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刘德贵在上面本来拿着木桶在栓绳子,估计是准备在井里打水,听我这么一喊先是一愣,看清楚是我之后妈呀一声桶一扔就跑了,那桶正好砸在我的头上,险些没把我又砸下去!
草,这老小子居然还活着!
不过这刘德贵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
难道说这口井就是小洼村的那口井,井底下通着去古墓的暗河!
这个村子果然有问题!
我看着下面越来越浑浊的河水,知道山那边的垮塌更加严重了,可是依旧没有黑衣女的下落,一颗心被揪了起来。
突然之间整口井开始剧烈摇晃起来,我两手死死扣着井边的石头,不让自己掉下去,伴随着摇晃,远处传来了轰隆隆的雷声。
外面开始陆陆续续传来人奔跑的脚步声和说话声音,声音嘈杂,但是可以听得出都是往山口那个方向过去。
“山塌了?”
我下意识地想到,但是我这会儿不能露头,这个村子在整件事中扮演了什么角色我还没有搞清楚,但是肯定有问题,要是被他们发现,按二叔的说法我估计我得被养成血尸。
我一边盯盯着井口上面的动静,一边留意着下面的暗河,祈祷着奇迹能够出现。
大概过了一支烟的功夫,外面已经没有了什么动静,估计都已经跑到山那边去了,我稍微活动了下手脚,就准备上去。
就在这个时候,我突然脚脖子一紧,像是被人用手抓住,黑衣女?
我大喜之下低头把手伸下去就准备帮她一把,但是进入我视线的却是一张残缺不全的人脸!
死尸!
那张脸的一大部分都暴露在空气中,里面腐烂的器官和蠕动的白虫让我险些吐了出来。
就这么一愣神的功夫,居然就顺着我的脚爬到了大腿上,我吓的毛都立了起来,抬起另一只脚玩命的踹。
可是那东西的一双手跟钳子一样卡着我腿上的肉,生疼,我呲着牙眼睁睁看着它几下子就和我面对面,一双没有眼珠子的瞳孔就那么瞪着我。
算起来这是一天之内我第二次遇到这种情况了,这一次没有二叔也没有黑衣女,我连挣扎的余地都没有。
狭窄的井里面,那东西和我脸对脸不断地散发着尸臭,脑袋里蛆状的虫子正沿着它那破了一个洞的鼻子里往我脸上爬,我实在忍受不了大叫一声抬腿使劲儿照着这玩意儿的肚子狠踹了一脚,却感到身体一松,它居然掉下去了。
在我不可思议地眼神中,那东西从我身上松开往暗河里坠,就在这一瞬间,一个巴掌大小的东西在它身体下落的时候在我眼前晃了一下,我下意识地伸手去抓,那东西被攥在手里后,绑在死尸脖子上的细绳“啪”的一声随之断裂,死尸再次被卷入暗河里,就在死尸落水被河水卷动的一刹那,我看见了死尸后脖子处的一个大洞!
大椎没了!
难道是二叔?
我脑子里第一反应就是二叔卸掉血尸大椎的场景,这死尸在卸掉大椎后还能活动,应该是刚被卸掉没多久,那二叔现在在哪里?为什么要躲着我?
我又冲着暗河盯了很久,暗河的河水里这会儿已经掺杂着不少东西,有木块,有死尸,都是从墓里流出来的,唯独没有二叔!
这个时候却由不得我多在这里耽搁,时间已经过去了很久,小洼村的人估计马上就会回来,以二叔的手段应该会没事吧,我咬了咬牙将手中的东西揣在裤兜里就爬了上去。
将头探出井口,发现已经天光大亮,四周静悄悄的,没有一个人影。
确定安全之后,我从井里爬了出来,这种从见天日的感觉竟让我一时有些恍惚。
稳了稳心神,看清了四周的环境,发现自己果然正在小洼村村中间的那口井旁边,看来这个村子比二叔之前猜想的还要复杂。
我也没多耽搁,凭借着昨天的记忆很快跑出了村子。
站在马路边,这会儿天还早,没有过往的车辆,也没有行人,我知道我不能在这里等,眼下必须马上远离这里。
到这个时候,我已经是一天一夜没有合眼,精神也是高度紧张和疲于奔命,精神和体力都已经达到了极限,几乎是完全凭借着意志力撑着我在马路上一直走下去,可是小洼村前不着村后不着店,到县城开车都得大半天,我真不知道自己能坚持到什么时候,只希望赶紧有路过的车把我带走,多少钱都行。
不知道走了多久,路上逐渐有车路过,但是一看到我招手,马上加着油门就跑了,我这才低头看看自己,****着上身,身上还有尸斑的痕迹,一条裤子破的不能再破,蓬头垢面,还有血迹,换做是我我也加油门跑。
又是一辆车经过,我无力地摆摆手,苦笑一声,想不到我在汉朝古墓里九死一生,却要栽在大马路上,真是可笑。
“吱”的一阵刹车声让我重新燃起了希望,转过头,才发现刚才路过的是一辆闪着警笛的警车。
警车的驾驶门缓缓打开,从车上下来了一个满脸油光穿着警服的大胖子,当我看清楚那张脸之后差点哭了出来,刘胖子!
