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断崖下漆黑一片,深不见底,黑暗中传来阵阵湍急的水流声,正是刚才我们在山洞里听到的声音。
我看向一旁的二叔,二叔脸上一片死灰,抓着我的手有些哆嗦,突然开口问道:“二娃子,你水性怎么样?”
我点点头说可以。
“那抓紧了!”
二叔话没说完突然抓着我的手纵身朝着断崖跳了下去,我从被那大力顺势一带,也掉了下去。
就在我离开山洞的一瞬间,那只血尸出现在了我们刚在所站的位置,一双眼睛死死地盯着我,发出阵阵嘶吼,可不知道为什么,我看那双眼睛竟有点熟悉。
剧痛伴随着水花四溅,我再一次陷入到了无尽的黑暗当中。
黑暗持续了很久,就在我以为自己已经死了的时候,突然听到了二叔的声音。
“二娃子,你死了没有?”
我当时已经快被摔散了架,疼的说不出来话,只能哼哼两句,算是应了一声。
“没事就好,二娃子过来在我旁边找找有没有手电,看看咱们现在是在什么地方。”二叔的声音再次传来,只不过听起来非常虚弱。
我应了一声,顺着二叔声音传来的方向爬去,一路摸摸索索,摸到了个圆形的物体,拨弄了半天才发出光,正照在二叔惨白的脸上。
“二叔!”
我连忙爬到二叔身边想把二叔扶起来,可二叔却冲我摆手说:“别动!”
我这才借着灯光看见,二叔坐在地上,右手捂着另一只胳膊,豆大的汗珠顺着脸颊一个劲儿的往下淌,二叔咬着牙像是在承受巨大的痛苦。
“二叔你胳膊。。”
我指着二叔的胳膊说不出话来。
“没事,命大只废了条胳膊,你没事吧。”二叔咬着牙说道。
我摇摇头说没事,却见我和二叔的从上到下都是湿的,像是刚从水里捞上来,我突然想到,我和二叔应该是掉到的那条暗河里,要是直接摔在地上,八成是活不了。
二叔也看到了我眼中的疑惑说:“这里好像还有其他人,是他救了咱们,我这条胳膊是砸在了水里的暗石头上,后面的事情我就不记得了。”
我一听连忙拿手电朝四处照,却没有发现任何人的踪迹。
“别找了,那人应该不像让咱们看见,你快看看这里是什么地方,有没有出口。”二叔说道。
我点点头,强忍着剧痛站了起来,拿手电筒往四处照了照,却发现此时我和二叔正在离河边不远的一个石道上,石道的一头通向暗河,而另一头却在黑暗中,手电的光也照不到头。
这里怎么会有一条路?
我疑惑着又仔细地在四圈看了看,这一看不要紧,差点把我吓的一屁股坐地上。
石道的两侧分列着各种奇形怪状的巨大型石雕,那石雕比我站起来还要高出一两米,都是些从来没有见过的动物形状,个个张牙舞爪,面目狰狞,栩栩如生,仿佛下一秒就要朝我扑了过来。
二叔也看到了眼前的景象,轻“咦”了一声,说:“镇墓兽?二娃子把我扶起来。”
我平复心情后小心翼翼地将二叔扶了起来,二叔接过手电筒一边看一边发出惊讶,看到最后转过头跟我说:“这是条神道,二娃子你的尸斑有救了!”
神道?
见我疑惑不解,二叔解释道:“神道顾名思义是说通向神的道路,墓前开道,建石为标,一般只会出现在大型墓葬的前面,好让死者在死后能够羽化成仙,而神道两侧的石雕就是一些护卫,护送主人上天用的。”
我说古人可想的真多,活着的时候连人都做不好,还想着死了以后当神仙,现在连月球都上去了,也没见神仙在哪。
“这是一种美好的愿望!”二叔没好气地白了我一眼。
“那这些护卫也怪渗人的,刚差点把我吓尿了。”我看着那些凶神恶煞的石雕,实在无法把这些东西和神仙联系在一起。
“嘶”
二叔听了我的话好像又发现了什么,围着这些石雕转来转去,一边转一边摇头。
我问他怎么了,二叔回过头跟我说:“神雕两边的侍卫通常会刻成披甲拿刀的尸兵模样,可是这些明明是镇墓兽啊,用来驱赶方良和魍象用的,怎么会放在这里。”
“方良?魍象?”
“嗯,方良和魍象是古时传说专门在墓里吃死人肝脑的一种怪物,这些镇墓兽除了要防着他们,还要防一些孤魂野鬼来打扰墓主人的安宁,但是通常都放在墓室里,放在外面有什么用。”
二叔说完拧着眉想了半天,干脆说:“算了,暂时管不了这么多,这神道的另一头应该是一座墓,有墓就会有当时工匠逃生的通道,运气好的话还会遇到白毛僵,到时你的尸斑就能解决了!”
