牧子渊很热情地笑着,“你还是像以前那样,还是那么年轻,样子都没怎么变啊。“安度生生着一张娃娃脸,再加上所从事工作的缘故,心境平和从容,真是十年如一日,不曾改变一点。
安度生淡淡点头,“你倒是变化了不少,老了许多。”
牧子渊:“……”端起杯子猛地喝了口咖啡。
安度生:“少喝点咖啡。”
牧子渊惊喜,“阿生,你在关心我吗?”
安度生点头,“你现在年纪大了,咖啡对人身体不好。”
牧子渊:“……”笑笑,“阿生,你这次来A市是?”
安度生:“工作上有点事,还有来看看孩子们。”
牧子渊点头,“我也好久没看到大宝了,她还好吗?什么时候回国见见?”
安度生摇头,“大宝估计不会想见你。”
牧子渊:“……她性子还是那么执拗啊。”
安度生又摇头,“大宝在孩子里是最平和的人。”
牧子渊:“……”哈一笑,“阿生,你现在还是一个人么?怎么不再找个人照顾自己?”最好找他。
安度生:“因为怕再遇到像你这样的人。”
牧子渊:“……”尴尬一笑,“你今天找我出来是?”
安度生:“听说老太太不久前去世了,没赶回来,抱歉。”
牧子渊叹了口气,“难为你不记仇,还惦记着她。妈以前做事过分了点,你别介意啊。”
安度生摇头,“不会。”视线不小心地一扫,看到右侧角的男人,眼神顿了顿,又收了回来,“韩秋石,了解吗?”
思维转得太快,牧子渊有点没反应过来,“韩秋石?你对他感兴趣?”听说现在年纪大的女人都喜欢找年纪小的男人,难道是真的?
安度生摸着杯沿,眼色淡淡,“算了,无所谓。”
牧子渊临时来了个电话,算是很急的事,安度生就让他先走了。她坐了会儿,也准备走时,韩秋石刚好也和同行的女人走来。韩秋石礼貌地打招呼,“阿姨,您好。“安度生淡淡点头,没说什么,转身走了。
“秋石,刚刚那人是?瞅着比你都年轻,没想到你却叫人家阿姨,啧啧啧,看来我得向这位阿姨讨教一下保养的秘笈。”孟华央笑着开玩笑。
韩秋石默了神色,“牧夜的妈妈。”
孟华央诧异了一下,笑了“那你还不赶快把你未来丈母娘拢络一下?”
韩秋石苦笑了一下,“没必要,你难道看不出来她并不喜欢我吗?”
孟华央叹了口气,“真不知道你们这在搞什么?孩子都有了,也不结婚,伯母还不知道这事吧,不然也不会天天催你相亲结婚了,而是去撮合你跟牧夜了。我劝你啊,还是早点把这事告诉你妈好了,你可以少受点罪,我也不用天天陪你演戏,老实说,再这么下去,我快顶不住伯母的压力了,你好好考虑清楚吧。”
韩秋石只淡淡地苦笑,“再说吧,我会考虑的。”
安度生回到家时,牧夜正在家里无聊得长草,看见安度生回来了,牧夜兴奋地跑过去,看得安度生心惊肉跳,连忙扶住她,“你小心点,现在怀着孕呢。”
牧夜眯起眼睛笑,“我心里有数呢。妈妈,你刚才是出去见爸爸了吧,两人约会聊了什么啊?”
“能有什么?不过是把他气了一顿罢了,看他对你们一点也不关心,我就说了几句话噎了他几下。”
“是吗?”牧夜笑得贼贼地,“您对爸爸没那点什么意思吗?”
安度生觉得好笑,也笑出来了,“你说你现在都快当妈的人了,怎么还像个小孩子一样。我跟你爸爸那点事早就是老黄历,翻片儿了,你是不是太无聊了,找不到乐子,就那我来开涮?”
牧夜嘿嘿一笑,打死都不承认,“怎么会呢?我还不是想关心关心您的终身幸福。您怎么能这么说我呢?”
安度生漫不经心地扫了牧夜一眼,“我自己的女儿,我比谁都清楚,你那点小花花肠子,我还不知道?对了,我刚刚在咖啡厅里遇到韩秋石了,他跟一个女人在一块儿来着。”
牧夜笑容顿了顿,“所以呢?”她似突然反应过来,“哦!妈妈,您是故意地吧,怎么这么小气啊?”
安度生一笑,“我就是这么小气,只对我女儿小气。可如果你不在意,那我这样说了又有什么大不了的?”
牧夜一噎,满不在乎地说:“我有什么好在意的啊?”
安度生又是一笑,“不在意就好,今天把行李收拾好吧,明天我们回英国。”
牧夜惊讶,“这么快?”
