却说袁无声、朱墨羽等五人刚出了城门,刘云重才策马追上。众人畅意舒怀话笑之间,又奔出二三里地。突然有一匹快马从后方奔来,于在马上喊道:“朱墨羽朱公子请等一等。”左谦之马上道:“好像是找师父的。”朱墨羽笑道:“别胡说,我在这里哪有什么熟人?”众人又走了一射之地,后面声音越来越大,袁无声率先勒马,道:“真是叫朱兄弟的。”江无垠也勒住马,拨转马头,高声叫道:“你是什么人?”话音刚落,那马那人驰近了,是一个年轻的仆人打扮的人,翻身下马,行了个礼,道:“我是城里客栈的小二,今有三位公子让小人送一封书信,请朱公子过目。”
左谦之从店小二手中接过信,问道:“是个什么样的三位公子?”店小二道:“小人也说不好,也不敢相问。三位公子只是让小人在城门口等朱公子前来,哪里料到小人内急去了趟茅厕,几位公子已经出城了。还好总算追上了,没有误了大事。”
朱墨羽展开书信,只见信上写道:“朱兄如晤,别后数日,急盼一见。本欲贸然登府相扰,恐多有不便。今闻听朱兄又欲远行,恐无再会之期,故特邀兄至灵隐寺一会。我等不愿多扰他人,兄且只身前来,弟辰时会在大雄宝殿上香礼佛,斟茶以待,切勿爽约。”朱墨羽把信重新折好,道:“我已经知道了,你先回去吧。”店小二又行了个礼,道:“三位公子再三叮嘱,请朱公子务必一行,否则……”说着,店小二冷笑了两声。
江无垠大步上前,高声道:“小子,你笑什么?”店小二紧张地退了一步,忙道:“小人哪里有这胆量,敢这样笑?是那三位客官这么笑的。”朱墨羽笑道:“我已经知道了,你回去吧。”店小二连忙爬上马背,调转马头,一路狂奔而去。
袁无声道:“信中说些什么?莫非是约朱公子单刀赴会?”朱墨羽道:“袁兄所料不错,的确如此。”杨济士道:“要么咱们弃不之理,那三个人也拿我们没有办法。要么朱兄在明,我们隐身于侧,定保朱兄安全。若朱兄单独前往,只身涉险,此事万万不可。”刘云重道:“不知朱兄之意如何?”朱墨羽沉吟片刻,道:“在下虽觉此事大有蹊跷,可还是想一探究竟。至于几位好意,在下自然感激不尽。好在还有几个时辰,我们可以准备一下,几位也稍作改装,潜伏于远处人群之中,定可万全。”
左谦之不无担心地道:“师父如今行动不便,身边又没有一个人,这太过危险,不如就让我跟在身边吧。”朱墨羽摇头道:“不行。自从洛阳归来,你我一路同行,认识你的人必然不少。”袁无声哈哈一笑,道:“为兄年长一些,又因为其貌不扬,若稍作改装,离朱公子几步之遥,料想无妨。”杨济士大喜道:“有大师兄出马,此事自然万无一失,就这么定吧,到时候见机行事,凡事以安全为上。”
六人商议部署妥当,便打马回城。还未至城门时,六人便分作三批,朱墨羽与袁无声率先回城,找了一处茶楼闲坐,袁无声为人沉稳,生性恬和,朱墨羽又谦恭有礼,学识不俗,二人性情极为相近,坐于一起品茶谈天。左谦之与江无垠二人说说笑笑地找了一间酒肆,每人叫了一小坛酒,旁若无人地小酌起来。杨济士与刘云重则找了一家成衣店,精心挑选了几件不起身的粗布衣衫换上,把自己日常的行装藏在随行包裹里。二人收拾好后,看看天色不早了,便启程径往灵隐寺而行。
杨济士与刘云重久居杭州,路径最熟,不消两柱香的时辰,已经来至云隐寺,把马匹顺手拴在路旁,随其悠闲地吃着青草。二人见信男信女络绎不绝,殿阁院宇重重,古树参天,二人探明路况,喜忧参半混迹于人群之中。所喜者,人潮如涌,藏身其中不易被人发觉;所忧者,亦因此,鱼龙混杂,其中不知藏身多少难以料知的敌手,万一动起手来,又不知道要伤害多少无辜人的性命。
二人在寺院门口徘徊了一会,便见江无垠与左谦之也跟着上山的人群而来。左谦之所牵的马匹背上驮着沉甸甸的包袱,想是里面有他自己的单刀,朱墨羽的紫血剑。左谦之来至二人拴马处,与江无垠一屁股坐在路边草地上,二人竟然从怀里掏出两小罐酒,高声谈笑,对酌起来,引得来来往往的人皱眉侧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