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把自恋的银瓶
是被从欧洲追逐
越过西域的沙漠
逃进我们的眼睛
裸体的男女
坦诚了爱的无遮拦和纯真
整个的银瓶因自恋
而膨胀成腹鼓的旁若无人
遥想在久远的欧洲
瓶上的人正嬉戏在威尼斯的黄昏
他们的衣服被古罗马神话抱走
只留下男女裸体
和那些银色的水流声
优雅的竖琴遗落在希腊
诗歌与音乐凝固后
银瓶上绽出了美丽的花纹
顶端上的人
用它高高的鼻子做眼睛
向东方凝视
想看长安的灯火和洛阳的牡丹红
把柄上的一只羊
已经走不进羊的门
它的叫声是草原
草原已没进万里之外的黄昏
只有那鸭嘴的形流可以饮
饮多瑙河的雪水
饮酒泉水中掺酒的传闻
那是一把自恋的银瓶
自恋于一种窈窕
自恋于一种娉婷
自恋于银色的高贵
自恋于一个王朝覆灭后的
那种独立的留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