安度生点头,“在这边毕竟有太多不方便,还是回英国吧。”
老实说,牧夜有点不舍了,但她还是点了头,反正迟早要回去的。
第二天,牧夜就和安度生一起飞回了英国。
一年后。
韩秋石坐在书房里看着从英国寄来的照片,眼睛里不自觉地带了温柔的笑容。
机场里,一个身穿浅色风衣的美貌女人抱着一个精雕玉琢的男婴孩,姿态闲漫地走出安全通道。
接机的人看到照片上的人出现后,立马上前迎了上去,女人懒懒地扫了他们一眼,然后抱着小孩进了车子。
车子在高速公路上快速而稳妥地行驶着,女人隔着玻璃看了看窗外的世界,又懒懒地收回视线,目光落在小婴孩身上。小婴孩此时正睁着黑曜石般美丽而纯净的眼珠,好奇地乱看着,似看到女人的目光,他朝女人咧出个大大的笑容,肉嘟嘟的脸蛋挤成一团,看起来滑稽又可爱。女人露出个温柔的笑容,在小婴孩脸蛋上狠狠亲了口。
“这车是开往哪儿的?”女人慵懒地问道。
“回小姐,是开往牧先生的别墅的,牧先生说您之前在那里住过。“女人淡淡地点了下头,便不再说话了。
车行了会儿,就到了别墅,女人推开车门,抱着小宝宝下了车,佣人有条不紊地往别墅里搬着行李。
牧言听到汽笛声,早跑了出来,见一个女人抱着小孩从车里下来了,眼睛顿时亮了起来,“小夜,你回来了!这是你生的小孩么?哎呀!真是太可爱了,小宝宝,快,叫声舅舅来听一下,好激动啊,给舅舅亲一口。”
女人眼疾手快地抱着小宝宝后退了几步,躲过了牧言的魔爪,“两人大男人亲一块儿算怎么回事?以后小石头长大了,这还不得成为他的黑暗史?洗澡水,还有晚饭准备了没?别墅里配了几个佣人?”
牧言愣了一下,但很快笑道:“都准备好了,你问别墅里的佣人数干嘛?佣人都够的,你不用担心。”
女人轻淡地点头,“进去吧。”
牧言屁癫屁癫地跟了上去,嘻嘻笑道:“小夜啊,我们好久没见了,你想不想我啊?这都一年了,我平时催啊催你,你都不回来的,哎,没想到我一说我要结婚了,你一下就赶了回来,看来你还是在意我这个哥哥的,不像牧白,这都多少年了,电话不打一个,逢年过节也不回来一下,这次我结婚也没见她给我回信到底来不来,哎,你说牧白怎么堕/落成这样子了?亏我还惦记着她,最后果然还是我们家小夜最贴心啊。我们以后都不理牧白了哈,看把她寂寞死。”
女人把小石头递给一个佣人抱着,转过身来懒懒地看着牧言,忽然勾唇一笑,“牧言,你在说我坏话?”
“哪有啊?我怎么会说小夜里的坏话你?我在说小白的坏话啊。”牧言笑哈哈地脱口而出,话一说完,忽然就意识到不对劲,他突然惊恐地睁大眼珠,伸出手指颤巍巍地指向女人,嘴唇哆嗦个不停,“你是……你是牧白!”
女人微微一笑,丹唇轻启,“现在才认出来,晚了。”
“啊啊啊——救命啊——女魔头回来了——”牧言上跳下蹿地往楼上跑。
牧白眼疾手快地扣住他,然后轻轻松松给了牧言几拳。
被佣人抱着的小石头忽然发出咯咯不停的笑声,还拍起了小手,显然看戏看得津津有味的样子。
牧言急忙捂住脸,千万不能让小侄子看见他这么副矬样,“打人别打脸啊,我还要当新郎呢。”
牧白收了手,有些意犹未尽地说道:“你遮这么严实,我想打也打不到啊。今天先到这里吧。”
牧言:“……”
什么叫“今天先到这里”啊亲!
牧白朝小石头伸开了双臂,小石头眨着漂亮的眼珠子,嘴里吐着泡泡口水,朝牧白伸出了胖呼呼的小短胳膊。
牧言看着为非作歹的凶手离去,很想追上去把她暴打一顿,可是他不敢。他朝牧白的背影吼了句:“小夜呢?她怎么没回来?”
牧白没转身,懒懒地回口:“随后就到。”
牧言看着她那个拽样,在心底死死地腹诽,他待会儿一定要在她喜欢吃的菜里加辣椒!哎,牧白喜欢什么菜来着?
所以说,牧言注定不是牧白的对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