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下虽然到了马岗营子,但是一点可用的信息和线索都没有,而且大雪封路,我们还是靠着刘胖子的关系才能提前赶到,现在顾倾歌他们有没有到还两说。
三个人坐在屋子里看着窗外的大雪沉默不语,眼下的局面是谁都不想看到的。
“要不再等等吧,既然说了是换人,那他们肯定会主动找咱们,现在需要做的就是做足准备……”
刘胖子的话还没有说完,就听见门外传来一声惊呼,接着就是撕心裂肺的哭喊。
我们三人对视一眼立马冲了出去,正看见老郝蹲在地上手里捧着个什么东西哭的伤心欲绝。
“是哪个王八犊子这么狠心啊,我家大黄咬你全家了啊,要下这么狠手。”
老郝一边哭一边喊,我隐隐感觉到了什么,连忙走了过去,当我看清他手里东西的时候,不由地到吸了口冷气。
一条被剖开肚子的大黄狗。
内脏肠子全都流了出来,还冒着热气。
这跟之前顾教授家里那只猫的死法一样,而且应该刚死没多久。
我连忙冲出院子朝着四周打探,可是这雪下的太大了,能见度连十米都没有,在院子门口往东还有这一串正在被降雪渐渐覆盖的脚印,我往前走了几步,这脚印就消失了。
“妈的,让他跑了!”
我又回到院子里骂道,看着悲痛欲绝的老郝心里挺不是滋味儿。
我和刘胖子安慰了他一会儿,老郝有着东北汉子的豪爽,给钱他也不要,自己哭了一会儿就好了,然后烧了壶开水在院子后面把冻土浇开,刨了个坑把大黄狗埋了进去。
见老郝心情平复了许多,我问道:“你有没有见到杀狗那人长什么样,有没有留下什么东西。”
老郝摇摇头说没有,刚出门就看见大黄死在家门口,连人影都没有见着,更没看到什么东西。
难道不是那伙人干的?
我立马将这个想法扔到一边,还是说这是给我们一个讯号,意思是知道我们来了?
如果真是这样的话我心里还好受一些,我现在最怕的就是来到这里和顾峰那伙人联系不上,他们过了约定时间对顾倾歌下手,既然已经知道我们来了,那么接下来的事情就只剩下等了。
刘胖子和唐乙力的想法和我一样,老郝似乎看出来我们有什么事,但也没问,我忽然想到了什么问老郝道:“郝哥,听说你们这边前阵子出现了什么异象,是不是真的啊?”
老郝点头说:“我也听说了,只不过我一直在塔河县工作,回来的很少,只是听说山里头前阵子夜里冒光,五颜六色的,具体啥情况我也不清楚,是几个守林人传出来的,好像就他们见着了,其他的都是瞎传的。”
冒光?这么邪乎?
听老郝这么一说我顿时也来了兴趣,问他认不认识那几个守林人,能不能带我们去见见。
本来只是抱着试试看的心理,没想到老郝还真认识,其中一个就是他的战友,家离得不远,现在封山也回来了,可以带我们去。
“可是我们必须得留下来一个人一直待在这,不然那边放消息出来,咱们可能就错过了。”刘胖子跟道。
“我留下来吧,他们既然当时能找到顾教授的家,肯定也认识我,你们去,这胖子虽然看着废了点儿,但在人情世故方面比咱们几个人都强得多。”唐乙力开口说道。
刘胖子被说的脸上变颜变色的,也不知道是该高兴还是生气。
我说行,事不宜迟,现在就过去。
在西藏的时候我一直以为这肯定是我这辈子见过最大的雪了,但是没想到我还是错了,这边的气温和降雪程度一点都不比那边差。
约么着几公里的路程,硬是走了俩小时,而且这边真的就跟老郝说的一样,根本看不到人活动,跟一个死镇一样。
“以前的时候一到入冬,家家户户都会准备些过冬的粮食,一个冬天基本上不出门,现在人都富裕了,除了开工的期间这里还有人住,大部分都在县城里买了房,一入冬就跑到县城去了,留下来的很少,都是些没什么钱的。”
老郝一边走一边解释,我不由得好奇道:“那你那大黄是在这里是怎么过的,总得吃东西啊。”
话刚一出嘴我就后悔了,真是哪壶不开提哪壶,老郝的脸上也露出了一丝悲伤,“我家大黄可通人性了,平时就在营子里到处跑,自己找吃的,一到晚上就回院子里看门,一步都不肯挪开,哎,也不知道是哪个瘪犊子干的,等我遇到了一定打断他两条腿!”
当我们又到了一个跟老郝家看着差不多的院子的时候,我们仨已经变成雪人了,而且这院子里的屋子难得亮着灯,算是我们来马岗营子见到的唯一有生气的屋子了。
可是站在门口老郝敲了半天的门,里面都没有任何反应,门被从里面反锁,还能隐隐闻到一丝肉香味儿,里面肯定在炖肉,怎么不开门呢。
刘胖子是个急性子,就想扯开嗓门大声喊,却被老郝阻止,又敲了几下门,门被从里面开了个缝,露出一张满是皱纹的脸。
那张脸本来是带着怒气的,但是一看到老郝,里面变了样,惊讶地说:“老郝,你咋来了呢。”
说着就拉开门往里面送,但是当看到我和刘胖子的时候,眼睛里明显露出一丝敌意。
我被搞的有点糊涂,第一次见面怎么搞的跟仇人相见似的。
来到屋子,发现屋子里弄的还是那种火炕,抗旁边是个小煤炉子,上面挂着个瓦罐,之前的香气就从瓦罐里冒出来的。
那人给老郝请到炕上,把我和刘胖子晾在一边。
我和刘胖子站在那里有些尴尬,却见老郝冲着那人说:“王大哥,咋啦,我这俩小兄弟你认识?”
那个被称作王大哥的看都不看我们一眼,没好气地说:“不认识!”
刘胖子一听就急了,似乎想上去理论理论,我见状拉着他的手示意别冲动,等等看再说。
“那这是咋啦,客人来了连个凳子都不给坐。”老郝呵呵笑道。
“老郝,我知道你带这俩人来是干啥的,问那林子里的事儿,是不是?”王大哥说道。
老郝被问的有些尴尬,我也心中了然,看来这些日子这位王大哥没少被我们这些外来人打扰拿询问那五彩光的事儿,难怪见到我俩这么反感。
“瞧你说的,这俩是我远房侄子,在南边长大的,没见过下雪咋样,这不特地休假到咱们这边来玩,非要让我带来看看雪,而且又你不是不知道,我家那屋子几百年不住人的,啥也没有,这不瞅着中午点儿了来老哥这蹭顿饭吃嘛。”
老郝一边说着一边冲我俩挤眼,刘胖子心领神会地说:“四啊,我们广东那边都木见过雪啦,今天找阿舅来看雪来啦,您要四觉得我们打扰您了,那我们马上就走!”
刘胖子一边说一边拽着我的手往外走,王大哥一听连忙把我俩叫住,问老郝:“真的?”
老郝一拍大腿道:“能骗你嘛,你要是不欢迎我们可真走了啊,哎,好不容易想带着俩侄儿跟老战友叙叙旧……”
“得得得,是我搞错了,我给你们道歉,大娃子快来坐,一会儿叔叔自罚三杯,就当是给老郝赔罪了!”
王大哥连忙从炕上下来拉着我俩的手坐了过去,我看着刘胖子默默一笑,心说这下有门了。