刘胖子听我叫他先是一愣,眯着眼睛看清是我之后两步就跑到我面前,把我扶住,忙问我怎么搞成这服鬼样子,我笑了笑,在他怀里睡着了。
这绝对是我这辈子睡过的最舒服的一觉,一个梦都没做,只是在快醒的时候那卧房里的女尸突然出现在我脑海里,那女尸一开始闭着眼,突然脸上露出一个诡异的微笑,直接把我吓醒了。
醒过来的时候,我发现自己居然在自己卧室的床上,屋里的灯亮着,刘胖子趴在床棒子上呼呼大睡,流着口水,估计是刘胖子拿我身上的钥匙开的门。
看了下墙上的表,4点多,在看向窗外,天还是黑透的,我没忍心叫醒刘胖子,坐在床上伸了个懒腰,各个关节的痛马上传了过来,给我疼的直咧嘴。
小心翼翼地下了床来到卫生间,看着镜子里的自己,身上的血和脏东西都已经被刘胖子擦掉了,皮肤上黑一块青一块的,应该是血尸斑消退的痕迹,只是没有痊愈,中间一块没有皮露着红肉,这是之前黑衣女给我撕掉的那一块。
想到黑衣女心理不由得有些内疚,也不知道她这会儿是死是活,想起最后我抱着她从她嘴里拼命地吸氧气,我都想扇自己一巴掌,这人一到要死的时候真tm什么事都干得出来。
想到这里我突然想到了我的裤子,我身上穿着的是我的睡裤,昨天那条裤子不会被刘胖子扔洗衣机里搅了吧!
我连忙跑到卧室去去找,到处也没有找到,当我找到阳台的洗衣机的时候,发现洗衣机的盖子是掀开的,当时心一凉,这完蛋!
不过当我看清楚洗衣机里的衣服的时候松了口气,我那条裤子正在里面躺着,不过没有洗,要是真洗了,估计我那血灵芝要变成灵芝肉沫了。
也不知道二叔现在怎么样了。
不知道为什么,自从黑衣女在暗河里冒死给我输气之后,我开始偏向于相信她之前说的话了,只不过二叔为什么要这么做,他真的对墓里的东西感兴趣的话又何必带着我这个拖油瓶,按黑衣女的说法,那血尸压根难不住他。
可是他大费周章的做这么多事情到底是为了什么呢?
还是说他之前确实是为了救我才去的小洼村,然后我俩刚好被赶到那座墓里,二叔见财起意开始扔下我不管的?
这也太巧了吧。。。。
还有我在卧房里的时候上面明明是具血尸,可我却真真切切听到了二叔在叫我,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想着想着头开始痛了起来,我有些纳闷,之前也没有过头痛的毛病啊,怎么想会儿东西还疼起来了,估计是太累了。
我将裤子里的血灵芝掏出来准备把裤子给扔了,裤子已经破的不像样子,还都是血迹,已经不能要了,却发现另一个裤兜里还有一个鼓囊囊的东西。
还有东西?
井里的那个死尸!
我突然想起来从死尸脖子上扯下的那个东西,要不是那东西被二叔之前卸了大椎,我怕这会儿也成了到处乱咬人的玩意儿。
我连忙从兜里将那东西掏出来,拿到灯光下仔细看看了起来,发现居然是枚古代的官印。
那枚官印整体是由青铜铸造,上面雕刻着密密麻麻的古老字符,官印的顶端居然是几只面目狰狞的恶鬼造型,那恶鬼的手臂冲着外面张牙舞爪地伸张着,像是要从官印中挣脱出来。
谁闲着没事弄个这么诡异的官印,啥官啊,我纳着闷将官印翻了个个,看清楚下面篆刻的字后,不由地愣住了。
天道鬼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