个名号也可以看出,应奚怜的轻身功夫是他们中最好的。我遇上了他,自然不知为什么遭上围攻,也不知双方打斗了多久,看着他们渐渐不支,最终都瘫坐在了地上。我听见一个人说道,草上飞啊草上飞,你来回奔波了十几天,此刻想必早就筋疲力尽了吧,我劝你还是早点交出来,省得大家枉费工夫。”
李袖嫣迫不及待地问道:“后来呢?”杨毅芝像是没有听见李袖嫣的问话,众人也屏气敛声,却听杨毅芝半晌说道:“草上飞狠狠地呸了他们一声,我想,草上飞声名狼藉,如何帮他们一帮才好。我看双方都坐在地上各自调息,便走了过去,说自己是过路之人,粗通药理,便拿出药来分于他们吃,那几个人吃的当然是有助于调顺内息的,而我给草上飞吃的,却是逆调内息的,食之内息更乱,以致武功暂失,昏厥不醒。”
杨毅芝好像又回到了那天晚上,眼神是茫然无措,叹了口气,道:“后来不知怎么,我也昏睡了过去。待我醒来时,那几个人早就没了影踪,只有神志不清的应奚怜还躺在那里,后来他慢慢站起身,向我走来,嘴里还念着什么,我以为他不怀好意,来向我寻仇的,便用一式‘玉手抚琴’弹出五颗算盘子,就这样结束了他的性命。”
李袖嫣怔怔地出了半天神,问道:“那他嘴里念的是什么话,伯父后来可知道?”杨毅芝无奈地笑道:“也是后来才悟得的,应该便是‘纵使延得十年寿,不如成全一个人’这句话。”
“此话怎么讲?”众人不约而同地问,杨毅芝道:“这件事说来就更匪夷所思了。原来,草上飞把澹台映月送回去没多久,澹台映月便伤逝难治,又加上一些另外的原因,就死去了。 应奚怜在他还未死之时,以群星汇的名义立下一个重誓,意思就是帮澹吧映月物色一个江湖后辈,继他毕生绝学,报他此生之仇,重振书剑宫的声威,若有违此誓言,折寿十年,不得好死等语。我想,他或许是想把书剑宫的什么信物给我吧,没想到被我误杀了。”
袁无声道:“那个书生模样的朱墨羽,便是书剑宫找到的人选?”杨毅芝沉吟道:“从目前种种迹象来看,的确是他。只是……”杨毅芝沉吟了半晌,咂嘴摇头道:“只是,年龄似乎太小了点。”
五天之后,黄飞扬与个齐等人一同来至杭州,会同杨门五人,便商定次日一早出发。李袖嫣道:“我已经派出了‘七彩艳姬’中的其他四人跟随那个人,她们四人武功不错,更是擅长改装易容之道。从最近的消息来看,他是一路直奔京师而去的,虽然不知道他此去何为,但我们快马加鞭,先他几日到京师,以逸待劳,方不失为上策。”众人议定,自是各自准备所需之物,以便次日准时出发。
第二日天还未亮,众人早已准备就绪,众人拜辞过杨毅芝,此行的十几个人迎着微弱的晨曦,悄无声息地出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