遇到白毛僵是运气好?我看着二叔说你是不是摔糊涂了,刚甩掉一个血尸,你还想遇到白毛僵,还有白毛僵跟我的尸斑到底有什么关系。
“解决尸斑唯一的办法就是白毛僵后脑勺的那一撮红色毛发,白毛僵成形的时间越长,那撮红毛的颜色也越来越深,治疗效果也越好,所以之前我让你刨刘德贵的坟,就是想取他后脑勺的毛发。”
我看着二叔一时有些说不出来话,其实经历了这么多,二叔一直都是为了我才陷入到这个地步,现在还折了一条胳膊,接来下无论发生什么,我都不能让二叔再有半点闪失。
二叔见我不说话,以为我害怕那白毛僵,就跟我说:“别担心,区区一只白毛僵二叔还不在话下,主要是来的时候没有带着称手的兵器,不然那只血尸我也能给他活劈喽!”
我眯着眼睛看着二叔说:“二叔,这些年你到底在外面干了些啥,怎么有点像电视里的常出现的那种在田野山沟里被警察叔叔逮回来的犯罪分子呢。”
二叔听完楞了一下,然后哈哈大笑,说:“二娃子,这些你就别管了,反正你要知道你二叔和你爹干的都一样,都是老祖宗留下的手艺就行了。”
二人一边说一边走,这才发现这条神道很长,不然刚才手电筒也不会照不到头,而且越走二叔的话越少,眉头也是拧的越来越厉害。
走到最后,这神道没有了路,一扇朱红的城门赫然出现在了我和二叔面前,那城门比我和二叔加起来都高,朱红色的大门透着端庄与威严,站在城门下,我呼吸竟有些不顺畅,很压抑。
二叔也是如此,脸色不是太好看,拿着手电筒在城门两旁照了照,发出一声惊呼:“草!城墙!”
我也顺着光线望去,才发现这城门的两边竟然是一堵高大古老的古城墙,那城墙沿着城门两侧伸展,一眼都望不到头!
而且城墙的上面什么望楼、箭塔、控军台、角墩一个都不少,浩浩荡荡,就差有士兵出现在上面了。
“谁这么大手笔啊,居然在墓中建了个体制完全的城墙,这得耗费多少钱啊。”二叔倒吸了口凉气说道,“真是开了眼了。”
不过我俩随即又发了起了愁,这要怎么进去?
首先爬是不可能了,这种按照正规护城墙一比一建造的城墙,我俩要是徒手能爬上去,那古战场出现那么多投石车云梯什么的是来营造气氛的么?
敲门?要是城门真被我俩给敲开了,估计我第一个先吓躺那。
唯一的办法就是找机关了,可是这种城墙的架势明显是用来御外的,有机关那也是在闸楼上啊,城墙都上不去,谈什么闸楼?
二叔在一旁急的直呲牙,自从看到这个城楼后他突然变的特别亢奋,一个劲儿地在那摸着下巴原地打转,不时发出叹气声,我看着于心不忍说:“要不咱们围着城墙转转吧,说不定这城墙年久失修有那一块塌了也不一定。
二叔连忙点头说好。
可是结果很失望,那城墙估计比现在的很多楼盘工程都要坚固,屹立千年没有丝毫破损的地方,我不禁感慨还是古人比较实诚。
回到城门口,二叔的脸色非常难看,比遇到血尸还难看,我说二叔你怎么跟犯了毒瘾似的,咱再想想办法。
二叔张张嘴正准备说话,突然,一阵“杠啷啷”的齿轮声凭空响起,像是久经失修的旧机器重新通电运转,发出阵阵“吭吭”声,声音不大,却在寂静的山洞里显得格外清晰。
二叔一脸疑惑的看着我,我摊摊手,意思我什么都没动。
“呼啦啦”
铁链滚动的声音再次传来,这次我才注意到,声音是从城墙里面发出来的,紧接着各种各样机关工作的声音断断续续地传了出来,面前的城门突然剧烈抖动了一下,像是在挣脱束缚,一片片尘土被震得落了下来。
我和二叔吓得连忙倒退了几步,二叔右手掐了个奇怪的手势,一脸警惕地盯着城门。
“嗡”
终于,城门挣脱了束缚,便随着各种机关声缓缓向后开启,寂静的山谷,空无一人的城楼,缓缓打开的城门,在这样的环境中,显得异常诡异。
“咣”
打开的城门重重地撞在两边的城墙上,整个城墙都在此时颤抖了一下,继而一切恢复平静,仿佛刚才一切都只是幻觉,眼前只留下空洞洞的城门,像一张在黑暗中的张开的大口,在等着我和二叔走进去。
我和二叔看着门庭洞开的古城墙面面相觑。
谁他娘的开的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